压缩饼干能有什么味道……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顾彼方笑道:“这可是新月科技近几年最受好评的研究成果,作为特供款,这里面的每一块都有着不同的味道。”
他翻看着包装袋后面的说明,“有红酒、巧克力、鲜橙或者番茄炒鸡蛋……那群家伙的品味越来越奇怪了。”
顾彼方顿了下,再次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尝试一下?”
“……给我一块。”
“好嘞。”
顾彼方满意地笑了,拆开包装,从里面随便拿了一块递过去。
迟愈伸手接过,好奇地观察了一下。
出于卫生以及保存等方面的考虑,袋子里面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包装……当然,单纯从外表并不能看出是什么口味。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有着什么样的科技水平……都无法拒绝开盲盒的快感。
迟愈感慨一句,拆开了包装。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应对手中的压缩饼干时,一缕微风悄无声息地吹拂而来。
迟愈恍若未觉,把一块巴掌大小的饼干塞进嘴里。
然后,她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某个看不见的物体,五指用力,将其向上一扭!
“啊!”
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砰砰砰!
弹道凭空出现,倾斜着楔入侧前方的墙壁中。
顾彼方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数步,从枪袋里掏出手枪。
然而,面对着除迟愈以外空无一人的走廊,他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瞄准哪个方向。
迟愈却不会类似的担忧。
她左手手持冲锋枪,准确抵住了来人的胸膛:“是你自己取下来,还是我把你射杀之后,从你身上一点点搜出来?”
对面沉默了瞬间,随后,一道还带着颤音的男声响起:“我、我自己来……”
迟愈“嗯”了一声,并未催促,但也没有挪开枪口。
对方不敢怠慢,两三秒后,就褪下了所有伪装,出现在了迟愈和顾彼方的面前。
那是个外表还算年轻的男人,长相普通,有些不修边幅,看起来并不像是常年锻炼、训练有素的体力工作者,倒像是个经常泡在实验室的研究员。
迟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挑眉。
见男人拿着武器的右手已经被迟愈牢牢抓住,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躲在后面的顾彼方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他依然握着手枪,上前两步观察着男人的穿着。
简单的圆领衫、运动裤和冲锋衣,外套的口袋边缘印着一个稍显模糊的印章——是一座漆黑与纯白交织的高塔。
“是巴别塔的人。”
顾彼方开口道,“如你所料,鱼儿咬钩了。”
迟愈点点头。
看着二人的互动,男人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刚刚,是你们故意卖出来的破绽?”
迟愈没有回答。
她带着抓到的人质,和顾彼方一起随便找了个房间躲了进去。
人质显然清楚他们目前的处境,非常贴心地提醒他们,由于当初这座大楼是作为研究所建造的,为了防止实验体逃脱,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每间房间的门墙都可以手动二次加固。
不等迟愈和顾彼方逼问,他就主动说出了开启防护的方法。
态度无比配合,主打一个让敌人半点茬都找不到。
待顾彼方按照人质的说法开启防护,迟愈通过【祈愿水晶】给夏塔传了个信。
收到信息的夏塔和艾尔尼娅几乎是瞬间便撤了回来,前者只留下一句“累死了”,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水晶球里。
迟愈有些无语,却也没有强行把她再次摇出来的意思。
——顾彼方和人质都在这里,如果这时候和夏塔对话,绝对会被两人用看精神病一样的目光行注目礼。
那边,人质还在滔滔不绝地陈述着自己的价值,为了保全自身的性命而努力。
“这个能量盾用的是竹州市最前沿的技术,是新月科技的董事亲自带人来指导安装的……虽然是阉割后的版本,但抗住两发火箭筒是完全没问题的!”
“就算那群人攻过来,也能争取至少两分钟的逃生时间……”
顾彼方打断道:“除了大门以外,房间里还有其他逃生通道?”
人质张了张嘴:“……没有。”
那你还说个锤子!
人家堵在门口,别说两分钟了,就算给你二十分钟的逃生时间,又能逃到哪里去?
顾彼方强行忍住了翻白眼的欲望:“知道这么多……你是巴别塔的高层?”
“不是。”人质摇摇头,有些苦涩地道,“高层怎么会被派来这种地方?我之前在这座研究所里工作过,对这里的一些设施比较熟悉而已。”
“科研人员?”
顾彼方摸了摸下巴,“你们的那位皇帝陛下,为什么不派他的神卫兵过来,而是派了你这么个毫无战斗力的家伙来送死?”
此话一出,人质的表情更加苦涩了:“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神卫兵?”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迟愈顺口问道,“那是什么?”
“是皇帝的私军。”顾彼方答道,“那位皇帝经常以神的使者自居,总是向外宣称他所代表的是神灵的意志……这也是他把自己的势力取名为巴别塔的原因。”
顾彼方摊了摊手,“神灵的使者,其手下最忠诚的战士,自然就是‘神卫’了。”
……科技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有人搞君权神授那一套。
最关键的是,还让他给搞成了。
她讲冷笑话都不敢这么没有逻辑。
迟愈心中吐槽。
她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转而走到人质的面前。
“你们的那位皇帝派你过来,应该不是想让你用你手里的那把手枪刺杀我的吧?”
迟愈轻声道,“说说看,他为我准备了怎样的死法?”
闻言,人质露出了有些挣扎的表情。
迟愈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给冲锋枪换了个弹夹。
听着那清脆缓慢且极具韵律的响动,人质的额头滑下了一滴冷汗。
他咽了口口水,声音干涩地道:“刚刚,我其实并没有开枪射杀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