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想干什么?”几个年轻人慌张叫嚷,还有人拿水管往易杰身上乱喷。
“爽哟,谢谢你替我冲凉呀。”易杰呵呵地笑。“冲干净点,顺便拿套衣服给我。”他说到这里,将那人的手反扭,凑到他耳边说:“听见没,叫你拿衣服呀。”
“衣服、给他衣服,快、快点!好痛呀!”那人被易杰抓着脱臼食指缓缓拧转,痛得惨叫起来。
“什么?”
“要给他衣服?”
“可是欲妃姐??”廖小年等几人一时不知所措。
“你朋友不想救你,那你自己脱裤子好了。”易杰说。
“哇!拜托你们??给他衣服,我的手指断了啦??”那帮众一面惨叫,一面用单手解开皮带,努力脱下牛仔裤。
一旁几人见状,只得随手脱下t恤塞入笼中。
易杰拿了一件往后扔。
陈亚衣接过t恤,也顾不得是件臭男人脏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又接住易杰扔来的牛仔裤急急穿上。
“干!王八蛋——”陈亚衣穿上衣裤,憋了一夜的怒气登然爆发,凑到易杰身边对着那帮众胳臂一阵乱搥。
“不对不对,要抓这里。”易杰扭着对方手腕,将他脱臼食指跟小指转向陈亚衣,教她抓牢,自个儿则趁机穿上另一条牛仔裤,皱眉头抱怨:“如果不是光着屁股,我还真不想穿其他男人的臭裤子,妈的!”
“王八蛋!”陈亚衣暴怒,抓住那人食指、小指乱拗起来。
“哇——”被陈亚衣抓着断指的爱堂帮众痛得尿湿了四角裤。
“你想干嘛?”“快放手啊!”其他人见状,急得不知所措,有人捡起地上铁管,伸进栏杆要打陈亚衣,被易杰一把抓住,吓得赶紧松手弃管,免得也被扳手指。
易杰一手握着铁管,一手伸出铁笼,对着廖小年等人挥着。“来来来,哪个人过来跟我握个手。”
“握什么手啦,叫他们把钥匙交出来——”陈亚衣怒吼扭着那帮众两只断指,一副吃炸鸡时拆卸鸡翅的模样。
“亚衣?怎么了亚衣,谁欺负你啦?”苗姑在小笼中听见陈亚衣怒吼,也急躁呼应起来。
“什么?”“钥匙不在我们身上啊!”“要宝哥答应才能放人啊??”几人惊慌呼喝,凑近想救人,又被易杰吓退。
稍远处,廖小年从马大岳口袋里摸出铁笼钥匙,却迟疑不敢交出。
“啊!那小矮子手上不就是钥匙吗?快打开笼子放我出去,听到没有!”陈亚衣眼尖,气愤朝着廖小年大叫,突然感到手上一阵灼热,连忙松手尖叫,向后退开。
那帮众断指手掌和胳臂皮肤隐隐浮现红色纹路、手掌透出火光;他脑袋不自然地转向铁笼,笑吟吟地瞧了瞧陈亚衣,又瞧瞧易杰,说:“小弟弟,你搞完了吗?”
“你来啦。”易杰将陈亚衣推至笼角,望着被附身的帮众说:“你想栽赃我有很多办法,不用这么麻烦。”
那帮众吸了口气,晕死倒地,欲妃现出形体,蹲在笼前,媚笑问:“例如呢?”
“例如??”易杰又将脸凑近铁笼栏杆,指着自己脖子。“大姐你直接掐死我,带我下去,叫你的摩罗大王赏点小钱,跟牛头马面说一声不就行了。”
“这方法用来诬陷一般人是可以。”欲妃摇头微笑:“但你是太子爷乩身,地府也得给太子爷面子,我得弄些更厉害的证据,例如——一具留有你体液的女人尸体,或是玩更大点,你多搞几次,搞大她肚子,然后一尸两命??”
“哇!你心理变态啊!”陈亚衣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尖叫怒叱。
“对呀!”欲妃听陈亚衣骂她,却笑得花枝招展。“不然怎么成魔呀?”
“你这女鬼??”陈亚衣还想再骂什么,突然身子一颤,眼神丕变,双瞳红光满溢,朝易杰眨了眨眼。
易杰默不作声,瞥了瞥笼外,见廖小年等人手忙脚乱地将受伤伙伴拉远,外头不见欲妃身影,知道她已上了陈亚衣的身,又见陈亚衣神情妩媚,隐约猜到欲妃意图,只能默不作声。
“嗯,这笼子里真的一点气氛也没有,难怪你提不起兴趣。”欲妃附着陈亚衣,朝廖小年勾勾手指。“钥匙拿来吧,我想换个地方玩。”
廖小年见欲妃亲自下令,便持着钥匙上前打开笼门上那大锁头。
“这里人多,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情说爱。”欲妃跨出笼子,转身对易杰勾勾手指。
“好啊。”易杰点点头,缓缓步出铁笼,手里却还握着抢来的铁管。
他右手提着铁管,左手凑在嘴前,东张西望、歪头沉思,像在盘算着什么。
“快来呀,你在想什么?”欲妃见易杰没跟上,便操控着陈亚衣回头伸手拉他。
易杰左手本来掩着嘴角,突然飞快伸出,一把握住陈亚衣伸来的手腕。
“喔!”欲妃神情一变,陈亚衣胳臂赤红纹路爬开,往易杰手掌爬去,却被易杰手掌上闪现的光芒驱退——
易杰手掌心上,有一枚小小符印。
以血画成。
易杰抛出手中铁管,砸倒一个扑来的喽啰。
再用右手揩了揩嘴角血迹,按上陈亚衣额头,飞快画下一个血符印才松手放开她。
他没香灰、没尪仔标,只能掩嘴假装沉思,咬唇引血画符。
陈亚衣哇的一声,抱头怪叫,在地上打起滚来。
易杰三拳两脚又打倒三个围上来的喽啰,正要往囚禁苗姑的小笼奔,想放出苗姑帮忙,脚踝却被陈亚衣一把抓住,翻倒在地。
陈亚衣动作快得如同猎豹,一把扑上易杰后背将他压在地上,她按在易杰后背那片张狂血痕上的双手,以及骑跨在他腰际的双腿,都隐隐冒出阵阵蒸烟——易杰背上血痕,是太子爷以火尖枪画出的印记,使他不受恶鬼附体。
陈亚衣身子先夸张后仰,再猛地弯下,前额像是炮弹般重重撞在易杰后脑上,发出一声极夸张的巨响。
廖小年在内的喽啰们听了这声撞响,都不由抖了一下,以为易杰脑袋肯定要开花了,但见易杰伏在地上痛苦挣扎一阵,竟然没死;陈亚衣额头上则花花乱乱得红了一片——欲妃的赤红刺青像活的一般,将易杰画在陈亚衣额上的驱鬼咒推挤变形,破坏了血符术力。
陈亚衣起身,吁了口气,又弯腰抓住易杰脚踝,拖着头昏眼花的易杰往外走,一面说:“小弟弟,我劝你别白费心机啰,我快成魔了,一般鸡毛蒜皮的小法术我才不放在眼里。”她说到这,顿了顿,转头对廖小年说:“你们准备的药呢?没给他吃?”
“他??他不吃??”廖小年连忙从小桌拿起一个小药瓶,递给被欲妃附体的陈亚衣。
陈亚衣接过药瓶,媚笑几声,转身拖着易杰往外头偏远一处较小的工寮走去。
邻近帮众闻声赶来,追问刚刚这里的骚动,将被易杰扭脱指骨、尿一裤子的伙伴抬出,准备送去让忠堂前辈瞧瞧,看有没有会跌打接骨的。
廖小年双手抓着一片折平的瓦楞纸箱替马大岳等人搧风,不时探头望向窗外,远远瞧着陈亚衣将易杰拖进另一间小工寮里。
他低下头,有些心虚。
马大岳倚墙吸着冷饮,感觉恢复了点力气,突然瞥见有道灰色小影自工寮门口窜入,猛地挺身坐起,伸长脖子想瞧个清楚。“哇!那是啥小?”
“什么?”廖小年呆了呆,与马大岳身旁几人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他望着对面堆着杂物的层架嚷嚷,却没瞧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