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绝境抉择
第八百八十五章
紧急秘境与护宗大阵一般，乃是各大宗门必备的设施。
此等秘境设立在宗门隐秘之地，在宗门遭遇为难时，可让弟子躲入其中，躲过灾难，争取生还。
剑宗作为顶级宗门，自然也有紧急秘境这等场所。
所以。
在元骑鲸自爆献身的瞬间。
孙子淼迅速反应过来，一声嘶吼之后，动用体内为数不多的仙气和无形法则将周围的弟子尽数送入秘境之中。
其余瑶剑仙人等长老，也是因为元骑鲸的献身倍感震惊。
不过第一时间惊醒后，他们眼睛通红，咬牙切齿，心里既有震撼感动，亦是有屈辱和愤怒。
震撼感动的自然是元骑鲸如此英勇的表现。
屈辱愤怒的是，堂堂剑宗，居然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需要让宗门三把手自爆。
但彼时情况危机，瑶剑仙人等人分得清楚轻重，故而哪怕心中负面情绪很多，在及时惊醒之后，他们也是动用仙气、法则等手段，将周围的弟子瞬间护送至紧急秘境之中。
而在下方长老努力转移弟子的时候。
天空之处，孙霸天等人看着疯狂而来的元骑鲸，都是面色微变。
“这元骑鲸居然也如此疯狂？”
“不是说他和那楚惊不和吗？他为何要这样？”
“嘿！那楚惊当起了缩头乌龟，没想到这元骑鲸居然如此骁勇？真是讽刺。”
疯狂而来的元骑鲸，并没有吓到强者们。
他们一番迅速议论，旋即纷纷看着张天。
张天微微摇头，袖中的天道珠放射光芒。
几乎瞬间，所有的强者们瞬间消散不见。
而张天把手一拂，身体居然瞬间消失在原地。
飞入高空的元骑鲸，丹田已经闪耀到极点，他的自爆已经是不可逆了。
但他并没有痛苦亦或是后悔之色。
他知道，自己不这么做，这群强者还是会将剑宗毁掉。
自己的自爆也许没有杀掉人，但多少为剑宗争取了一点时间。
在丹田光亮到极点，并要爆开的前一瞬。
元骑鲸忽然扭过头，看向了神剑山之巅。
发现多数弟子已经不见之后，露出欣慰而复杂的笑容：“师傅、大师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遵循宗训为宗门死而后已了……想必您也不会怪责我先前对楚惊的偏见吧？”
下一秒，丹田寸裂，巨大的火光吞噬了元骑鲸，也将这一片区域的空间震碎了一层又一层。
神剑山之巅，以及上空的大片区域，也在瞬间被火光和破碎的空间覆盖。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片区域终于恢复宁静。
往日高耸如云，尖锐似剑的神剑山，像是被掰断的木棍一般，居然断掉了一大截！
整个山巅上百丈的区域，像是被天道凭空抹去一般……消失了！
高耸的神剑山，也只剩下了一半的高度。
从远处遥望，虽然还是高耸，但比之昔日多了许多荒凉。
神剑山之上的区域被混沌与黑暗所填充。
显然是刚才那场自爆，将这里的空间打破了一层又一层。
也因为爆炸的威力过于凶猛，空间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愈合。
这时，神剑山数千里外的区域，张天见空间修复，这才微微感慨：“我曾对剑宗元骑鲸给出‘有谋略无能力、无胆魄’的评价，现在看来是我严重低估了他。”
“此人寿命还有至少千年，为了剑宗居然甘愿舍弃这一切，可敬可叹。”
说话间，他身影一闪，居然从几千里之遥，来到了神剑山上空。
而后袖口里天道珠运转。
孙霸天、千秋鹤等人化作白光闪现而出。
发现下方的神剑山之巅消失后，他们露出惊讶之色。
不用怀疑。
若不是刚才张天帮忙。
他们这群人，恐怕都得陨落在这场爆炸中。
毕竟对方是九重人仙。
不要命的自爆，估计都相当于真仙简单的出手一次了。
巅峰人仙哪怕再强，但终究也不是真正的仙人。
面对后者，他们也如同蚂蚱，没有多少还手的力量。
“真是疯子。”
有人还在感慨。
孙霸天等人、千秋鹤等人，则是带着深意看了张天一眼。
元骑鲸这等存在的自爆，伤害范围必然十分广袤。
张天将他们收入天道珠内，还能游刃有余的逃走，此等能力，显然也是非常强大。
“怪不得天道派十二子中张天能最后胜出，问鼎宗主，他这一手空间法则，的确是惊人……”
千秋鹤表面对张天点头微笑，实则在心里评判。
同时他也暗暗警惕，若没有必要，绝不要再进入天道珠内。
否则张天若有几分歹心，他可能就要栽在里头了！
“好了诸位，剑宗之主楚惊失踪，元骑鲸身死，孙子淼已无太多再战之力，神剑山更是被毁坏，剑宗已然覆灭，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那就是让那些蝼蚁臣服或者死……另外剑宗的秘密，楚惊的踪迹，我们也得调查清楚。事情还有很多，诸位，先把这群蝼蚁逼出来吧。”
张天微微一笑，他看似儒雅，但因为刚才不着痕迹的露了一手，很多人对他已经生出忌惮，故而没人说什么。
众人目光一转，纷纷落在神剑山半身腰处。
他们这等级别的存在，感知惊人，故而能大概判断出剑宗紧急秘境的位置。
“嗖嗖嗖。”
下一刻，强者们齐齐而动，瞬闪到剑宗半山腰处。
因为巅峰等很长一段山体摧毁于无形。
昔日的半山腰，已经成为临时的山巅，说来也有些讽刺。
“在那里。”
千秋鹤目光一凝，很快找到一个白色发光的物体，认定那是紧急秘境的入口。
“入口有剑气，看来是里头的蝼蚁还不打算放弃。”
孙霸天咧嘴一笑，充满嘲弄与讥讽：“郭兴臣这么久不见，显然是死了，孙子淼虽然有点本事，但畏畏缩缩，难成大体，除了那楚惊有些本事，但因为太年轻了，根本无法与我一战……剑宗已经衰弱到如此境地，这群蝼蚁，居然还妄想反抗？嘿？我不信他们待会生命危急之际，会不立下天道大誓臣服我们……”
说话间，他手中的惊天刀，就这样落在秘境入口。
这一刀他没有动用多少仙气，但也让秘境入口不断颤动。
同一时刻。
遍布着人影的紧急秘境内部。
整个世界“轰隆”颤动。
大地裂开，出现一道道深渊。
天空更是遍布着裂缝。
一片宛如末世危机的情况不断发生着。
秘境内的剑宗弟子瑟瑟发抖。
镇守在他们面前的长老们则面如土色。
“这群家伙，果然没事……”
“元长老的自爆，只是徒劳啊！”
“我们……要陨落至此了吗？”
任何人在死亡危机面前，都难以维持道心。
剑宗长老们虽然都是经历磨砺的强者，但也难以避免掉人性弱点。
紧急秘境不似护宗大阵，防御惊人。
实际上这些秘境的防御，一般都很差。
只要有人发现，集火进攻，要不了多久秘境就会被毁掉。
这也是孙霸天一刀就将秘境毁掉大半的原因。
长老们看出这一点，都心生悲观与绝望。
就连孙子淼，亦是老泪纵横，在心里怒吼：“大师兄，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作为剑宗之前一段时间的掌权人。
他认为剑宗今日的陨落，与自己有着逃不脱的干系，故而内疚痛苦万分。
“待会秘境被破之时，我会舍命自爆，小瑶，你将此物保管，带弟子逃脱，若行动不便……便抛弃他们……自行逃脱吧。”
虽然哭泣，但孙子淼内心也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将寰宇剑递给瑶剑仙人并传音。
“师兄……这样不可！”
瑶剑仙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与孙子淼感情笃深，如今得知师兄要慷慨求死，自然万般不舍。
“小瑶，我意已决，今日剑宗之耻，乃我一手酿造，不过目前好消息是，楚宗主位置没有曝光，以他的能力，虽然打不过这群人，但说不定有概率逃脱……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保留剑宗最后的火种和仙器……”
传音至此，孙子淼看一眼手中的寰宇剑，眼中的悲观之中带着一丝希翼：“只要楚惊和寰宇剑还在，我剑宗薪火便依然存在，千年、万年之后，未必不能重现荣光！”
历史上很多顶级宗门，都是因为一人强盛而崛起的。
在孙子淼看来，今日剑宗是灭了。
但只要楚惊还活着，还能手持寰宇剑。
剑宗的传承，便不代表完全断了。
等将来楚惊成就巅峰人仙，横扫这一界的时候，剑宗自然能重新崛起。
想着想着，孙子淼的眼中再度渗出眼泪，那是期待未来的热泪。
不过转头看到那群要么被吓呆，要么惶恐不安的弟子，孙子淼内心很快又是一片悲痛。
这些弟子中，有不少人都是好苗子。
让他们成长起来，剑宗的这一代必将强盛，可惜的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成长了。
换做狠一点的，可能会让这群弟子为宗门同生死。
但孙子淼想到这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端死了，实在是这片世界的巨大损失。
于是，他忍着悲痛与屈辱道：“剑宗全体弟子听令，待会秘境若被攻破，你们若是被俘虏，卑鄙无奈下，我首肯你们背叛剑宗，加入其他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