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家是不是到了??”大厨在一处不起眼的公寓旁放缓速度。
夜鸦探出头,瞧瞧窗外,说:“对。”
休旅车停下,两人下车,来到那公寓一楼,大门关着,夜鸦钥匙早给没收,随地捡了枚铁丝,喀啦开了门,领着大厨进屋,还不忘叮嘱。“大厨呀,我那大门其实有机关,刚刚没用钥匙开门,已经触动了机关,等等我进房拿东西给你,你别踏进来,我那些机关认主人的。”夜鸦这么说,往某个房间走去。
“什么?你说什么?”大厨见夜鸦加快脚步,不由得有些不安,连忙跟上,一把揽住他胳臂。“房里有机关?什么机关?”
夜鸦在一扇门前,门上悬了个小牌,上头写着“生人勿入”四个字。
“里头有什么?”大厨问。
“有几个看门的。”夜鸦转动门锁,推开门,踏入房,还不忘将大厨手拨开,回头指着地板和门框那一圈斑纹警戒线,对大厨说。“我拿给你,你别超过这条线,警报器会响。”他这么说,还指了指房内一张摇椅上那具日式铠甲。
那套日式铠甲穿戴在一具稻草人身上,稻草人脸面贴着一张符。
摇椅缓慢地晃动着。
“你在房间装机关干嘛?”大厨心中不安更强烈了,紧张地对夜鸦说:“你东西放哪,快拿出来,别耍花样哟??”他探长脖子往房内瞧,忍不住问:“你把虎爷藏在这里?”
“我这房间藏了不少好东西,怕遭小偷。”夜鸦淡淡地说,来到一处书柜前。
那书柜上方六格摆着些古怪道具,最下层有两扇小门约莫五十平方公分,他揭开左侧门,取出两只漆黑瓶子,作势往门外的大厨抛。“接好喔。”
“喂喂喂,别用扔的!”大厨愕然怪叫,但夜鸦已经将瓶子抛来,他接连接住两只瓶子——大厨平时只烧菜,但毕竟是资深老鬼,身手道行都不差。
夜鸦取出一只漆黑布袋,在袋上拍了拍,准备解开系绳。
大厨一面旋转瓶盖,一面朝着夜鸦嚷嚷。“那是虎爷?你把虎爷藏在袋里?等等,你要放他出来?你??”他说到这里,感到手中瓶盖旋开,习惯性地将瓶口凑近鼻端闻嗅——
一柱焰火自瓶口喷出,喷灯般冲烧大厨口鼻。
夜鸦两记弹指,大厨还来不及抛下手中黑瓶,两只黑瓶接连炸开。
“吼!”大厨两手被炸得焦烂,着急拍脸灭火,一面爆吼:“你做什么——”
“拿去。”夜鸦朝大厨抛出那黑袋。
大厨急忙伸手接下黑袋,袋口窜出一只野猫大小的古怪异兽,扒着大厨的脸,张口狠咬大厨被烧焦的鼻子。
“嘎!”大厨扯打那异兽身子,只觉得异兽身子坚硬冰冷,竟像是金属机械,他抽出腰间菜刀,自那异兽腰间关节间隙切入,喀啦几刀分解这怪异小兽。
大厨喘着气,怒视空房,夜鸦已经消失——那书柜下方两扇小门敞着,右侧门隐约发出声响——小门后头,显然有条通往他处的暗道。
“夜鸦——”大厨暴怒冲过警戒线,奔进房要追杀夜鸦。
刺耳警报声乍响,摇椅上的铠甲稻草人蹦弹起身,拔出武士刀拦阻大厨。
…………
数十坪地下密室凌乱至极,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零件、器械堆积在一张张工作桌、大柜和层架上,四处散落着五花八门的设计图。
夜鸦从一处杂乱柜前翻出一罐药泥,跟着奔去一张电锯台旁,按下开关。
锯片飞梭转动,夜鸦揭开药泥,望着锯片,再望望自个儿双手和双脚上那抑制他法力的符箓锁炼镣铐。
上头大厨的厮杀、吼叫声犹自响亮,夜鸦那铠甲稻草人身手不差,但是大厨那把菜刀更不简单。
“五分钟?不,三分钟??”夜鸦知道那铠甲稻草人撑不久了,他闭起眼睛,深深吸吐几口气,重新睁开眼睛。“足够了。”
他把左臂凑向锯片,让锯片切断他左手。
然后,他用右手拾起左手,轮流将两处断口,接连插入药泥里,然后接合。
再用同样的步骤,将右手切断——
他知道即便花上百倍时间,也不见得破坏得了这特制手铐脚镣,用这方法,只花不到二十秒,就取下手铐了。
“夜鸦——”
大厨的吼声从书柜入口响起,然后是轰隆隆的钻门声。
大厨身手显然比夜鸦预估中更强上一截,不到一分钟,就收拾了楼上那铠甲稻草人。
夜鸦翻身上锯台,横地将左腿凑上锯片,然后轮到右腿。
“混蛋!”大厨举着菜刀,暴怒落在地下密室。
密室与地上一楼书柜并无楼梯,书柜门打开,便是一处空洞,那空洞不宽,所以大厨花了点力气才挤下,然后落地。
大厨暴怒喘气,东张西望,瞧见了远处那染血锯台。
锯台上有一只断脚。
“你??”大厨愕然之余,加快脚步往锯台走去。
一只手从锯台后方举起,摸着那断脚,拿进锯台后方。
大厨见到锯台上两条锁炼,分别是手铐和脚镣,知道夜鸦已经取下镣铐,惊恐地取出手机,像是想要求救,但却迟疑不定——虽说夜鸦骗他,但他因贪心而受骗,即便喜乐派人支持,事后他免不了受罚。
锯台后方,夜鸦摇摇晃晃地站起,涂了药泥、刚接上的双手,一撑桌面,竟啪擦裂开一条缝,双脚自然也断了,令夜鸦扑倒在地。
“哈、哈哈??”大厨怪笑冲去,绕至工作台侧面,见到夜鸦双手双脚俱断,狼狈地趴伏在工作台后,暴笑吼他:“你这蠢蛋!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敢骗我?你想逃跑?”
“我问你??”夜鸦抬起头,望着大厨。“你说??你说那个可怜的女人??是谁?”
“什么可怜的女人?”大厨气呼呼走上前,提起夜鸦,一刀捅进他肚子,还转了一圈,猛地扯开。
夜鸦肠胃哗啦啦地流泄一地。
“蓉蓉的快乐,编号——”夜鸦两眼茫然,讲出蓉蓉快乐瓶子的编号。“让你想起以前曾经尝过的味道,那是谁的快乐?”
“什么?”大厨瞪大眼睛,再一刀从夜鸦腹腔裂口刺入,像是杀鱼摘除内脏般,往上撩动几圈,将夜鸦心肝肺脏都削烂落下。“你死到临头问这个干嘛?”他这么问的同时,一刀斩在夜鸦左肩,一拉一送,飞快卸开夜鸦肩头关节。
但夜鸦左臂离体,向下落出几寸,却没坠地,像是被什么黏着般——
是一丝丝黏稠而漆黑的血,像是蛛丝、胶液般黏着夜鸦左臂和肩头断处。
下一刻,黏稠黑血化为黑烟,卷着左臂接上左肩。
大厨感到有些不妙,扬起菜刀就往夜鸦脑门斩去。
被夜鸦抬起右手,托着黑气挡下——此时夜鸦双手都落在地上,但他前臂断处那团黑气,像是假手般,牢牢扣住菜刀。
大厨惊恐地要松手抛下夜鸦,但是揪着夜鸦脖子的左手,也被黑气牢牢卷着,黑气扳开大厨焦烂手指,让大厨稳稳放下夜鸦。
地上两只断脚,被黑气卷回,接上夜鸦双足,两团黑气像是石膏,缠裹支撑着夜鸦双足断处。
夜鸦脚下那滩稀烂脏器,也纷纷被黑气卷回夜鸦腹腔,然后两片黑气拉实腹部破口,束腹似地卷裹起夜鸦腰际。
自断手脚摘除禁锢镣铐的夜鸦,恢复了道行和力量。
“你在内勤人员里,算是挺能打的了;而我被喜乐爷摘去半边翅膀,丢了三成功力??”夜鸦望着惊恐的大厨,冷笑说:“但即使是这样,你跟我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呀,怎么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