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见奎狼自亮出钢爪后,就似换了个人,不由替李达达担心起来。
李达达笑说道:“爷爷还活着,怎会知道死亡的感觉?倒是你,装上一对钢爪,就以为自己是金刚狼了?”
奎狼用钢爪挠了挠头,道:“这个称呼不错,我喜欢。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饶恕你的死罪。”
李达达朝地下啐了一口浓痰,道:“你要是金刚狼,我就是剑齿虎他爷爷!看招!”双斧一抡,足尖捻地,不停换动,竟似个陀螺一般急速旋转着向奎狼撞去。
奎狼冷笑一声,并不退缩,双爪一碰,弹起些许火花,“噌”的一声,拔步向“陀螺”冲去。
群雄见两人即将相撞,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在众人眼里,这对宣花大斧或许只是在盲目抡转,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假象,其中暗藏玄机。
大斧虽转,但并没有任何力道,因为李达达根本就没用力。
不过,他正在积蓄力量,当奎狼靠近的那一刻,双斧上的力量会猛然爆发,任他是金刚狼、剑齿虎,也得被劈成三段。
“叮——”
一声绵长的脆响在场内蔓延开来,两人赫然都止住了身形。
“结束了!”
“竟然只凭一只钢爪就挡住李达达的双斧!”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不好,李达达受伤了!”
……
李达达唇角溢出一道血线,垂头望去,只见一只四尺钢爪已没入胸前。
他满脸震惊之色,目光闪动,眼角竟流下了一滴泪珠。他苦修多年的技法竟被此人一招破去,此刻,他万般心念皆如死灰。
他恨不能被这只钢爪穿心破脏,毙命当场,可偏偏有人在钢爪深入之时,在他背后轻轻击了一掌,而就是这一掌,硬生生将钢爪逼停了。
奎狼拔出钢爪,纵身跃开,望向李达达身后那人,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近旁已有人上前将李达达扶了下去,那人冲奎狼抱了抱拳,道:“太行山俞伯阳,前来领教。”
群雄中已有人发出讶然之声。
云天行不知此人来历,却听旁人正在谈起,忙挪步靠过去,侧耳倾听。
“这俞伯阳是谁,我怎么听过?”
“此人不喜名利,又生性孤僻,常居深山茂林之中,你不认得也不奇怪。”
“嘿嘿,原来是个无名之辈。”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俞伯阳虽然无名,但那一双肉掌可着实了得。”
“嘿嘿,任他一双肉掌如何了得,在这对钢爪面前,怕也是有来无回。”
“哼,你懂什么!当年在太行山下,悍匪横行,光是那些叫得上号的匪寨就有十数个。这俞伯阳仅凭一双肉掌,就将那十数个匪寨里的土匪打得弃寨而逃。人人都说太行山下无匪无盗,你当是谁的功劳,就是眼前这个俞伯阳!”
云天行还想再听,却见场中那两人已动起手来了。
只见俞伯阳迈着零碎小步,在奎狼周围不断游走,每走几步,便攻上一招。
奎狼见此人空手上场,又想刚才那救命一掌,便知此人有着惊人业艺,不敢托大,小心迎敌。
就当两人焦斗之时,卓君来从魔障阶上走来,停在仇涯子身旁,叫了声“爹”。
仇涯子“嗯”了一声,目光仍注视着场中两人,道:“你又去哪里胡跑了?”
卓君来道:“没去哪里,只是在山下小店里多坐了一会。”
仇涯子笑道:“我看你是在等那姓钟丫头吧。”
卓君来用折扇敲了敲额头,笑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爹。不过,爹,我在下面等了好久,怎么不见钟姑娘上山呢?”
仇涯子道:“她们九幽谷向来不干预江湖世事,今日自然也不会到,这有什么奇怪。”
卓君来道:“九幽谷主自然不会到,可钟姑娘人在泉城,岂有不到之理?何况她素喜热闹,这种大场面她一定会来的。”
仇涯子笑道:“你这孩子,天天钟姑娘长,钟姑娘短,倒是一片痴情,可人家心里只有那个混小子。君来,天下女人多得是,你何必对她念念不忘。”
卓君来笑了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向场中望去,道:“这人是谁,竟能跟奎狼斗个旗鼓相当。”
仇涯子冷笑道:“旗鼓相当?你也太抬举他了。奎狼跟生人斗,总喜欢摸清人家的底细,再出全力。这俞伯阳手上功夫虽然不错,可身法还差了些火候。若奎狼全力出手,三十招内,足以取他性命。”
卓君来又往场中望去,果见奎狼已占据上风,心想:“这俞伯阳倒也了得,一双手上,掌、拳、指、骨节均可用来攻击,且随心所欲,转换自如,如果不是身法稍差,倒还真不易对付。”
奎狼一对钢爪,能攻善防,而俞伯阳空手无刃,只能投空钻隙,趁机攻上一招,很难占据主动。如果奎狼用钢爪来挡,俞伯阳还得快速收招,不然撞到锋刃上,准会被削断手掌。
奎狼见对方拳来掌去,指来拳走,一双手在俞伯阳手里竟化成了百般兵刃。
奎狼本想多学几招,奈何俞伯阳的手法丝毫无迹可寻,全靠随机应变。来来去去几十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当下不再藏拙,全力应对。
俞伯阳救人心切,本没想与对方动手。但既然上了场,断无回退之理,因此才与对方交了手。
初见对方防守严密,便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哪知他竟还隐藏了实力,当下心中更是凉了半截。
气势一落,俞伯阳的败相便立即显现出来。
群雄见俞伯阳被逼得连连倒退,不由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近处已有人悄悄取出暗器,打算择机救人。毕竟奎狼有过先例,群雄可不信他会点到为止。
生命只有一条,若是晚一步出手,俞伯阳恐会命丧当场。
奎狼故露破绽,俞伯阳趁机抢攻,招已发出,却发现自己中计,急忙收招,却还是慢了一步。
奎狼逮到空隙,钢爪一扫,俞伯阳手臂上登时多出四道口子。所幸伤口很浅,并未伤筋动骨。
俞伯阳一惊,脚下踉跄后退,又见一只钢爪向自己心口掏来,却已无力应付,心知自己即将死在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