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马扬控制不住的抬起了手,指了指刚刚直起身的海瑶。
海瑶面色狐疑:“这位公子想说什么?你今日若是不把为何我堂姐会人事不知躺在你房间榻上这件事解释清楚,甭想从这道门走出去!”
她这幅正义凛然的模样还真让司马扬一时间拿不准,难道说这吴府的嫡长女当真不识得他是谁?
这时,门外的那几位贵夫人中,忽然有人开了口:“呀,这不是司马县公府上的三公子吗?”
司马县公?三公子?
赵氏原是在榻边正不停的拍打着吴谨珍的脸颊,试图让其尽快清醒过来,听到这个名号也是不自觉的抬了头,毕竟上次在曹侍郎府上对方遭了贼人袭击的事,她还是记忆犹新的。
至于宋氏则好像被这个名头给砸傻了,站在那里嘴微微张着,好半晌没能说出半个字儿。
海瑶旋即冷哼道:“就算身份再尊贵又如何?本朝一向重律法,哪怕是皇子犯了错也断没有就此揭过的道理!”
“司马三公子,你为何要强掳了我家堂姐?还有她的那个贴身丫鬟绿柳现下又在何处?还不快些把人交出来?!”
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平复心绪,再加上被她这么一呵斥,司马扬反倒灵光一闪,扬着脖子振振有词的回应:“我压根不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不过就是方才在上完香回来的路上,我无意中瞥见似有一人倒在了密林深处,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我佛一向慈悲,在善缘寺中遇到此事本公子又岂能袖手旁观?救人要紧,只能先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了。至于什么丫鬟?我就只找到她一个,旁的人你们总不能赖上我吧?”
“既是救人,司马公子也该懂得男女有别,理应尽快找到寺中的住持或者其他僧人才是。”海瑶穷追不舍,并不打算让对方用这样荒谬的借口脱身:“距离我们发现堂姐失踪也有半个时辰了,三公子却全然没有想过让寺中出面帮忙确定你捡回来的女子的身份吗?”
“该不会是三公子见我堂姐貌美,从而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念头吧?”
“这位吴大小姐,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尽数告知,你大可不必这样纠缠不休吧?”司马扬暗恨她的伶牙俐齿,面上却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知道的你是在担心堂姐,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吴府要趁机扒上我们司马家呢。”
这话说的算不上好听,直接让赵氏从榻上站起了身,然而还没等她上前,就听到了海瑶再次出了声:“司马三公子是如何认得我的?在今日之前,我可不曾见过你。”
司马扬心头一惊,勉励维持着镇定:“你同吴夫人一起出现的,这不是明摆着?”
赵氏闻言微微蹙眉,直觉哪里有些不大对,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一片的吵闹声中,榻上倚在赵氏带来的丫鬟身上的吴谨珍忽而嘤咛了一声,接着便慢悠悠的睁开了眼,俏脸上一片的迷茫。
宋氏见状大喜,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她的跟前,将其一把搂在怀中就哭出了声:“我可怜的儿……快让为娘好好瞧瞧,可是伤到哪里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吴谨珍眨了眨眼,好像还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瑶这会儿也来到了榻前,一脸关切的问道:“珍堂姐,你当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司马三公子所在的厢房里了吗?”
司马三公子?
吴谨珍顿时就来了点精神,掀开眼皮果然看到了此时正站在屋子的另一端的男子,对方的确长着的是她最近在脑海中无数次闪现的那张脸,依旧是记忆中那般的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见她怔愣,海瑶便继续开了口:“司马三公子说,是碰巧在密林深处遇到了昏迷不醒的你,为了你的安危才将你带回的此处。”
“如果三公子说的是真的,咱们吴府上下少不了要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嗯?”
说这番话的时候,海瑶的神情无比的真挚,还在吴谨珍看过来的时候询问式的扬了扬眉。
这是她给对方的最后一次机会,但凡吴谨珍选择说出实情,即便后续会有些麻烦,她也可以看在今天这人被莫名弄晕了的份上既往不咎。
其实之前在发现少女失踪的时候,海瑶大可以拖上个把时辰再嚷嚷的人尽皆知,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第一时间告知赵氏等人。
只是因为同为女性,她并不想也不屑于用牺牲另一名女性贞操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今天她是有plan b的,她最终的目的从来都是吴谨柔,至于司马三公子晚一点再谋划也无所谓。
“珍姐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快些说呀!”宋氏也是急的不行,见自家女儿久久没有反应,伸出手狠狠地推了一把。
“这……女儿……女儿和司马三公子……这让女儿如何开口!”吴谨珍满面娇羞,磕磕巴巴的说了两句后,干脆扭过身子扯出帕子掩住了脸。
这一下子,成功的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司马扬的身上。
他登时就变了脸色,上前两步伸出了手冲着榻边坐着的吴谨珍指指点点,语气颇为气急败坏:“这位小姐,咱们两个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可别害我!”
“三公子,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为了我的名声,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吴谨珍说话间站起了身,紧接着就冲着宋氏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女儿和司马三公子两情相悦,还请母亲成全!”
“你说什么?!”
赵氏和宋氏难得有了一回默契,异口同声的问道,甚至连此时脸上都表情都是极为相似的。
顶着周围那么多道意味各不相同的目光,吴谨珍又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一切都如大家所看到的,三公子同我之间的确有情。”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之前不明不白的就人事不知了,这里面是有着猫腻的吗?或许她也并非就蠢笨至此,只是眼下有着这样一个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她舍不得。
司马扬更是忍无可忍的上了前,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把地上跪着的人直接提溜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我几时相识了?又何来的狗屁情意?!”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默然立在一旁的海瑶尽收眼底。
看着面前那俨然已经处在失控边缘的司马扬,她眼底闪过了丝丝愉悦。
这货平日里净干算计别人的勾当,估计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今日会在一个商贾之女这边吃了好大的一个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