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赖
当晚,李映红跟潘春梅挤在一张行军床上。
两人还嘀嘀咕咕说了半宿,这才睡去。
第二天中午,黄志祥拎着一包羊毛衫来了,交到了李映红的手里。
“李映红,这里有十件羊毛衫,你把字签了,先拿回去卖。还是那话,能卖你就卖,不能卖就拿回来。”
“放心吧哥,我一定努力。”
黄志祥点点头。
跟何红梅和潘春梅打了个招呼就走。
店上太忙,潘春梅也没法离开,李映红自己拎着羊毛衫去了车站。
当她坐着下午三点半的客车晃晃悠悠回到场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此时天色已暗。
李映红摸黑来到自己的服装店,开门走了进去。
摸着了灯绳,啪嗒一声,灯亮了。
这是个两间屋。
前面是个客厅,被改成了营业店面。
后面一间小屋是她的卧室。
屋里冰凉,门缝处都是白霜。
屋外寒气逼人,室内跟冰窖一般。
她好不容易引着了炉子,屋里算是暖和起来。
她又连夜把羊毛衫整理出来,挂上。
羊毛衫是最近几年才流行的时髦保暖衣物,比毛衣更上档次。
修身有弹性,是时尚男女的青睐之物。
第二天一大早,李映红早早的起来,掏了炉灰,引燃了炉子,这才准备下碗面条。
天空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整个世界一片洁白。
“映红服装店”临街而立,顶着白帽子的烟囱飘着袅袅青烟。
她刚拾捣完,就有顾客上门。
先头几个是抱着布料来的。
要过年了,谁家都得做几套新衣服。
况且,这个“映红服装店”的老板娘还是个美人,来这光顾的人不少。
无奈,这个老板娘却不会做衣服,不过,这些羊毛衫还不错。
虽然价钱不便宜,很多人只能看看,可总有能买得起的。
比如,有些单身的职工,攒了点钱准备娶媳妇的,小姑娘这儿的衣服不错,人也漂亮,显示自己财力的人大有人在。
别有用心的已婚男人来逛的也不在少数。
李映红只能假装不知道。
有些人说话过分也装不懂。
这十件羊毛衫仅一个礼拜就销售一空。
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当她兴冲冲的再次来找黄志祥,想要再进十件的时候,连潘春梅都很惊讶。
“哎呀,李映红,你可真行,这么快就卖完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啊!就是按照你教我的,穿在身上卖,过路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当黄志祥来送货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李映红。
小姑娘活力四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这让黄志祥看呆了。
精神状态的变化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
一个礼拜前,他看李映红,人虽漂亮,可面带愁容。
现在,整个人都变的光彩照人了。
“黄经理,谢谢你啊!这是上次的服装款。”
清点了款项,黄志祥就急匆匆的走了。
不过,这个小姑娘的形象却印在了他的心里。
李映红确实变了。
羊毛衫销售的成功,让她找到了自信。
潘春梅又跟她说了些销售的注意事项,她心满意足的走了。
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的生意刚刚有起色,正想着大展拳脚的时候,烦心的事就找上门来。
张宝权又来了。
他对失去李映红是不甘心的。
现在,李映红在场部开店,据说生意不错。
这些本来都是自己的!
现在却跟自己无缘了。
他心里的这道坎哪里过得去?
这天,他搭车去了场部,直接去了“映红服装店”。
一进门,见店里有几个顾客在挑选羊毛衫,他也假装看衣服。
李映红一眼就看见了他。
有客人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客人选好了羊毛衫,付款走人了,李映红才说道:“你来干嘛?”
看着顾客给的钞票,张宝权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这些钱,本来是可以进自己腰包的!现在倒好,跟自己没关系了!
这口气他咽不下!
“李映红,你可真行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你别说这种话,咱们已经没关系了!”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那你想咋样?”
“咱俩和好!”
“呸,不可能!”
以前,李映红岁数小,不懂事,跟张宝权厮混。
自从上次分手之后,她又去城里开阔了眼界,早就看透了张宝权这样玩嘴皮子的人了。
更何况自己能挣钱了,张宝权的花言巧语也不再起作用了。
张宝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骚扰一次。
这让李映红不厌其烦。
何献超来至少能帮着她干干活,张宝权来就是添堵的。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都惹了一肚子气。
张宝权一气之下去了饭馆。
半瓶白酒下肚,这小子就热血上头!
本属于自己的女人分手了,还近在咫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为了你跟何献超打架,为了你跟熊贵清……
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都是为了你吗?
你这个臭婊子,现在翅膀硬了,说踹了我就踹了我?
没门!
他晃晃悠悠又去了服装店。
此时天降大雪,路上行人稀少。
映红服装店里已经没有了客人。
李映红给铁炉子里填上木柴,把火烧旺。
又坐上了一壶水。
咣当!
房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裹着雪花盘旋着进了店里。
“你怎么又来了?”
李映红的语气不善。
现在的李映红对张宝权没有一点好感。
她觉得张宝权就是个无赖。
没有一点素质。
当初自己是咋瞎的眼,看上了他呢?!
“我……你……”
张宝权踉跄两步,手扶在了门框上。
“呃……”
他被风一呛,打了个饱嗝。
“李映红,你是我的……我的……”
他瞪着红红的眼珠子,踉跄着往前走来。
李映红愣了一下,心里一慌。
她跟张宝权搞对象,也仅限于一些肢体接触,可没有越雷池一步。
见张宝权现在的样子,她心里害怕,急忙往里屋躲。
张宝权在酒精的刺激下,本就有些失去理智。
再加上李映红一服软,跑了。
他更来劲儿了。
踉跄着扑进了里屋。
店门被寒风一卷,咣当一声合上了。
炉子上的水壶也“呜呜”的发出了响声。
水壶盖发出了“哐当哐当”有节奏的撞击声。
里屋的两人发生了撕打。
李映红哪里是张宝权的对手。
很快就被剥成了绵羊。
一开始,张宝权也就是酒精作用下的发泄。
他是气李映红对自己的无情。
他在吓唬她。
可当他真的看到了绵羊,大脑就嗡的一下。
尤其是手上的触感,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嘴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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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映红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身下的疼痛才让她知道自己活着。
她想死。
她不想看到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他就不是人。
两行清泪滑了下来。
张宝权没完事的时候酒就醒了。
可及时享乐的欲念让他强行办完了事。
之后就傻眼了。
他坐在炕边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映红猛地一动,他吓得噗通跪倒在地。
“映红,你原谅我,我是太爱你了,我……”
现在的辩解是那么的无力。
李映红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坐起,捡起被撕扯掉落的衣服,穿好。
一句话都没说。
张宝权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无论他说什么,李映红都不说话。
张宝权心里害怕,他穿好衣服,拾捣了一下现场,就急匆匆的走了。
望着火炉里的火苗,李映红呆呆的坐着,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没有想到,曾经说爱自己的男人会这么来伤害她。
这打破了她的三观认知。
过了好一会儿,她想到了何献超,那个傻了吧唧接近自己的人,又想到了熊贵清。
她脑子乱成了一团,无法思考了。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洁白的雪花飘飘洒洒,遮盖了这个世界。
一明一灭的火光把她苍白的脸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