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夏黎安已经精神崩溃,接近失常。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
最后夏黎安半死不活地被秘密送往帝都戚家的时候。
戚老爷子和戚政隆才刚看见她,就恶心地吐了一顿,厌恶地让人把夏黎安给送了回去。
戚老爷子只留了一句话:“有容怎么死的,就让她怎么死吧。”
被送回Z国的夏黎安终于能死了。
她被扔在大火里,解脱般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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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慈意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
她的记忆紊乱得也越来越严重了。
但这只针对关于江承宴的记忆。
一开始她还偶尔能想得起来江承宴这个人,依稀记得清他。
到后来,她想起江承宴的次数越来越少。
有的时候尽全力去回想这个人时,大脑中得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她的大脑在开始逐渐忘记江承宴。
病房外。
殷宇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老神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眼看着又过去了一周,已经恢复意识的苏慈意不仅无法救江承宴,还有要把江承宴彻底忘记的趋势,殷宇不得不急。
伊玫瑰也一脸愁色,“意姐最近,有点怪怪的。”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但我总觉得心慌……”
老神医长叹了一口气,“准备一下,带慈意去见江承宴吧。”
苏慈意和江承宴身上的这两只蛊虫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老神医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现在,就等苏慈意见到江承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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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宴被安置在御景湾别墅里,由老神医每天亲自医治。
苏慈意被带到御景湾别墅的时候,是茫然的。
她站在御景湾别墅门口,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熟悉感。
仿佛这个地方,她呆过很久。
记忆碎片在脑海里飞窜翻腾,不断地闪过一张男人冷峻妖孽的脸庞。
苏慈意呼吸一窒,狠狠地按住心脏的位置。
那里,似乎是有尖锥在凿,让她痛得脸色发白。
“意姐,你没事吧?”
伊玫瑰扶着她,有些担心。
老神医跟在身后。
见状,只默默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我,没事……”
苏慈意忍着心头痛楚,在伊玫瑰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别墅。
入眼的每一处,都是熟悉的。
苏慈意一边环视着别墅内的景象,心脏一边怦怦直跳。
伊玫瑰抿了抿唇,心中苦涩不已,“意姐,你又把姐夫忘了……”
苏慈意沉默着没说话。
凭借着那股熟悉感,她松开了伊玫瑰的手,一个人往楼上走。
伊玫瑰和老神医在苏慈意的身后跟着。
一直随着她上了别墅的二楼。
苏慈意本能地往主卧里走。
那里,好像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呼唤着她。
缓缓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里没有开窗,窗帘紧闭,只有一盏冷白色的落地灯开着。
整个房间昏暗清冷。
苏慈意一眼就看见了大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
男人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那里。
苏慈意走近了些。
在看清男人的脸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什么东西直击苏慈意的脑海深处,让她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嘣”的断裂开。
大床上,江承宴刀削般的面容仿佛上帝的鬼斧神工,英俊如妖孽。
还是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
但他的面色病态般的惨白,因为暴瘦,双颊往里凹陷,连眼窝都深深凹陷了进去。
失去的记忆在这一瞬间纷纷涌入脑海之中。
苏慈意想起了她和江承宴在御景湾别墅里的一切。
想起了江承宴向她求婚的画面。
也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看着病床上那个瘦得近乎枯槁的男人,心底复杂的滋味纷纷涌上。
苏慈意来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抚了抚江承宴的脸。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眼泪比她的话音先滚落下来。
苏慈意听到伊玫瑰在她的身后低低地解释道:“姐夫早在之前就要启程去Z国找你了。”
“但是半路着了许泱泱的道,中了蛊毒,和我一样都被许泱泱控制了,所以才会有订婚宴女主角换人这件事情……”
“江老爷子为了救姐夫,死在了许泱泱手里。”
“后来我们请来了老神医师父,才暂时压制住了姐夫体内的蛊毒,他清醒后就去Z国把你带了回来。”
“在Z国的时候,他体内的蛊虫就已经在暴动了……姐夫回到帝都以后就陷入了昏迷。”
“师父说,他也无计可施……”
苏慈意泣不成声,她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所以说,江承宴可能会一直昏迷下去?”
伊玫瑰艰难地点了点头,“他会变成植物人。”
“……”
苏慈意收回了手,泪水却没有收住。
她伏在江承宴的身上,感受着男人那不再温暖的怀抱,一颗心痛如刀绞。
就在这个时候。
苏慈意突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带着她的左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脑海深处袭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又来了。
她又要开始忘记江承宴了!
苏慈意死死地咬牙,握着江承宴的手不肯松开。
可下一秒,老神医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了她,强行将她和江承宴分开。
“快点,带着慈意离开这里!”
老神医冲着伊玫瑰大声喝道。
伊玫瑰还没反应过来。
但看着心急如焚的老神医,她也不敢耽搁,拉着头痛欲裂的苏慈意就往外走。
苏慈意一走,老神医就立马将躺在床上的江承宴扶了起来。
然后拿出银针在他的后脖颈处扎了几针。
紧接着,一股黑血就从江承宴的唇边流出。
等黑血流完以后,老神医才一脸凝重地将江承宴安顿好,然后快速离开房间。
一楼的大厅里。
伊玫瑰正在阻止苏慈意在自己的胳膊上刻下江承宴的名字。
“意姐,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这样没有用的……”
伊玫瑰哭着恳求苏慈意,却被苏慈意一把甩开。
苏慈意的手里攥着一把小刀。
她忍着脑袋里传来的剧痛,颤抖地用刀尖在自己的胳膊上刻下了歪歪扭扭的“江承宴”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