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够了,六时左右,卯时生人。”易玄凝神于左手之上,大拇指在其他四指上划个不停,口中更是喃喃念着,“丁未、庚戌、庚戌、己卯,老板您是天仓之星,人生如惊鱼浴沼,虽有患难,但总有解救之法。”
手指忙碌的掐算着,片刻他一惊,“老板,您的命好硬啊,妨克六亲,疏远骨肉。您的父亲应该在你三岁时遭你刑克而亡,只有一女,却身患隐疾。”
说完,两眼凝视着男子的眼眸,观察其间点滴的变化,想从中证明自己所测之事的准确性。
“哦,有点意思,那你说说,我现下有几个兄弟姐妹啊?”中年男子脸色猛的一变,有些愕然。
“老板您现下只有一弟弟,并无其他……”
“老板,医院到了。”开车的涛子打断了易玄的话,见主子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他妈的,真他妈神了!回来再听你说,我先去接一下手。”中年男子显得异常兴奋,全然不顾伤痛,昂首阔步的走进医院。
待他离开后,留在车里的保镖雷子,看到这小术士句句都说到老板心坎上,不由得也对他起了敬佩之意,“小师父,你真厉害,我们老板就是三岁丧父,也的确有个女儿有问题。你也帮我看看八字好吗?瞧瞧我什么时候能够发财?”
易玄摆手,“你?八字不用了,看你的相貌就知道。”
“哦,是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做保镖,自己当老板啊?”雷子一脸媚笑。
“真的要说吗?”
“真的啊,快说,快说!”易玄轻轻地用手抚着对方的眼睛,信口回答。
“睛如黑添带金黄,上下波纹一样长,入海为潮主甲胄,连枝同气姓名扬。好命啊,绝对的好命!”看到对方这般期待,易玄不忍伤了他的心,就把一双所主凶狠贫贱的猪眼硬是说成了雁眼富贵之相。
“哈哈,真的啊?我也觉得我不会当一辈子保镖的。”雷子狂喜,又追问,“那我什么时候会发财啊,会发什么财?”易玄不禁语塞。
“这、这就是天机了。”他打起哈哈。
“这样的话,也就不为难师父了,知道我能发财就已足够。呵呵,不知道师父你尊姓大名呢?”雷子似乎还沉醉在刚才的兴奋之中。
“尊姓不敢,敝姓易,单名一个玄字。”
“呵呵,是挺玄的,就和你的相术一样。”
“玄门易术本就如此,呵呵。”易玄跟着陪笑。
没多久,雷子看到中年男人从医院出来,赶忙下车拉开车门,满脸堆笑,“老板,你没事吗?”
“没事,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吗?只是破了点皮而已,没什么大碍。”中年男人进入车里后,对雷子笑言,然后看了身旁似笑非笑的易玄一眼,忽地伸出右手,“我叫梁文杰,敢问小师父尊号?”
易玄一时愕然,竟忘了伸手,傻看着他,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赶忙伸出双手紧握人家,头点得像波浪鼓似的。
“您好,您好!”这下反倒轮到梁文杰有些不知所措了,继续笑着道:“还请问小师父尊号?”
易玄自知失态,脸刷的红了起来,两只手迅速放开,在道袍上不停的摩挲着。
“尊号实不敢当,叫我易玄就好了。”他说话时显得十分拘谨。
“哦,易师父,您好。”梁文杰若有所思,忽又两眼绽放精烁的光芒,“易师父,实乃奇人啊,三言两语就将梁某的底细全数揭开,梁某实是佩服不已。那么易师父刚才所言我生意破财之说,又是从何而来?”
梁文杰这时的语气显得十分恭敬,因为那笔生意对他太重要了。
“梁老板,您八字今年财库未开,故无敛财之象,而且今年太岁地支为戌,此正值八月建酉,戌酉相害,这也正好应证了破财之说,所以敛财更是无从谈及。”易玄饶有兴致的娓娓道来。
“可我已经和别人签约了啊。”梁文杰面露难色,转瞬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但还没付款,预计明天付清的。”
“那就好,梁老板可以趁这段时间,再把合作的那家公司调查一下。”虽说八字与卦象都有欲破财之说,但易玄依然有些拿捏不准,只得要梁文杰再去调查一下那家公司。
“涛子,开车,直接去工商总局找陈局长,我想调阅一下那家公司的资料。”他觉得眼前这小术士的话十分有理。
“易师父,你看我的财运还有再精进的可能吗?”趁着空隙,梁文杰又问。
“影响人一生运程共有四个因素,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易玄侃侃而谈。
“那你看我的怎样?”没等他说完,梁文杰就打断。
“梁老板命理本不差,只是硬了点,有克亲妨妻之象,运程也中平,风水嘛……易玄没看到令尊栖在何处,所以不好断言……”易玄打起了太极。
“可有解?”他迫不及待的问。
“这、这应该可以。”易玄支支吾吾的,像有难言之隐。
梁文杰是何许人也,看出他的窘迫,也没再追问,只说,“小师父不便说就罢了。”
易玄也只能笑笑敷衍了事。
只一会儿工夫,车便驶到了工商总局门口,梁文杰吩咐雷子和涛子在车上等,然后只身走进大门。
他本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些玄门易术的,可这小术士说的话却又让他心存顾忌,说他有血光之灾就立刻应验,更从生辰八字就把自己家世窥视得一清二楚,让他不得不信。
再者,他知道自己公司所面临的困境,这笔生意若成了,每年将会为公司带来几百万的收益,公司也就能起死回生,但如果真是个骗局,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地,自己苦守经营多年的事业将会瞬间崩溃。
这时他已经拿定主意,如果合作的公司没什么问题,势必要将那个小术士给废了!
他想,这小东西说不定就是那臭婆娘派来扰乱自己阵脚的奸细!想到此,他不由得在心中怒骂。
易玄坐在奔驰车中,眼神游离不定,似乎也感觉到如果自己这卦算错,那姓梁的势必会恼羞成怒,自己肯定也少不了一顿毒打。
“啪!”越想越怕,他忽地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巴掌。
“啊?易师父你?”一旁的雷子诧然。
“怎么?有蚊子吗?不会吧?”前排的涛子也转身问。
“呃……是、是蚊子,呵呵。”易玄面容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