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重甲的张晓武,高举霰弹枪,摆出像是淋浴般的姿势,像是在享受弹雨洗礼,听见易杰朝他大呼小叫,回头一看,只见阳台阴魂扛出火箭炮对准了他。
张晓武飞身闪避,火箭炮在庭院中央炸开,将张晓武震飞老远。
“我操你个白痴!”易杰将那张揉烂的尪仔标往二楼阳台扔去。
尪仔标在空中炸出金光,翻出一只小豹,吼叫着扑倒二楼阳台那发射火箭的地狱阴魂。
“准备好了吗?”易杰朝许保强使了个眼色。
“嗯!”许保强顶着一张怪异鬼脸,对易杰点点头,同时,他的身体正快速变形,一双胳臂变得粗长,撑破t恤袖子,还生出粗毛,彷如大猩猩胳臂。
“上!”易杰甩动混天绫,卷上许保强身子,将他往二楼抛去,同时催动风火轮紧跟在后,一同攻进二楼。
陈亚衣跃过被火箭弹炸得天旋地转的张晓武身子,奔向别墅大门,见门后阴魂举枪要开,立时重重踏地,大喝一声:“你敢开枪试看看!”
一圈漆黑自她脚下飞快扩散,震进屋内,守在大门内的阴魂像是被陈亚衣这记漆黑震波震慑般,持着枪颤抖好半晌都不敢扣下扳机。
“杀呀!”王小明朝着半敞门内抛了枚手榴弹,见屋内黄烟喷窜、骚动起来,便冲出掩蔽物,开枪掩护陈亚衣。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带枪上阳世作乱,好大胆呐——”陈亚衣奔到那半敞别墅门前,一记飞踢冲踹进屋。
屋里几只恶鬼正被王小明抛进的那童尿手榴弹熏得睁不开眼,一听陈亚衣吼声,吓得枪都握不稳,纷纷腿软倒地。
二楼也传出阵阵哀号,顶着“鬼见愁”鬼脸的许保强,额生钝角、嘴冒獠牙,一双胳臂壮硕不下猩猩,抡拳乱打,将恶鬼们揍得往一楼逃。
“通通给我跪下!”
陈亚衣见一只只恶鬼往楼下逃,再次重重抬脚踏地,顶着黑面威吓怒吼,吓得恶鬼们纷纷趴伏在地上。
“听到没有,跪下!”许保强蹲在二楼栏杆上,帮腔大吼。“不然我啃掉你们脑袋——”他这鬼见愁兼具鬼怒效果,和顶着黑面神力的陈亚衣一搭一唱,像是士官长训诫新兵般,将这批阴间重犯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反抗,纷纷弃械投降,被随后赶入的张晓武和颜芯爱,一一铐起,清点人头。
“咦?师父呢?”许保强东张西望找起易杰,此时他虽仍维持着那鬼见愁模样,但分心之下,杀气消散不少,额头钝角消退、牙也短了,威吓力量变小,身旁有只恶鬼胆子便大了,悄悄起身像是想逃,立时捱了王小明两枪,被臭翻倒地,捂着眼睛打起滚来。
“干你老师,不准再开枪了!”张晓武尽管戴着牛头面具,有阴差身份加持,仍觉得这尿弹气味臭不可闻,朝王小明破口大骂。“你想臭死老子啊?”
王小明委屈地说:“牛头大哥,这不能怪我,要怪小归老板呀,他配给我的武器就是童子尿弹。”
“干!”张晓武提起那捱了尿弹的恶鬼,将他上铐,转头怒斥王小明。“老子是阴差,都只能分发到电击枪了,你这肥宅想拿什么枪?”
五分钟后,阳世鬼屋里的群鬼全数投降,老夫妻被驱离了恶鬼,被搀至卧房,沉沉昏睡。
卧房里那张连身大镜,上头还绘着奇异符箓,这就是阴阳两处鬼屋相连的“门”。
陈亚衣待在卧房检视昏死的两老身子,正打算施术抹去连身镜上的鬼门,便见到易杰自这大镜鬼门探身而出。
他跨出连身大镜,抖抖外套,身上还弥漫着阴间焦灰气味,另一手还提着一个大汉,那大汉脸上有三道大疤,模样粗犷凶恶,但此时被易杰用香灰绳子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易杰将那大汉提向陈亚衣,对她说了几句话。
陈亚衣连连点头,一旁苗姑抖开红袍,将那大汉收进了红袍口袋。
“师父!”许保强转回卧房,见到易杰,愕然问。“你怎么在这?”
“顺路去底下帮点忙。”易杰捻出香灰,画了个咒,抹去镜上符箓,关了这鬼门。
原来刚刚他见屋内恶鬼没太大威胁,许保强用鬼见愁已经足以压制群鬼,底下还有一票帮手,便指挥小豹找出鬼门,一路杀进阴间鬼屋,踩着风火轮横冲直撞、四面乱打,揪着恶鬼劈头就问带头老大是谁。
本来坐拥强大火力的阴间鬼屋里的亡魂逃犯,没料到阳世鬼屋这么快被攻破,直接被易杰打进内部,那些架设在阳台上的重型武器一时无法掉头,被易杰一阵冲杀,立时溃散。
屋外几个城隍见鬼屋里头骚动起来,阳台上操作重武器的阴魂都进屋支持,立时下令攻坚,大批阴差攻入鬼屋,将这批阴间逃犯、雇佣兵,全逮个正着。
“怎么不带我下去见识见识?”许保强见易杰抹去鬼门,不禁抱怨。
“别急。”易杰白了许保强一眼。“将来迟早会下去。”
……………
清晨五点整,闹钟嗡嗡作响,许保强蹦跳下床,飞快穿衣整装,背上背包。
他一整夜没睡,就等这一刻。
今天是寒假第一天,易杰准备正式执行第二张签令——后续的线报已经揭露那召魔术士的藏身地方,易杰要去“教化”他了。
许保强步出卧房,爷爷早已醒来窝在客厅看报。
“准备跟师父出征啦?”爷爷翻着报纸问。
“是呀。”许保强点点头。
“小心点。”
“放心!我现在超强!”
许保强下楼出门,骑着脚踏车赶往火车站与易杰会合;他们搭上火车,目的地其实不算太远,但是骑车往来倒也挺累。
易杰倒是没带多少东西,只带几件换洗衣物,见许保强背着个登山大背包,不禁皱起眉头。“我们只去两三天,你带这么大一包干嘛?”他拉开许保强背包拉链,见里头除了换洗衣物之外,还有一捆柳枝、柳叶、一大包盐和几小袋米,不禁哑然失笑,拍了他脑袋一下。“你白痴吗?”
“师父,你自己说,生活也是训练的一部分。”许保强说:“我把东西准备齐全,背在背上走路都能当作重训,不好吗?”
“当然不好。”易杰无奈说:“用点大脑,你出远门想练身体,找个公园跑跑步、拉单杠、做点伏地挺身,不用背着米包到处跑;而且我们一到那边马上就要行动,你背这些鬼东西麻烦死了。”
“那怎么办?”许保强无奈问:“不然我找个寄物柜放,等回来再拿。”
“不用不用。”易杰摇头,望着火车票。“下次聪明点就行了。”
两人上了火车,刚找着座位坐下,易杰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一接,手机那头劈头立时传来张晓武的飙骂声:“我干你这颗易吉老师咧——你昨天是不是偷了个家伙上去?你想干嘛?”
“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没这个人。”易杰挂上电话。
张晓武再次打来,暴怒大吼:“我干——”
易杰再次挂上电话。
手机三度响起,来电显示是颜芯爱,易杰接听。
“易大哥??”颜芯爱无奈问:“昨天鬼屋行动,我们清点过人头,少了一个,所有人都说是他带头,那家伙是这批逃犯的头目。”
“然后呢?”易杰问。
“那些家伙说,他们见到他们老大被太子爷乩身——也就是你,抓走了。”颜芯爱说。
“??”易杰微笑沉默,几秒后才说:“我有点事情问他,问完了就放回去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