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青儿已经呆若木鸡,康浩拿的东西她一个不认识,她下意识地接下薄薄的纸片,想要询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随便打探他人的私密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而她又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私密。
康浩见青儿接过纸片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眼咕噜地看着自己,疑惑着询问青儿道:“怎么了?”
“公子,这是.....”青儿终于鼓起勇气,低声询问。
“只是一张纸而已。”康浩心情低落,没有过多解释,随后看了一眼正在翻看书海的柳柳,对着柳柳说道:“柳柳,把书海还给青儿姑娘吧,这册兽皮卷对我们来说没有用。”
“啊?哦!”柳柳正在看的入神,下意识地把书海递给青儿,目露不舍。
在她眼中这书海不但非常的精美,而且非常实用,她有很多日常不知道怎么写的字,这书海中都有。
不过她知道康浩需要学习的字,这初级的书海远远不能满足,虽然不舍,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青儿茫然地接过书海,仍然不知纸是何物,带着疑惑,缓缓告退,也许只有阁主大人知道吧。
不过此时康浩几人在她眼中变得神秘起来。
“奇怪哥哥,我们怎么办?这初级的书海我们都买不起,那中级的不是更买不起吗?”柳柳看着青儿抱着精美的书海离开,一个转身便向着楼上跑去,很快便消失不见,不由得柳眉紧皱起来。
“办法总会有的!”康浩哀叹一声,缓缓开口。
小暖巴虎两人望着康浩和柳柳一副为难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们心中就是买不了兽皮卷,好像也没有什么,他们本来就不识字,感觉生活也挺好的,但是这情形似乎在康浩和柳柳两人眼中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浩哥,买不了就算了呗,我们一直以来大字不识,不也挺好的吗?”一直憋着没有说话的巴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拍了拍康浩的肩膀安慰道。
“就是啊,康浩哥,柳柳,这字海买不起大不了不买就是了,我们都是猎人,为何非要认识字呢!”小暖也连忙开口劝道。
“额.....”康浩错愕地看了看巴虎兄妹,摇了摇头道:“这事情非常重要,比所有的事情都重要,明白不?可能你们现在还不懂,也许以后慢慢就明白了。”
“是吗?”巴虎望了望康浩,见其满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挠了挠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了。
然而就在康浩柳柳两人满脸愁容,巴虎小暖两人茫然之时,卷阁五楼,一个白发老者拿着不久前康浩递给青儿的白纸,盯着上面的字迹,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负责招待康浩四人的书童青儿正站在白发老者的身边,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前显得格外的拘谨。
“青儿,你确定他就用一个奇怪的棍子写的这些字吗?”
良久,白发老者回神,又细细的上下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白纸,想再次确认一下。
“是的,阁主大人,当时青儿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一定不会有错。”青儿不敢隐瞒,连连点头。
“他说这个叫什么?”白发老者指了指手中的白纸再次询问,他刚刚没有听清楚。
“他的原话是:只是一张纸而已,这应该就是叫纸。”
“只是一张纸而已。”白发老者呢喃自语。
自那人的话里话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纸,只是他开了大半辈子的卷阁,接触的各种物品很多,却从来没有听过纸这个字,更没有见过。
良久,白发老者又翻看了一下纸的另一面的诗词,默默念了一遍,细细品味少许,眼神一亮,啧啧称赞道:“真是一首好诗句!青儿,你下去把他们带到一号贵宾室,好生招待,我稍等片刻就过去。”
“是,阁主大人。”青儿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白发老者看了看青儿离开的背影,再次反复地查看着手中的白纸,面色渐渐露出一丝激动,又似乎略带一些忐忑。
白发老者是卷阁的创立者,也是卷阁的实际掌权者鲁宏,看着他现在风光无限,实际上在鲁宏小的时候家境同样贫寒。
出身贫寒的鲁宏按照正常的生活轨迹是绝对没有机会读书的,但是他的父亲是一名退伍军人,退伍后得到了一个富商的赏识,当了那富商的护卫亲兵,并且娶了富商家的一个丫鬟,也就是鲁宏的母亲。
而鲁宏就顺理成章的跟着母亲常年住在富商家里。
由于他自小天资聪颖,富商为了激励自己的儿子好好读书,就让鲁宏给他的儿子做陪读。
当然,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陪读只是其一。
其二,他也是父亲给富商的一个人质,这是大周国护卫这个行业的潜规则。
不过,因此他也有了接触知识的机会。
他父亲无论是亲兵也罢,护卫也罢,实质上还是下人的身份。
而鲁宏做为下人家的孩子,受到的待遇不言而喻,那富人的孩子没有好好学习,或者犯了错误,他就成了教书先生杀鸡儆猴的对象。
小小的年龄哪里懂的那么多的门门道道。
开始之时,他还常常向着父亲诉苦。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就懂了。
自从,他就暗暗发誓要好好读书,以后出人头地。
但是这也给他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长大后,也许他长期待在富商家里,受富商的长期熏陶的缘故,他渐渐地也开始了经商。
但是他一直有一个愿望,愿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公平的坐在一起读书认字。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残酷的,兽皮卷的昂贵让人望而却步,也让他的理想破灭。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努力改变,靠着经商得到的大量财富,便建立了这卷阁,就是给那些买不起兽皮卷的人的一个机会,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依然非常的昂贵。
对此,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制作兽皮卷的成本太高了,他也要保住成本,否则这卷阁就没有可持续性。
而这纸的出现似乎是一个机会,只是不知道和兽皮卷相比,能否把昂贵的成本降下来,他也无法确定。
不过总是一个机会。
鲁宏感觉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缓缓起身,走出房间,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一间贵宾室。
而此时康浩四人正坐在一间极为精致的贵宾室中,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