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急一手提酒坛,一边啃鸡腿,身形摇摇晃晃,走在边缝长有绿苔的青石板上,混不知,背后已多了两个相貌丑陋的“婢女”。
云天行和阿笙不敢离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何太急停,他们也停,何太急走,他们也走。
阿笙伸手挡在嘴边,低声说道:“天行哥哥,这臭羊害人不浅,此次不能再让他逃了。”
云天行微微点头,目光紧盯摇摇欲跌的何太急,道:“这淫贼害得我屡屡被人误会,还险些被那冷老太婆杀死,我怎能饶他!”
阿笙道:“他在王府里大摇大摆走动,多半也已加入归真教,这些人臭气相投,不然不会走到一起。若真让归真教在中原立足,那还得了?”
云天行微微点头,望向何太急的目光更冷了。
何太急摇晃着来到一座外饰雅静的房舍外,人还没迈上三层小台阶,便急喊道:“美人,我回来了,你一定等急了吧,哈哈!”
醉意上头的何太急斜身挪上台阶,推门进屋,反手合上门,将酒坛放到桌上,盯着手里的鸡腿骨看了一会,“嗖”的一下,随手抛开,摇晃着走到床边,醉笑道:“美人,我这就来!”
红褥大床上,一个仅披纱衣的美貌女子,用她那双噙着泪水的眼睛狠狠瞪着何太急,她四肢被红绳缚在大床四角,摆出一个诱人的大字型,口中勒着厚重的布带,纵是她喊破喉咙,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会让站在纱帐外那淫贼的眼睛里多添一丝猩红。
何太急拨开纱帐,那美女像是忽然被针刺了一下,开始剧烈挣钱起来,何太急眼中红光更胜,放肆的目光在她娇躯上扫过一边又一遍,那轻薄的纱衣,如何能遮住她那妙曼的春光?
“美人,别挣了,你越挣,我越想要你,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何太急钻入纱帐,紧紧握住盖在她娇躯上的纱衣一角,刚想一把扯开,忽听“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何太急虽是色欲上头,但毕竟不是蠢人,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见两个婢女正从门外进来,而且一个比一个丑,这让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糟了,怒道:“没我的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婢女道:“是王爷让我们来的。”
何太急一愣,道:“王爷不是在神仙居宴请仇教主和两位护法吗?”
云天行心想:“他果然加入了归真教。”
阿笙将嗓音压得又细又尖,道:“王爷说了,要我们请你过去,一同商议大事。”
何太急想了一会,又瞥了一眼床上那女子,道:“你们回去告诉王爷,说我有要是分不开身,晚会过去。”
阿笙道:“王爷说让你马上过去,片刻不得耽搁。”
何太急见这俩婢女丑得吓人,心想:“王府的婢女我大多见过,就算不是美女,也不会长成这副模样,这俩人进门时鬼鬼祟祟,又不断四下张望,莫不是想害我吧?”
一想到这点,何太急燃起的情欲顿时被浇灭一般,转身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指了指桌上茶壶,道:“先给我沏壶茶来,我头有些晕,喝一杯茶,立刻随你们去见王爷。”
云天行垂头走上前,右手已悄悄摸上藏在衣下的剑柄,阿笙早已将那对双剑藏于袖中,此刻慢慢从袖中滑到手中。
屋里突然静得可怕,只有床上那女子嘴里发出呜呜闷响,何太急抬头瞧了云天行一眼,道:“你长得真像个男人,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丑的女人。”话音一落,整张圆桌忽然从地上跳起,托着上面的茶具、烛台等物,齐向云天行飞来。
“锵——”
剑已出鞘,圆桌还未飞到云天行近前,便已被剑光竖斩为两段,从身体两边斜飞过去。
刀环碰撞声不绝于耳,何太急人随桌后,举刀飞劈过来,眨眼已劈出十六刀,云天行左右连闪,挺剑穿梭于刀光之中,竟然分毫不落下乘。
何太急见这丑陋婢女的身法竟如此灵活,心头惊诧不已。他本以为,刚才这一连串的攻击,足以将此婢女劈成数段,可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思索缘由,阿笙已带着双剑加入战团,何太急心凉到底,刚才这一个他都对付不了,再来一个哪里还有命在?
何太急全力抵挡两人连绵不绝的攻势,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仇教主不会对我动手的,可她们不正是仇教主的弟子吗?一定是有外人买通了她们。”想到此处,何太急大叫道:“快住手!别人给了你们多少,我出双倍!”
云天行冷笑道:“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吧,采花小盗!”
何太急大惊,道:“你……你到底是谁?!”
云天行剑锋一转,将自己外衣划开,又伸袖抹掉涂在脸上的泥膏,解开婢女发髻,阿笙也依法露出本来的面目。
何太急看到两人本来的容貌,瞪着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云天行使出镜花水月中的一招,喝道:“盗爷我今天跟你算账来了!”
何太急知道自己非他对手,仇教主和阴阳二圣又不在,何况旁边还有个善用奇毒的人,威胁不比云天行小,求生欲望极强的他立刻哀求道:“两位朋友,我们朝夕相处多日,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剑,快放下剑来,我好好给你们赔礼道歉。”
云天行道:“你这淫贼!顶着我的名字到处作案,还想让我饶你,嘿嘿,你当我是傻子吗!”
阿笙道:“天行哥哥,不必跟他废话,直接动手杀他就是。”
何太急知道自己做得有多过分,为了嫁祸云天行,他干的勾当可不止采花,盗贼土匪什么等活计,也捎带着干一点,不然怎会闹得人尽皆知。
“啊!”
何太急全力应付云天行,一不留神,被阿笙划了一剑,背上开了一条半尺长的血口,血色立刻侵湿了衣衫。何太急咬牙忍痛,稍微分了点神,又被云天行给刺了一剑。这两处伤尚不致命,但他知道,如果再这样打下去,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