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玩的游戏。”黑衣男笑了笑。“接下来,我是你联络人,以后叫我夜鸦哥吧。”
“夜鸦??哥?”王智汉笑得呛咳起来。“这什么幼稚名字,你混哪里的?你是联络人,那你后面老板是谁?”
“我混底下的。”夜鸦笑着,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了指地板。
“真的假的啊?”王智汉哦了一声,这儿是地下室,比地下室更底下,当然是阴间了。
“当然是真的。”夜鸦笑了笑,抓着王智汉断骨胳臂拧转几下,又取出一把瑞士刀,在他胳臂皮肉割上几枚血字,还呼出口黑气卷上王智汉胳臂。
“哦?”黑气牢牢裹上胳臂后,竟逐渐僵硬,彷如上了石膏。血字初割上皮肉虽疼,但很快转成痕痒,并抑制了断骨之痛,王智汉这才意识到夜鸦此举竟是在替他接骨。
跟着,夜鸦检视了王智汉身上其他断骨,一一接上,割下血字,再吹黑气固定伤处。
“夜鸦,别说我没提醒你??”赖琨冷哼,“这老小子脾气倔得跟牛一样,你别看他现在笑咪咪的,他会偷袭你。”
“你叫我的时候,少了个字。”夜鸦转头,微笑望着赖琨。
“夜鸦??『哥』。”赖琨脸色青白难看,仍向夜鸦点了点头。“我忘了,不好意思??”
“看来你老板来头不小??”王智汉嘿嘿笑着说。
“我老板是摩罗大王的拜把兄弟。”夜鸦得意洋洋,突然一把捏开王智汉嘴巴,瞧了几眼,回头有些恼火瞪着赖琨说:“不是说千万别打掉他的牙吗?”
“有??有吗?”赖琨啊了一声,连忙转头喝问手下。“不是叫你们别打掉他牙吗?”
“啊??”“我??不是我打的,是谁打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记得昨晚赖琨确实有事先吩咐过众人别打头和嘴巴,但那时赖琨被王智汉吐了满脸血水,暴怒之下抢了把铁管,狠敲了王智汉嘴巴十数下。
此时赖琨的手下当然不敢提这件事,只你推我我推你,都说不知道谁打的。
“别吵啦,就当是我自己打的好不好啊??”王智汉忍不住哈哈大笑,口齿不清地对夜鸦说:“怎么,阴间魔王想留着我的牙干啥?想派我咬人?”
“对呀,你怎么知道!”夜鸦赞许地拍拍王智汉的脸,掐开他嘴巴检查他断齿情况,跟着取出一张奇异的黑铁面罩,覆在他脸上。
面罩仅罩住王智汉上半张脸,底下露出口鼻。
眼睛部位,绘着两只闭目眼睛。
“这什么东西?”王智汉感到眼前花花乱乱,面罩内侧竟像是vr眼镜闪烁起一幕幕奇异画面,光影交错、模糊闪烁的画面里,场景似乎是医院。
他看见几个护士,和一个满额大汗的男人,男人有些年纪,兴奋跳着叫着。
同时,一阵含糊吵杂的声音仿佛直接从面罩震过他的眼球和脸骨,走过与一般声音不同的路径,敲击着他的听觉神经。
是画面里男人的叫嚷声:“我当爸爸啦,我吴家不会绝后啦!”
接着是婴儿哭声。
跟着,王智汉感到一阵剧痛自脸上炸开。
夜鸦持着一具造型奇特的电钻,对准面罩螺孔,将钻头钻进王智汉的脸骨,直到整支钻头没入螺孔。
王智汉痛苦挣扎,但他四肢遭僵化的黑气团缠着,加上夜鸦那身黑皮大衣溢出阵阵黑气,凝结成数只烟手,牢牢按住他身子。
夜鸦扬起电钻,钻头却留在面罩螺孔里,成了颗螺丝。
电钻上新生出一支钻头,这是一把全自动的电钻兼电动起子。
接下来两分钟,一阵阵嗡嗡钻骨声和王智汉的惨叫声回荡在浴厕里,他脸上被锁进一颗颗漆黑螺丝。
几个年轻小弟被王智汉身体痉挛颤抖程度吓得脸色苍白——比起用棍棒打人手脚,持电钻钻人脸确实更加恐怖。
赖琨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往前站了几步,笑咪咪地说起风凉话。“王仔,你也会痛啊,我以为你这人没有痛觉。你不是硬汉吗?”
“这人的确是硬汉啊。”夜鸦边钻边说:“这东西很痛的,他抖归抖、叫归叫,倒是没哭没拉屎拉尿,能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
“昨天我倒是让他拉了一裤子。”赖琨冷笑一声,回想昨晚将王智汉掳到地下室后,令几个手下按着王智汉,不停用脚重踏他的断腿,还招呼手下一起踩,真让王智汉痛得拉了一裤子屎,才满意地捏着鼻子说明天见。
“你想说我手段比不上你?”夜鸦锁完最后一颗螺丝,收去黑气雾手,如鬼似魅直直站起,转眼就出现在赖琨身边。
“我没这么说,夜鸦哥——”赖琨笑了笑。
“让人痛苦是很容易的事。”夜鸦举着电钻头,飞快往搀着赖琨的小弟肩上一钻。
“哇——”小弟触电般扔下赖琨滚倒在地,惨嚎着打起滚来。
赖琨也因此跌倒,捂着受伤的膝盖哀号。
“除非那么做能达成我某些目的,否则我没有看人痛到拉屎、听人惨叫的嗜好。”夜鸦收起电钻,摇摇头说:“等等我会开出菜单跟药方,你要确实喂他吃完,一顿都不能漏;这几天你要怎么整他我没意见,但别到伤他的肌肉骨头和牙齿,我会让他重新长出牙来——你打烂他的牙,害我要重新调整养他的药方啊,混蛋!”
赖琨望着夜鸦高傲背影,心中怨怒,但见夜鸦回头瞧来,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夜鸦哥,我会乖乖照着你的话做??”
“唉。”夜鸦转身上楼,喃喃自语。“我回去要向喜乐爷抱怨你们这些人办事不力,扯我后腿,我讨厌团体行动、我喜欢独来独往。”
夜鸦老板“喜乐”,在阴间名声响亮,和第六天魔王交情匪浅。
夜鸦是喜乐手下第一把交椅,他根本没将阳世角头放在眼里,要不是喜乐吩咐他与赖琨共同行动,光是和这些低俗家伙说上几句话,就令他厌烦不已了。
他难得上阳世,更想要自由自在悠游玩耍,他在大富丽酒楼包厢里,听第六天魔王提及太子爷乩身易杰竟能靠着法宝,和欲妃、悦彼等四魔女打得难分难解,可好奇了。
他曾经被欲妃狠狠修理过,那时他道行低浅,但他自认百来年下来,自己进步许多,现在单对单,他应该不输她们四个任何一个才对。
他宁愿单刀直入找易杰痛快大战,也不想拐弯抹角搞这些稀奇古怪的把戏,绑个老家伙吃药什么的,实在麻烦得很。
太子爷七宝,他想亲眼见识见识,如果能偷得一、两片尪仔标带回阴间破解研究,说不定能替自己的玩具库增添更多有趣收藏。
例如刚刚那把漆黑电钻,就是他的巧思发明之一。
王智汉呈大字形瘫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进入梦境;
黑铁脸罩上两颗眼睛闪闪发亮,一眨一眨。
几个赖琨小弟将王智汉拖回小房,见脸罩上的眼睛会转动,还瞧着他们,觉得阴森诡异,急急拿铁链锁上他颈子,就出房搀着赖琨和被钻了螺丝的倒霉同伴上楼听夜鸦吩咐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