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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公寓一楼客厅,赖琨领着十余名小弟喝酒围炉吃火锅。

小桌上王智汉那支被调成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一名小弟凑近看,来电显示为“淑美”。

“又是淑美。”“是王仔老婆。”

大伙嬉笑着继续喝酒吃火锅,手机静下不久,又震了一下,收到一则讯息。

那小弟拿起手机把玩细看,嘻嘻哈哈地念出讯息内容:“老公,你还在加班?今天回不回来吃饭?我炖了鸡汤等你回家。”

“淑美炖鸡汤耶。”“淑美老婆想智汉老公了,嘻嘻。”

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许淑美传来的讯息,拿着手机的小弟或许喝多了酒,忘记赖琨曾吩咐众人别玩王智汉的手机、更别接电话——以免惹人怀疑,他嘻嘻哈哈地按开屏幕说要替王智汉回讯。

“老婆,我好想你,你能不能拍张照片给我,性感一点??”小弟一手捏着啤酒,一手打字,没注意到远处赖琨正瞪着他。

其他人连忙出声提醒:“喂喂喂,别乱来,乱打会穿帮啦!”“你惨了,快放下手机。”

酒醉小弟正要按下发送,脑袋被一罐喝到一半的啤酒砸中,捂着脸怒骂几句,见赖琨和身边几个资深手下都瞪着自己,才惊觉闯了祸,连忙捧着手机走向赖琨,怯怯地说:“琨??琨哥,我开玩笑的,我没送出讯息??”

“你打开来看对方就会显示已读啊干!”“琨哥不是说别碰王仔手机吗!”赖琨身边两、三个资深手下怒骂上前抢回王智汉手机,赏了酒醉小弟五、六拳和三、四脚,将他赶下楼看管王智汉。

“??”赖琨接过手机,将那酒醉小弟打到一半的讯息整段删掉,思索片刻,简单回了讯息——

我还有案子要忙,这几天都走不开,别担心我。

赖琨立刻收到回复——

老公,我爱你。

赖琨嘿嘿笑地回讯——

我也爱你,老婆。

赖琨送出讯息,将电话翻面搁下,不再理会,继续吃喝。

数周前,他收到一张邀请函,是一场饭局邀约,时间是某日午夜,地点在阴间大富丽酒店;这场饭局的主题,是讨论如何杀死一个男人——

男人的名字叫易杰。

文末载明倘若对这主题、对这场饭局有兴趣,便将邀请函烧化。

那时刚起床的赖琨,目瞪口呆地盯着邀请函不知做何反应,问了老婆信从何来,老婆也不知道,跟着,他接到地产商方董的电话。

方董也收到一张同样的邀请函,不久前方董才被易杰狠狠修理了一顿,忙了数年的六月山开发案,不得不接受王书语提出的阉割版本,税后净利连原本期望的百分之五都不到。

方董看到邀请函上的主题时,又愤恨又兴奋,但也害怕得很。

毕竟上次他也有十足把握能将一切挡路石全消灭,最终却重重跌一大跤,吃了大亏还断了肋骨。

所以方董打电话给他当时的合作对象赖琨。

两人讨论的结果,是由赖琨出面赴约,搞清楚这张邀请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赖琨烧化了邀请函,当夜作了场梦,梦见一个阳世地址。

饭局当天,他循着地址来到市区一栋楼中,足足等了好几小时,终于在接近午夜时分,见到了夜鸦。

夜鸦带他进入电梯,按了下楼键,电梯开始向下,降到地下室也没停,继续向下、一直向下。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何故,下降的感觉逐渐变成上升。

电梯终于停下、门缓缓敞开,外头灯光迷蒙、装潢华美,四周回荡着淫媚的调笑声和歌声。赖琨暗暗猜测,这儿应该就是邀请函上的大富丽酒店。

他一跛一跛地跟着夜鸦步出电梯、穿过长廊,与好几个艳丽女侍擦身而过,进入一间顶级包厢,里头有张大桌,早已坐着好几人。

赖琨在阳世道上混迹许久,凭着众人气势和眼神,知道每位来头都不小。

尤其主位那人有双细长眼睛、面貌清秀斯文,面带微笑,但让赖琨不寒而栗,只觉得那笑容背后便是一张血盆巨口,转眼就能吞杀成千上万人。

“都到齐啦?”有个老家伙不耐烦地招了招手,说:“那上菜吧。”

在阳世横行霸道惯了的赖琨与这些家伙同桌,如小白兔般乖巧安静,对众人询问有问必答;他从席间闲聊内容得知,老家伙叫年长青,在六月山开发案上与方董曾有过短暂合作。

那次,易杰劫走他商品、毁坏他珍藏、铲灭他一批帮手、还放火烧了他重要货仓。

酒店侍者开始上菜,众人边吃边闲聊近况,话题渐渐开始切入主题——

究竟怎样才能除去阳世那个很难杀死的男人。

………

“琨哥——”楼下传来刚刚那个酒醉小弟的尖叫。“王仔睁开眼睛了!”

赖琨听了,惊讶站起,领着一票人急急下楼,来到囚禁王智汉的小房里。

王智汉上身赤裸,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颈上锁着铁链,直挺挺贴墙站着,面罩那双涂鸦眼睛本来一直闭上,此时却圆滚滚睁着。

“喂??喂!”赖琨试探地喊着王智汉。“你醒啦?”

王智汉一动也不动,只微微张了张嘴巴,大伙儿隐隐见到王智汉口中本来被打断的牙,此时已新长出一排褐红色的锐长新牙。

赖琨与手下互相张望,正犹豫该不该上前检视他的情况,便听见后头传来小弟们吆喝呼喊声。“夜鸦哥——”

赖琨回头,见到夜鸦伫在门旁,马上慎重地向夜鸦鞠躬行礼,指了指王智汉。“夜鸦哥,他眼睛??睁开了??”

“我看见了。”夜鸦点点头,走到王智汉面前上下打量。

“都照您吩咐,每顿药都准时喂,一秒都没差??”赖琨低着头说。

“很好。”夜鸦挥手摇出几道黑风,旋上王智汉胸肋、四肢,检视他断骨愈合情形;同时他伸手捏开王智汉嘴唇,瞧着他口中那排暗红色锐长利齿,满意地点点头。“骨头都长好了,牙也长出来了。”

“老弟。”夜鸦拍了拍王智汉的脸,问他:“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王智汉沙哑应话。“我??我姓吴??不??我姓王,不??不对??我??我是警察??我干了??几十年警察??”

“他??他脑袋没洗干净?”赖琨紧张地解释:“夜鸦哥,我们每顿药都喂得妥妥当当,而且照你吩咐,没再打他??”

“没那么快。”夜鸦冷冷地说。“三魂七魄全洗成另一个人,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还是得继续吃药,你安排一些事让他晚上做。”

“安排一些事?”赖琨一下子听不明白。“什么事?”

“坏事。”夜鸦说:“能下地狱的事,杀人放火什么的??”他说到这里,睨眼瞅着赖琨冷笑。“就做你平常干的那些事,应该很够了。”

“我平常干的事??”赖琨呆了呆,低头向身边小弟耳语几句,才说:“夜鸦哥,刚好这几天我有几笔债要讨,带他一起去?”

“行呐。”夜鸦说。“放心,他戴着面罩,很听话——”他伸手像是摸小孩、小狗脑袋般摸了摸王智汉头,对他指指赖琨说:“孟学,听好了,这位大哥是你老师,这几天跟着他做事,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知道??”王智汉点点头,突然问。“孟学??这是??在叫我?”

“对。”夜鸦点点头。“吴孟学,记住,这是你的名字。”

“吴??孟学??”王智汉呆愣愣地望着自己双手。“我叫??吴孟学?”

“对。”夜鸦说:“你已经死了,你该下地狱,但你父亲求摩罗大王和喜乐爷救你,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听赖老师的话,你就可以得救,不用下地狱,知道吗?”

“我??”王智汉面罩上那双眼睛流露着满满的困惑。“我死了??”

“是。”夜鸦点头。“是易杰杀死你的,他想将你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王智汉默默无语,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他是你的仇人。”夜鸦说:“这几天赖老师帮你上课,帮你修补身体,你最后的功课就是杀了易杰,把他带下去交给摩罗大王。”

“易杰??”王智汉歪着头,喃念起这个名字。“易杰??杀了易杰??”

“对,记住这个名字,杀了他。”夜鸦拍拍王智汉的脸,转头望了赖琨一眼。“今晚吃完药,明晚带他干活。”

夜鸦吩咐完,没等赖琨回应,便穿透天花板,直直窜到废弃公寓顶楼的水塔上,呆立半晌,缓缓弯腰跪倒,像是体力透支。

不久之前,他奋力击碎缠着他乱咬的几条火龙,全力飞回这里。

他不愿在赖琨等人面前显露丑态,咬牙催出身中所剩无几的黑气力量,修复被那些铁锈火龙咬烂的黑衣装扮、拔出嵌在皮肉上一片片铁屑片,直到觉得自己外观看上去应当从容潇洒,才进屋瞧王智汉情况。

他望着星空,顺手拉开大衣,从口袋取出漆黑电钻试了试按钮,全无反应,坏了。

“我太小看那家伙,他那些法宝真不简单??”夜鸦露出不甘神情,气得笑了,自言自语,像是在反省刚刚那战自己疏忽大意,突然又恼火咒骂:“不对呀!不是说天庭收回他的权限和法宝了吗?难道消息有错?”

他思索半天仍摸不着头绪,周围突然隐约传来细细的哀号声。

他翻下水塔,弓着身子像只黑豹般警戒留意周边,声音似乎来自这栋公寓,他好奇遁下一层,来到四楼,果然听见哀号声从某个房间发出。

他来到那间漆黑房间,见到一个年轻家伙歪歪扭扭躺在几张瓦楞纸板上,半梦半醒,痛苦不堪——

是先前因赖琨失言,被夜鸦钻了一根黑螺丝在肩上的倒霉小弟。

“真可怜,他们放你在这等死?”夜鸦左右看看,这房中除了几张瓦楞纸板外什么也没有。“跟错了人,算你倒霉。”夜鸦哈哈一笑,随手挥出道黑气,将小弟卷上半空。

小弟惊恐外加剧痛,惨叫起来,摔落在纸板上,跌得七荤八素,隐约见到夜鸦的身影站在漆黑房中,吓得屁滚尿流,不停对他磕头。“夜鸦哥、夜鸦爷,是我不好,您原谅我??”

“你干嘛道歉?关你什么事?你痛昏头啦?你又没得罪我。”夜鸦笑着,抓起那根螺丝钉抛了抛。“我只是拿回我的螺丝。”

倒霉小弟呆了呆,发觉自己剧痛两天的肩头不那么痛了,他伸手按了按伤口,骨肉里的螺丝已经没了。

“谢??”倒霉小弟正要磕头叩谢,但夜鸦身影早已窜到公寓外十来公尺空中,抛玩着手中的螺丝几下,再往胸口一按——这些黑螺丝是他以魂力化成,此时取回灌回身上,聊胜于无。

他取出手机拨打电话,一身漆黑大衣在夜空中展开,彷如黑鸟羽翼。

“喂,我夜鸦,你立刻帮我准备一批材料,我这两天就要??我有个对头法宝好厉害,我那电钻不管用,要搞些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