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清冷绝世的脸庞露了出来,他的脸庞线条感很强,也很流畅。
眉毛锋利如刃,鼻梁笔直、挺立,最吸引人的无疑是他的眼睛。
凤眼微扬,睫毛根根分明且浓密,在下眼帘处打下一片阴影。
尽管是闭着的,却令人挪不开眼。
望了一眼他被裹成粽子一般的上身,白长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萧翊衍,你今日这番,我竟不知该如何还了。\\\"
”我们俩本就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你今日却舍命相救,我......说实在的,不怕你笑话,我心中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感觉我也描述不来,总之,很怪。“
她知道萧翊衍已经昏死过去,根本听不见她说话,话匣子打开了,索性就说个痛快。
接着她便继续自说自话。
“萧翊衍,你很优秀,但凡有眼光的女子都会为你倾倒。
初见你时,我的心也有一丝丝悸动。但我知道,我们就像是同一辆马车上的两个车轱辘,能同行,却永远无法走进彼此心中。
你我本不同路,日后,你会坐上那万万人敬仰的高台,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便会离开。
所以,萧翊衍,请你下次别再如此做了,我怕自己......\\\"会动心!
日后,他成为那九五至尊,三宫六院少不了,而她万万不愿成为那万千争宠女子中的一员。
白长宁转身之际,一滴泪,落在了萧翊衍的手背上,滚烫不已。
就在她走后,萧翊衍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眸子中看不出情愫。
只是紧紧盯着她出门时掀动的门帘,那门帘晃了又晃,一如他久久平静不下来的心。
白长宁没想到从帐篷内出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
男子看到她也微微惊讶,下一秒,红着眼上前行礼。
“见过翊王妃,您和翊王安然无恙便好,云杰担忧不已。”
白长宁看到他,整个人就控制不住,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为何要害本妃?”
这人正是在内围时,将装有小狼崽尸体的包袱拿给她的少年。
要不是因着这死狼崽子,他们能被狼群围攻?萧翊衍会受那般重的伤?
这个名叫云杰的,根本就没安好心。
“你年纪轻轻,看着单纯、良善,没想到背地里竟这么毒,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她与这云杰之前素未谋面,根本没有过节,指使他这么做的,想必另有他人。
云杰呕出一口血,捂着被踹的心口,瘫坐在地上,面上楚楚可怜。
“若王妃真这般想,云杰无话可说。王妃要杀要剐,云杰绝无怨言。”
说完,他竟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白长宁心毫无感情地开口:“你不必如此,是非曲直,陛下自有公断。加害王爷,也不知你的家族有多少人够诛灭的?”
少年的脸色骤变,跪地不住地磕头:“求王妃高抬贵手,云杰死不足惜,万不能连累族人。”
说着,他竟起身,朝着一旁的大树上撞去,想要以死谢罪。
决绝的表情令白长宁拧眉,难不成真有隐情?
提前一步拦住他,“要死别死这儿,省得说是本妃逼死了你。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本妃狠毒。”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开口:“其实,那包袱是薛小将给我保管的。我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哼,你倒是挺上心,就没打开看看?”
“君子受人之托,定当竭力相助,他人所托之物,岂有偷窥之理?”
他的目光纯净,不似在说谎。
白长宁却仍是持怀疑态度,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你半路将薛小将扔下,不顾其死活,独自逃生了呢?”
他们刚才发现薛小将的时候,可只有他一人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
“云杰再此发誓,若真有此等背信弃义之事,必遭五雷轰顶。”
他告诉白长宁,并非他将薛兄独自扔下。
而是他背着薛兄,一不小心,脚下踏空,两人齐齐从山丘上滚落。
而薛兄恰好掉落在显眼的位置,他却隐在长满杂草的沟壑中,昏死过去。
刚刚才苏醒过来,被家人寻回。
白长宁见他脸上确实有不少划痕,当真不似作假,便信了三分。
“那你可知薛小将为何要弄死狼王崽并带回吗?”
这一行为着实令人想不通。
若是为了狩猎夺得头筹,一个未断奶的狼崽子,能有几两肉?
更何况明知这事会激怒狼群,得不偿失。
云杰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晓。
“这事,只能等薛小将醒来才能知道事情原委了。既然你也受了伤,便下去吧!”
晚些时辰,永乐帝命人送来不少珍贵的药材,并命令随行的太医们,不必计较药材,务必治好翊王。
旁人眼中,定会觉得他们的这位君主特别重视手足之情,对翊王殿下也是极好的。
可这不过是永乐帝一贯博得好名声的手段罢了,他心底倒是巴不得萧翊衍一命呜呼呢!
遗憾的是,当日晚上,便传来薛小将伤重不治的消息。
听说,在他弥留之际,说出了狼崽子确实是他捉来弄死,并交给云杰的,而他的手也是被狼王咬断的。
据说是他无意中看到独自在洞中的狼崽子,便随手抓了。
后来,由于它在包袱内不停挣扎,便索性扭断了它的脖子。
为了引开狼王,他将包袱故意给了毫不知情的云杰。
两人分开逃走,可没想到,狼王竟然没追云杰,反而追上了他,并将他的手给咬断了。
后来的事他便不知道了。
白长宁听完大哥说的,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子夜,趴在矮桌上休息的白长宁,猛然看到一个黑影避开巡查的兵士,摸进了他们所在的帐篷。
一股血腥味袭来!
她立刻奔到床边,护在萧翊衍身前。
看着面前的蒙面黑衣人,语气森冷:“你是谁?想干什么?”
哪知来人见到她,竟双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王妃莫怪!小人乃是薛小将的贴身小厮。这有一封信,是我家主子命我交给您的。”
说完,他呈上一封信。
展开一看,整张纸上面,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冤!
鲜红的冤字触目惊心,最后一点,尤为用力,更是从上至下,滑出了纸张之外。
可见写这字的主人,写完这一笔,便断了气。
那小厮哽咽道:“主人知道是您和翊王救了他,万分感激,只可惜天道不公,不让他有命报答!主子希望王妃和王爷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双眼,故此写下此信。
等他死后,让我趁着夜色递给王妃和王爷。”
“信已送到,我的使命也完成了。主子,属下来陪您了。”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白长宁刚想阻止。
却见他已经跑了出去,并朝着外面大喊:“抓刺客。”
巡逻的兵士瞬间过来,看见拿着匕首的冲过来的他,当即刺出数剑,直接将他的身体洞穿。
白长宁一出来,便看到这一幕,拽在手心的信纸忍不住再次收紧。
等他倒地死亡后,有人将他的面巾取下。
竟然是一张布满伤痕的脸,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白长宁眸子微敛,心中闪过敬佩。
他想必是不想连累主子的家族吧!
一名禁卫军首领走过来:“王妃恕罪,刺客可有伤到您?”
“本妃无碍,只是被惊吓到了。你们继续巡逻吧,切莫再让刺客闯进来了。毕竟陛下还在大营内。”
“是!”
禁军首领浑身一震!要是让刺客惊扰了圣驾,他怕是人头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