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周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
显然。
这一刀的效果远远超乎众人的预料。
“呵呵,各位不要谬赞啦。
我周泉世代经营古玩玉石,眼力自然还是有几分的。”
周泉朝四周拱了拱手。
“好了,几位师傅,准备取料吧。”
周泉目似星光,胸有成竹道。
他陡然瞥了陈安一眼。
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得意都快写在脸上了。
唐婉茹脸色煞白,吃惊得犹如冷水浇身。
她喃喃道:“陈安呀陈安,这下你可完蛋了。
输了可是要砍手砍脚的,没了手,你一个单身汉以后还咋熬啊!
要不你现在主动认输,我尽量劝他只剁你的脚。”
日!
你这份善良是不是太单薄了点!
陈安无比头大,他算是看明白了。
唐婉茹这猪队友,除了思路清奇搞笑一下啥用没有。
想指望她保住自己,还不如找根麻绳原地上吊。
很快。
几位师傅摸清了里面翡翠的走向,以及分布。
三五分钟,皮壳子褪尽。
整块翡翠就被擦了出来。
与此同时。
骚动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屏气凝神。
生怕错过关键时刻。
清水一泼,缓缓一抹。
一块足球大小,通体翠绿的玉石,便宣告出世了!
轰!
整个石窟再次炸开了锅!
“嘶!居然有这么大,天啊,这都能雕几个大摆件了吧!”
“2300万,最少值2300万!虽然不是极品货,但胜在量大份足啊。
一旦买下这料王,我们刘氏珠宝就要横扫滨城各大玉石货柜了!”
“周少,这明料卖给我【千盛福】老金楼如何?
我们掌柜的正想雕只玉貔貅出来镇府,就差你这料了!”
几个玉石商人在窟里厮混了个把月,还能四肢齐全。
可见手气不错,资金雄厚。
周围赌客众星捧月般,都凑了过来。
或是赞叹。
或是嫉妒。
捧得周泉很是飘飘然。
“姓陈的小子,你还解石么?现在认输我可以留你条腿,好让你蹦哒着回家。”
周泉先是向众人点头致意。然后自认赢定了,带着怜悯施舍道。
陈安盯着他,像块木头无动于衷。
眼神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婉茹手心都是湿汗,扯了扯陈安的胳膊。
她低声快速道:“3号料王还没开,现在转卖给其他赌客,你至少能拿到离开的五百万筹码。
真要切开了,万一垮了,你不仅要被砍成废人,连小命都要彻底交代在这!”
“而且,周泉手气太旺,这阳绿冰种已是上品,分量还大得吓人,你没道理再垂死挣扎了。”
陈安歪头道:“你别管,死的时候我会跑远点,免得溅你一身血。”
“你——”
唐婉茹气得脑袋嗡嗡,世上怎么还有这种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家伙?
蠢货!
给你脸了是吧?
现在除了人美心善的我。
还有谁,会问一句你的死活?
唐婉茹指着陈安,牙齿咯咯恨声道。
“好,那你就去,姑奶奶连给你收尸的麻袋都不会准备!”
她抱着胳膊,目送着陈安走向3号料王。
周泉也揉了揉下巴,嘿声道:“看来婉茹也跟他闹掰了,小杂种非要自取其辱,活该他死在我的手里。”
他随口对旁边一个黑衣男子道:“老墨,去通知豹房,带好刀具和止血丸,一下弄死了没意思。
我今天得好好折磨他。”
此时。
陈安缓步来到解石机前,3号料王已经摆好。
表皮开出一片窗,露出鲜艳欲滴的浓绿。
可惜。
一条犹如蜈蚣的狰狞裂痕,横穿当中,让它几乎不可能切涨。
前面还是帝王绿。
接近窗口内部的位置,已经淡了许多。
勉强算是糯种。
而且裂痕巨大,就算里面还有好种水,也会导致后期取料困难,极易破碎。
压根做不了大的物件,也卖不上好价!
最为严重的是。
陈安通过造化魔瞳,大概能感觉到里面绿意稀薄,出的量必然很少。
可陈安之所以敢跟周泉赌。
当然有所依仗!
胡子花白的解石师傅擦了擦手,乐呵道:“小兄弟,怎么个解法?
先擦窗吧?”
“不用。”
陈安随口说,然后上去,拿起粉笔在那条巨大裂痕上,划了一条白线。
“诺,就照这切。”
“啥子呦?
我没听错哦?小伙你再说一遍?”
巴蜀口音的老师傅惊呆了。
“我说,顺着这条裂痕切,一刀下去!”
陈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
肾摸???
小伙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迈?
老夫纵横赌石界四十年,横切竖切倒立切甚至螺旋切,都他娘的见过!
还真奶奶个熊滴没见过你这种切法!
见陈安一脸认真,再三确认后,老师傅吓得有点老手发颤。
“硬活,实打实的硬活啊。”
紧接着。
他歪着个嘴,深呼吸几下,便开始操作了。
唐婉茹远远看着,捂着额头,一连串的唉声叹气。
这蠢货,以这种切法,而且是照着那条裂痕切。
里面就算侥幸有料,也会被切得稀碎!
这家伙,是活腻歪了存心找死?
还是脑袋被谢广坤的驴给踢了?
不仅是她。
全场赌客都是竖起大拇指,对陈安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赞叹不已。
牛掰牛掰!
俗世奇人!
不管结果如何,这一刻陈安的英勇背影,绝对是深深烙印在他们记忆中了。
再说回料王那边,由于体积太大。
四个师傅一起操作,切了好几次,才沿线把这块毛料切开!
“砰”的巨响!
料王断成一左一右。
两块都肚皮朝天,露出切面。
见了这对切面,全场均是一愣,发出一阵叹息。
“呀,果然切碎了,你看这切面,原本还有点绿翡,够卖个二三十万的,这下全完了!”
“破烂破烂,这料王也太阴损了。
切面除了白雾,就是灰黑杂质。
就剩那点碎玉也废了,这傻小子小命玩完喽!”
“早说了裂纹料碰不得,这位猛士还照着切,也是狠人!”
几个解石师傅也耸耸肩。
话早都说透了,他自己坑自己,怪得了谁?
陈安深吸口气,冲上前去。
“再切,再切!
“哎呀小伙子,你第一次赌石可能不懂。
你看这绿面已经停在这了,就薄薄一层。
里面还是灰黑杂质,颜色根本吃不进去。
再往里头切到底,也切不出绿了啊。”
那个巴蜀口音的老头劝道。
“谁说的?切,只管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