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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怀翘是被无头灵的打鼾声吵醒的。

怀翘有些无语啊,这无头灵,昨晚到底飘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大早就那么困。她没有搭理无头灵,倒了杯牛奶,咬了口面包,就打开了手机。

此时手机上的讯息已经一边倒了,因为已经有曾经在令克电器工作过,然后因为孙令克的为人而辞职的员工出来发声了。人们的关注点得到了转移。怀翘这才放下心来。

照常返回公司,怀翘在工位上收到了王叔的信息,王叔告诉她,那名女孩暂时找不到下落,但是他找了一些之前曾经在令克电器工作过的人出来澄清了,效果都是一样的。

想了想,怀翘给王叔发去了信息,让他查一下孙家的情况;还有就是没有和庄家联姻成功,庄家是否有人出来表明态度。

隔壁工位的小魏依旧请假,所以于吉华直接把令克电器方案的后续跟进丢给了怀翘。怀翘也无所谓,反正她要借着机会去寻找另外一块薄皮,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调查局的速度很快,在查清楚孙令克的确是自行跳楼之后,便通知了孙家可以回去办手续,将遗体领回去。

王叔也很快就将孙家的信息发了过来,和怀翘知道的差不多。大房在孙令先死后,就剩下了孙斯思和她的母亲邵明芬;二房则剩下了孙斯远和他的母亲曾荣珍。他顺带还告诉自己,孙家今天已经找好了白事先生,准备让孙令克下葬了。那白事先生,就是怀翘原大伯,怀大亮。

孙家似乎还没有说好要由谁来接手令克电器这个烂摊子,孙斯远和他父亲孙令克的性子不同,因为他母亲曾荣珍和孙令克感情不和,所以孙斯远一直跟着母亲在娘家生活,除非是孙老太太强调,否则母子两人极少返回孙家。反倒是邵明芬一直不愿意离开孙家,她几乎天天把自己锁在房里。因为邵明芬没有给孙家生个男孙,所以孙老太太并不搭理她,甚至可以说是嫌弃她。

听起来,孙家好像最正常的,就是孙斯思了。她独自一人在外头创业,程橙说,她自己开了一家美容店。孙斯思的性格也好,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孙令先还在的时候,孙斯思就一直很爱笑,其他人也看在孙令先的份上,把她当成孙家大小姐;只是她父亲离开之后,孙家的人态度就不同了。

而庄家,在孙家还没有办白事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送了帛金过去。其他的信息,王叔暂时还没有查出来。而且,庄家似乎也还未踏足尚城的任何生意。奇怪,没有踏足任何的生意,那庄家,是凭借什么在尚城站稳脚跟的。

————

孙家。

孙老太太立即派人将孙令克接了回来,安置在了早已搭建好的灵堂内。虽然事先已经有人替孙令克收拾过一番,但孙老太太在看到孙令克之后,还是哭晕了几次过去。

曾荣珍则一言不发站在一旁,她一丁点也不关心孙令克的生死。她其实早就和孙令克没有感情了,之所以一直拖着,就是因为娘家人丢不起这个脸,作为交换,她带着儿子在娘家住了许久。这样也好,她和孙令克算是彻底两清了,儿子也大了,她才不会让儿子回到这个孙家来,什么公司,让孙老太太自个儿继承去吧。

孙斯远穿着一身孝衣,静静地站在曾荣珍的身旁。他知道自己胆小懦弱,比不上孙斯思这个姐姐外向,但是祖母一直在他耳边唠叨,让他要替父亲撑起孙家。他只想让母亲快乐,从他懂事开始,他就极少见母亲笑过。

孙斯思帮着安排好了几件事情后,一直照顾邵明芬的仆人张姐找到了她。

“大小姐,夫人打从二爷身亡之后,就没有吃东西,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张姐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才告诉给了孙斯思知道。

孙斯思叹了口气,接过张姐手里头的盘子,走上了二楼。

他父亲孙令先和母亲邵明芬的房间在二楼,自从父亲离世之后,邵明芬极少踏出房间,每个人都说,父亲和母亲感情极深,是父亲的离世,彻底击垮了母亲。

用钥匙打开门,孙斯思踏入了邵明芬的房间。

房间内的窗帘常年没有拉开过,如果不开灯,根本就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夜晚。房间内烟雾环绕,邵明芬每天都有在房内点香的习惯。

“喝点粥吧,”孙斯思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房间内依旧保持着她父亲离世前的模样,一桌一椅,床头柜上,甚至还留有父亲抽剩下的半根香烟,那半根香烟早已灰蒙蒙的,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这一切,邵明芬都不许任何人触碰。

邵明芬没有接话,依旧静静地半靠在贵妃椅上,透过窗帘的缝隙,望着外头。

孙斯思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灵堂正好就设在了楼下,从邵明芬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灵堂的一角。曾荣珍和孙斯远就静静地站在楼下,望着孙家四处走动的仆人。

她轻叹了一口气,直接把窗帘给拉紧了,这下子,邵明芬就看不到楼下的情景了。替邵明芬盖上一条薄毯,孙斯思知道,母亲的性子依旧倔强,她只希望母亲能够早点走出去。

轻轻地替邵明芬带上房间的门,孙斯思走到了楼梯的角落里头,她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有多久,已经没有人拥她入怀了。她想哭,却似乎没有半点眼泪。

楼下的灵堂内开始响起了白事的声音,怀大亮带着人过来了,他开始帮着孙令克准备下葬的事宜。就算孙家的人不停地劝说孙老太太去休息,但她依旧强撑着,拄着拐杖留在灵堂内,半步也不愿意离去。她的心口也隐隐作痛,这下子,她彻底没有儿子送终了。

外头,因为得知孙令克的葬礼开始举行的债主也到来了,他们没有想到令克电器已然破产了,孙令克的葬礼竟然如此盛大,纸扎品就摆放了孙家的后院。他们这才赶着来讨债了,怀翘也被于吉华催着来到了孙家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