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义父这…………”
看着明晃晃的招牌,李长寿分外的惊讶。
曹六叔居然带他来逛青楼。
这是个当爹的该干的事吗?
“你个大男人,还害什么羞。”
曹六叔的表情就好似一个老父亲看着要进洞房的孩子一样。
“啊呦,两位官爷也来照顾小店的生意啊。”
“姑娘们,接客啦!”
李长寿刚被拉进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就迎了上来。
那香粉的味道,差点没把他熏死。
屋内成色华丽异常,玉瓶瓷器到处都是。
中间一个高高的舞台。
台上贫穷布料都买不起的姑娘们正在手舞足蹈。
乞求着大爷们的垂怜。
琴音袅袅,却是摄人心魂。
两边的台阶直通二楼的各个雅间。
“上雅间。”
曹六叔娴熟的掏出了一锭金子,堵上了老鸨的嘴。
“快快快,楼上请。”
有钱就是爷。
拿着金灿灿的金元宝,老鸨的嘴都合不拢了。
李长寿左看右看,活脱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好吧,他本来就没见过世面。
当然,他之所以东张西望也不全是好奇,主要还是在观察逃跑路线。
省的到时候发生意外,逃都逃不掉。
相较于外边的灯红酒绿,靡靡之音。
雅间内就显得素雅多了。
碧玉的屏风,红木的座椅,无一不显得高贵典雅。
一看就是给公子哥们寻欢作乐准备的。
比起楼下,虽少了几分热闹,却是多了不少的隐私。
“两位,大爷是第一次来玩吧?”
“不如,我给两位介绍介绍楼里的姑娘?”
这出手就是一锭金子的顾客可不多见。
相较于那群只会之乎者也。
在楼下大堂坐着,什么也不敢点的穷书生。
这就是大大的金主。
当然,这些穷书生还是有点用的。
靠着肚子中的那点酸墨水,写上那么一句两句的酸词滥调献给自己心仪的女神。
倒也能博个好名声。
还别说,就凭这已经能勾走不少小姑娘的芳心了。
对于这种事,老鸨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读书多为薄情郎。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这是无数青楼先辈们用血泪得出的经验。
奈何仍有不懂事的小年轻前仆后继。
妄自相信爱情。
想着靠自己的辛苦钱赞助书生,待功成名就前来给自己赎身。
有这钱,自己存着赎身不好嘛?
什么前程似锦,花言巧语,都不如手上有钱来的实在。
“不用麻烦,等柳师师出来再来喊我们。”
曹六叔摆摆手,又是一锭金子。
那撒钱的速度,看的李长寿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那可是金子啊。
就这两锭金子,都够普通人活一辈子的了。
他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不愧是先天之上的大佬。
“是是是,两位大爷吃好喝好。”
又是一锭金子,老鸨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这真是遇到大客户了。
别看两人穿着低下。
老鸨可不会以貌取人。
只要有钱,管你什么身份,管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些都与青楼无关。
打开门做买卖,有奶便是娘。
酒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曹六叔吃的大快朵颐。
李长寿却是站在了窗边。
窗外是一条长河,若有意外,遁入河中是最快的逃生之路。
“你小子,带你来放松放松,怎么还那么谨慎。”
曹六叔吃着热菜,喝着小酒,语气中却是充满了无奈。
这干儿子哪都好,就是太过谨慎。
“意外随时有可能来临,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李长寿再次摸了一下口袋。
确认石灰还在,这才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意外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信任我。”
“这三天最好呆在青楼别出去。”
曹六叔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却是让人细思极恐。
“听义父的意思,这几天京都竟是有要事发生?”
“不知消息从何而来,是否可靠?”
大家都是同时抵京的,凭啥你知道的比我多?
“先天之上,五感异于常人,具体情况我就不好说了。”
曹六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好吧,原来是偷听的。
李长寿还想再问。
外面却是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但很快又陷入了寂静。
铮铮铮铮铮
铮铮铮铮铮
琴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
别说,弹得还真有几分水准。
就连李长寿那颗紧绷的心都放松了几秒。
靠!
红颜祸水。
只短短的三秒,原本放松的心又恢复了紧绷。
这一开一合之间,差点让他猝死。
女人真是太危险了。
楼下弹琴的女子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在身后。
身姿玲珑,皮肤白洁,姿色上乘。
将台下的一种男子迷得是五迷三窍,七荤八素。
放眼望去,能保持清明的,可能也就身旁的曹六叔了。
“如何?”
曹六叔端着酒杯轻轻的品了一口是,似乎很满意。
“漂亮,太漂亮了。”
红颜祸水莫过于是。
“漂亮就好,好好珍惜今晚。”
“错过咯,以后可就没那么好的机会咯。”
曹六叔嘴角上扬,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容。
“珍惜今夜?”
“什么意思?”
李长寿一头雾水。
楼下琴音已停。
“今晚,柳师师姑娘初次接客,往各位多多捧场。”
老鸨摇着扇子刚刚说完。
台下的竞价声就响成一片。
“我出一百两!”
一名书生咬着牙,似乎已经拿出了全部积蓄。
“哈哈哈,笑死我了,柳师师姑娘可是新晋花魁,一百两亏你拿的出来,我出五百两。”
衣着光鲜的男子一阵讥讽。
“五百两就不好笑了嘛,我出一千。”
一山更有一山高。
“一千五。”
“两千。”
“三千。”
……
“五千。”
“五千一。”
“五千二。”
金额过了五千。
竞价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花魁接客可不是普通的接客。
那是卖艺不卖身的。
人家可以和你抚琴谈天,聊上整整一晚。
想要有肢体接触,不好意思。
再这样,人家就要叫咯。
但这五千,也确实太少了点。
好歹是花魁,第一次接客,居然只能拿到一般头牌的钱。
李长寿还没想清楚诡异之处。
一旁就响起了曹六叔的声音。
“我出一万!”
翻倍的金额一出,直接震得下面鸦雀无声。
老鸨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好的,已经出到一万了,还有没有人加码?要加码的抓紧了,否则柳师师的第一次就是风花雪月包厢的客人的了!”
连喊了三次。
依旧无人作答。
“好,恭喜这位客人,稍后请移步师师的流云阁。”
所有的头牌都有自己的专属接客厅。
“好好准备一下,机会我已经给你争取到了。”
“能不能拿下柳师师,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咯。”
“我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曹六叔拍了拍李长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这……”
好家伙,出手那么大方。
敢情是真惦记上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长子。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打算生孩子。
自己这个义子会不会被当场一巴掌拍死?
李长寿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他的寿命理论上可以是无限的,生个孩子下来只会多一个负担。
甚至,有可能成为他致命的羁绊。
“人来了。”
“记住我说的话,三天内不要离开这里。”
“我还有要事去办,今晚你好好表现哦!”
曹六叔将犹豫的李长寿那么一推,推出了房门。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李长寿也不好意思拒绝。
只得跟着龟公朝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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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阁
新晋花魁柳师师的专属阁楼。
独门独户独庭院。
可以说,不亚于一般大户人家小姐的配置。
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身份、地位吧。
毕竟,再受人追捧的花魁,终究还是青楼女子。
嫁入豪门也不过只能当个妾室。
铮铮铮铮
琴音在寂静的院落中,显得格外秒雅。
透过薄纱,美人的倩影朦朦胧胧,更显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