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一穿越过来就患有眼疾,就连师父陈仙芝都束手无策。
白天跟盲人没区别,晚上眼神贼好。
不过这对秦海来说根本不算问题,因为盲眼的缘故,他能透视三十米内的任意物体,精度更是夸张到分子细胞的级别。
随便一件物品摆在他面前,看一眼就知道这物件儿有无瑕疵,是什么原料用什么工艺做成的,甚至连年份都能推算个八九不离十。
要是看人就夸张了,从内到外,清清楚楚无一不详。
因此只要他给人施针,其精度就连师父陈仙芝都望其项背,说秦海属于祖师爷追着喂饭的那一类人。
来京师已经有了小半个月,秦海也从红柳班离开,住进了胭脂巷巷口马路对面的一座二进院子。
院子前面有一栋三层小楼,每层差不多两百个平方,在这寸土寸金的西珠市口街边,很是显眼。
秦海这些天请来一些会做木匠活的袍哥兄弟,把这座小院重新打理翻新了一遍。
又挂上了“如意盲医馆”的金字招牌,悄无声息的就开业了。
哪怕秦海谁都没说,开业的这天依旧热闹无比,龙头袁震带着数百袍哥兄弟捧场。
龙狮凤舞,锣鼓喧天,热闹了大半天才消停下来。
袁震讲义气,袍哥们更是卖力,走街串巷但凡找着活计,做工闲聊之余都会提上一嘴刚开业的如意盲医馆。
有袍哥镇堂子,南城地界上的三教九流就要掂量掂量其分量了。
秦海也明白袁震是好意,但心里是真的不太想闹的满城风雨,这下好了,消息一传开,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从早到晚秦海就没消停过,这种勤勉努力的日子他是真的过够了。
不得已,秦海只好在医馆门口竖了个牌子“问诊十块大洋,出诊二十块,概不讲价,逢三全天免费。”
规矩刚立起来,门庭若市的如意盲医馆就变成了针落可闻的寂静之地。
秦海落得清闲,每日晌午才来,天擦黑就回到后面小院过起了神仙日子。
说实话,跟着陈仙芝这么多年,就没一天享受过这样的福,想一想那几年过的苦日子,真的是遭罪。
不过秦海也因此把陈仙芝一身的本事都学到手了,而且还青出于蓝,教无可教之后,陈仙芝觉得没什么好留念的了,这才驾鹤西去。
按照陈仙芝临走前说的,他起于微末,尝尽人间辛酸,后来机遇使然,获得了长生不老的法子。
刚开始异常兴奋,觉得天下唯我如此,很是嘚瑟了百来年。
岁月蹉跎,一直往后日复一日,当他把所有没享受过的都享受了一遍。
把所有行当和角色都经历了一遍,上到权倾天下的权臣,下到乡间贫民,全都亲身体验了一回。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什么都没留下,反而对任何事情都没了兴趣。
后来开始怨恨起老天爷,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长生不老,觉着这种煎熬太难受了,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罪。
于是物色了好些弟子,结果都继承不了长生秘诀,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遇到了濒死的秦海。
完全放弃的陈仙芝死马当活马医,结果秦海不仅能继承长生秘诀,还学的贼快。
于是一股脑的把所学全部教给了秦海,短短五年而已,可想而知这五年秦海过的有多凄惨。
临终的时候陈仙芝是笑着走的,像是终于解脱了一般。
秦海却成了冤大头,不过他现在并不自知,听人百句不如迈脚一步。
那些因为长生的忧愁和烦恼,现在的秦海根本体会不到。
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特别是四九城的烟火气,很让人着迷。
开业已经十来天,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雪也下的越来越大,街面儿上行人很少。
就连雷打不动的小摊贩都告了假没出摊,三九寒天,窝在炕上喝点小酒,要是再有个娘们儿搂着,小日子能赛过活神仙。
秦海看了眼手里的怀表,才下午三点,正想着要不要再待一会儿,门口突然停下来一辆黑色轿车。
一位身穿青花旗袍披着貂毛披风身材曼妙的女人,摇着杨柳腰扭进了医馆大门。
跟着女人身后还有两人,一个是身着朴素的丫鬟,还有一个别着枪面色凶狠的警卫。
秦海的确生了一双白眼,白天也不能视物,但不妨碍他动用透视能力去看人。
“这么冷的天,太太亲自上门问诊,看样子身子抱有急恙。”
女人刚落座,听见秦海的话,好奇的打量着秦海的那双白眼:“你一个瞎子,我刚刚进门又没吭声,你怎知道我是那富贵人家的太太,而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媳妇儿呢?”
秦海微微笑道:“瞧您说的,哪有普通人家大冬天会穿高跟鞋,鄙店虽小,装修用料可不差,您刚进门,我就知道今儿个财运不错,单听您走路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在府里掌管大权的富太太。”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城南警察局长邹永康的三姨太,秦海直呼对方管家的太太,是故意逗人家开心,做小的这些姨太太,谁不想把大的干掉好独拦大权。
“你这瞎子,倒是会说话,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急恙,只不过家里那位在附近搓麻,满屋子烟气呛人,这才出来透透气散散味,听说这里新开了家医馆,据说是个能说会道,包治百病的年轻盲医,就过来瞧瞧,看传言是真是假,正巧风寒没断根儿,身子骨不太舒坦,你给看看?”
秦海怕冷,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哪怕两百平的面积,温度就没低过十度。
呆在屋子里不脱掉外套,一小会儿就能热的满头大汗。
三姨太褪去斗篷,伸出右手搁在脉枕上,仔细打量着秦海的动作。
她刚刚说的话倒是不假,的确是闲着无聊才出来透气,也是听着一些传言,知道的这家如意馆,太太圈里的风评不错,都建议有事没事过来号号脉。
风评这么好,三姨太自然就好奇,想亲自试试,这盲医到底哪里好。
听完三姨太的话,秦海并没着急回话,假装侧耳听了一会儿,又在桌子上摸了几下才摸到三姨太白皙滑嫩的右手。
感受着手里的丝滑,秦海忍不住点点头很赞赏的“嗯”了一声。
“哟,这还没搭上脉,你嗯个什么劲儿?”
秦海摆明了在吃豆腐,三姨太有些温怒,迅速缩回手身子后仰,表情很是玩味的看着眼前的秦海。
站在身后一直盯着秦海的警卫发现不对劲,手已经很自然的放在了枪套上。
“太太勿惊,好的大夫,望闻问切缺一不可,而且还得样样精通,虽未搭脉,光是听您走路说话和呼吸的声音频率,我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太太抱有急恙,而且沉疴已久,若不早点治疗的话,消香玉损就在眼前啊。”
警卫一听秦海咒局长最疼爱的三姨太要死,这还了得,打开枪套就要拔枪。
秦海则不紧不慢的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道:“小兄弟莫冲动,听你打开枪套时手直哆嗦,想必昨晚喝了大酒,右手乏力微微发麻,有些不听使唤的微抖吧,还有你那腚眼子里冒出来的痔疮都快有杏子大了,疼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