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两难选择
武魂城，教皇殿内，比比东的专用书房里。
书房内，窗户紧闭，窗帘拉紧，明亮的光线从窗帘的细缝中照入，落在苏泽的身上。
苏泽站在书房中央，一脸平静，凝望着眼前，这位斗罗大陆地位最高的女人，武魂殿教皇，比比东。
黄金宝座之上，比比东靠着暗红色的皮质靠背，右手手肘撑着扶手，掌心托着脸颊。
她穿着一件休闲的素白长裙，轻柔的裙子紧贴着她丰满的体型。
两条大腿交叉着，右腿搭在左腿上，将拖地的裙摆拉了上来，露出粉嫩白皙的脚踝与整个脚面，她的脚......苏泽不敢多看，赶紧将目光上移。
她的左手放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双眼紧闭，黛眉微蹙着，挤出几道淡淡的皱纹。
“说说吧，该怎么办。”
比比东语气平静的说道，她睁开眼睛，犹如宝石般璀璨的深蓝色双眸里，射出冰冷的目光，落在苏泽的身上。
苏泽感到一丝压力，沉吟片刻后，坚定说道：“我和娜娜是真心相爱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分开！”
“真心相爱？”
“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
“呵呵！”
比比东冷笑着，她放下右腿，站了起来，裙摆落下，雄伟的胸围展露，傲然挺立。
她走到苏泽面前，冷冽的声音透着刺骨的阴寒，直戳苏泽的心脏。
“你真爱她，先前为何如此折磨她？”
“如果不是担心娜娜恨我，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比比东的裙摆一扬，她的杀意如潮水般涌出。
苏泽的眼前出现幻境。
一旁的书架缝隙间，涌出鲜红粘稠的血液。
墙面裂开细密的缝隙，阵阵阴寒冷风从中吹出，亦有血液喷涌。
不断涌出的血液汇聚在地面，逐渐填满房间地面，血水不断上涨，直到没过苏泽脚踝时。
从血水中漂浮出一具具相貌恐怖的尸骸。
血水还在上涨，逐渐的没过苏泽的腰间。
猛然间，一具尸骸从水中昂起头颅。
它迎着苏泽的面，张嘴嘶吼，发出极其怨毒的刺耳声音，像是钉子一样，扎入苏泽的双耳中。
只能说，比比东不愧为杀戮之都十大杀神之一。
使用杀意制造出来的环境，竟能如此真实。
苏泽都好像闻到那尸骸身上的腐烂味，他的表情依旧淡定，深吸一口气，释放出自己的杀气。
他没有去过杀戮之都，可他那次前往星斗大森林猎杀的魂兽，杀得实在太多了。
浓郁的杀意不断从他体内喷涌而出，直接将比比东制造的幻觉撕裂开来。
这样还不够，他还瞪着眼睛，将身上的杀气压向比比东，尝试着摸摸老虎的屁股。
比比东怔了一下，红唇微扬后，裙摆摇晃，一股宛如山岳般的压力落在苏泽的肩膀上。
这股气势直接将他压在地面上，匍匐在地。
“你的胆子......很大。”
比比东沉吟片刻，给出评价道。
苏泽也是这样想的，或许他可能是斗罗大陆历史上，唯一一个敢用气势去冲封号斗罗的魂尊。
比比东望着被压跪在地上的苏泽，冷哼一声，一身气势增强到极限，想要直接将苏泽压趴在地上。
可压力变大，苏泽反倒没有再压低姿态。
他深入骨髓的倔强与顽强意志支撑着他的身躯，一点点的挺直起腰板。
哪怕七窍涌出鲜血，他也硬扛着，不断的站了起来。
砰！
比比东终于忍不住，还是出手了，不管是教皇的威严，还是封号斗罗的面子，都不允许苏泽在她的气势压迫下起身。
她一脚踹出，落在他的胸口上，将膝盖已经离地的苏泽踹飞出去，贴在墙上。
比比东收起气势，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
从墙上滑下来，脚跟落地时，苏泽双腿发软，差点跪了下去。
他硬撑着，扶着一旁的书架，稳住身形。
胸口沉痛，血气倒流，五脏可能移位。
不愧是封号斗罗，实力果真强劲。
他擦去嘴角鲜血，目光炽热，只感觉全身细胞都在颤抖。
他从未如同现在这般渴望变强过。
如同登山者一样，在登上过一座高山后，看见另一座更高的山峰，心中很难不会生出攀登的渴望。
“滚过来。”
他缓过神时，便听比比东没有好气的声音传来。
苏泽拖着半残的身躯走到原来的位置，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了下来。
比比东盯着他，刚才她使用气势压迫苏泽，除了想给他一点小小惩戒，替胡列娜报仇以外，她也抱有测试一下他的实力与意志。
她刚才散发的杀意与气势，绝不是魂尊能够扛得住的。
不得不说，苏泽的实力，对比他的同龄人、同境界之人，简直是怪物般存在。
如果他不花心，心里还存有其他女人，他也不失为娜娜的良配。
可一想到他还有其他女人，比比东眼里冒出冷意。
那些女人最好不要出现，否则......
“娜娜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是武魂殿圣女，地位超凡。”
“就算我不阻止你们，你们现在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苏泽面露不解，抬头仰望着她。
算了，太大了。
他低着头问道：“为什么，您如果不阻止我们，还有谁会成为我们的阻力？”
胡列娜曾向他说过隐瞒恋情原因是，不知道师傅对他们两人关系的态度。
他也以为最大的阻力来自于面前这位教皇陛下。
可现在看来，比比东似乎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那还害怕什么呢？
比比东平静解释道：“我这教皇，也不能主宰武魂殿的一切。”
“在我之上，还有各大斗罗供奉，一旦他们联起手，我这教皇的位置也坐不安稳。”
“不过那群老头，倒也不至于因为你们的事情来威胁我，他们也不会对娜娜出手，只是......”
“你能抗住多少位斗罗的暗杀呢？”
比比东戏谑的打量着苏泽，这令苏泽浑身毛骨悚然。
“不......不至于吧，我们就谈个恋爱而已，何况也没人说，武魂殿圣女不能谈恋爱啊！”
苏泽不解问道。
比比东呵呵笑道。
“到底还是学院里的学员，年轻的小孩，你以为武魂殿圣女是什么？”
“娜娜可是我这个位置，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啊。”
“她的男人，就是未来教皇的男人，在武魂殿内享有与教皇同等的地位与权利。”
“你猜有多少人会惦记着这个位置。”
“你猜有多少位斗罗供奉，能为了他们的后代，对你出手。”
“你要赌一下吗？现在就和娜娜光明正大的从教皇殿走出去。”
“如果你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我......姑且算你运气好。”
苏泽无语的抬头瞟了这位教皇一眼，算我运气好是什么鬼，我稀罕吗？
他沉思了良久，找到问题的关键，苦笑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对抗封号斗罗的实力，不仅不能光明正大的与娜娜站在一起，我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比比东漠然点头道：“说的没错，你现在有两种选择。”
“一，在你师傅或者我的安排下，藏起来，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拥有对抗封号斗罗的实力，你就能自己走在站在阳光底下。”
“二，离开武魂城，离开娜娜，自己想办法去变强，直到你能对抗封号斗罗，再回到这里，证明你自己有资格去站在她的身边。”
她停顿了一下，道：“我建议你选择第一个选项，虽然那样你会失去自由，可在教皇殿里，他们还没有胆子动手，你和娜娜依旧能够在一起。”
苏泽眉心颤动，又来了，这两难的选择。
刚才他才说过，他和胡列娜是真心相爱，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可现在，当爱的代价，是付出自由，他该如何选择。
“爱我所欲也，自由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
“话说丈母娘，我有没有一种选择，是带着娜娜一起跑？”
苏泽灵机一动，赶忙抬头问道。
比比东一愣，问道：“你叫我什么？”
“额，丈母娘啊。”
“娜娜说她自幼没了家人，您对她亦师亦母，她将您当成做母亲一样看待。”
“所以，我叫您丈母娘没问题吧。”
苏泽嬉皮笑脸说道。
比比东沉默了一会，脑海中浮现出另一道身影，她其实......真有个女儿。
不过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比比东心中无匹烦躁，她摆手道。
“随你怎么称呼吧。”
“还有，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最好不要想。”
“要是你敢实施，不仅那些封号斗罗会追杀你，我也会出手。”
“你将娜娜带走，对于她而已，没有任何好处，我不会看着你毁了她。”
苏泽一脸颓然，瘫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个...我能不能和娜娜商量一下。”
“只要不离开教皇殿，随你选择。”
离开书房以后，苏泽先将自己身上的伤势治愈好后，来到胡列娜的卧室。
他推门进入其中，胡列娜正坐在餐桌前吃饭。
这几日解开心结后，她的胃口变得很好，脸颊也变得肉嘟嘟的，妩媚中多了点可爱。
“主人！”
胡列娜见他进来，放下餐具直接向他扑来，细嫩白臂环住他的脖子，修长有肉的双腿夹腰，整个人直接是挂在他身上。
几日前的拥吻，苏泽对于这两个字的激动反应，被她敏锐的给捕捉到了，于是乎......
苏泽将她接住，来到床边坐下。
“咳咳，娜娜我是正人君子，你不要再叫我主人了。”
“好的主人，没问题主人。”
胡列娜倔强说道，然后真像只可爱的小狐狸一样，用散发着幽香的头发，轻轻蹭着苏泽的下巴。
“不要，好痒。”
“嗯~，亲亲。”
腻歪了几分钟后，苏泽见她饭还没吃完，便叫她先吃饭，自己在一旁看着。
他神色纠结，心中思绪乱如纠缠在一起的麻绳，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选择。
沉默良久后，他小心开口。
“娜娜。”
“嗯！”
胡列娜警觉转头，凝望着他。
苏泽迟疑停顿，方才继续说道：“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为了我们更美好的未来，我们要分......”
开字还没出口，胡列娜阳光明媚的脸色骤然大变，改为暴雨加雷霆。
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顷刻就被泪珠包裹住，她小心翼翼的来到苏泽身旁，抓住他的衣袖，问道。
“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见她这幅模样，苏泽只觉心中一痛。
自己是真的该死，把她伤成这样。
他将胡列娜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
“呜呜呜，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胡列娜趴在他胸口，轻声抽泣，用祈求的口吻诉说着。
苏泽将她缓缓收紧手臂，用自己的力量多给对方一点安全感，他在她的耳边私语。
“放心吧，我们永远不分开。”
这一刻，他的心底里，已然做出选择。
他渴望自由，但人生来便是不自由的，有很多东西会成为自由的枷锁。
比如说亲情，比如说爱情。
苏泽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想的，但他觉得，有这些枷锁，比无拘无束的自由要好。
他望向窗外，看见一只掉了队的大雁，它独自翱翔在广袤的天地间，如此自由，如此孤独。
有人陪伴，真好。
晚餐时间，苏泽就将自己的选择告诉了比比东。
比比东心满意足，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对苏泽的选择很满意。
夜晚，苏泽潜回学院，回到宿舍中。
钱多福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来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脸颊。
“醒醒！”
钱多福睡得正香，被人打扰，愤怒瞪开双眼，见是他，欣喜道。
“老大，你回来了！”
苏泽平静点头，又摇头道：“我待不了多久，往后可能也不在学院待下去了。”
“啊，老大，那你要去哪！”
钱多福惊慌失措问道。
苏泽道：“你不用紧张，我不去哪，就在教皇殿，想见我去教皇殿。”
钱多福闻言，这才拍着胸口点头道：“原来你是被教皇陛下看中了吗？”
“这也不奇怪，像老大你这种风姿卓绝的天才，怎么会不被看中呢。”
苏泽打断了他拍马屁的行为，道：“行了，我不能在这久待。”
“多福，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你.....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钱多福立马回复正经，点头道：“老大，你说，无论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苏泽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虽然认识钱多福不到一年，但这个狡猾的胖子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他一脸正色道：“这一届的大赛，平民战队是没有指望了。”
“但平民战队的凝聚力已经起来了，未来大有可为。”
“所以我希望我不在以后，你能把这一个重担扛下来，带着平民战队冲击下届大赛。”
“只要坚持，有一天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听完这一要求后，钱多福毫不犹豫道。
“放心吧老大，我会的！”
以前的钱多福，并不明白苏泽的所作所为，有何深意在其中。
可随着加入平民战队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情绪产生共鸣，他也是逐渐的意识到这支战队存在的意义。
哪怕苏泽不说，他也会将它扛起来，往前进，直到走不动为止。
苏泽欣慰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片刻后道。
“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先找季学长，他的......思考方向虽然出现了问题，但要能帮忙，我相信他也不会拒绝的。”
“还有，这个东西给你。”
苏泽从储物魂导器中拿出一块东西，正是先前在风雷峡谷中获得的硬铠雷犀的头盖骨。
这块魂骨虽然仅有两万年，可它提供了重要的头部防御力增幅，以及少有的雷霆攻伐手段，对于防御系魂师而言，能大大弥补他们强攻能力不足的缺陷。
钱多福见他又掏出一块魂骨，瞪圆双眼，颤颤巍巍道：“老大，你到底什么来历啊，怎么魂骨一块接着一块，而且都是这些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他都不需要融合，光是看着那块魂骨上，那根雷光四溢的独角，便知这块魂骨不是凡物。
苏泽不在意道：“魂骨而已，杀杀魂兽就有了，没什么价值。”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去进进货。”
他说的好像采摘路边的野花一样简单。
“好了，不多聊了，我走了，有事的话，可以去教皇殿找我。”
“嗯，老大，你保重身体。”
交代完关于平民战队的事务后，苏泽对于武魂学院已无任何思念。
他也才来学院一年多，大半时间还都在外打拼，能对这座学院有多厚的感情呢。
苏泽大步流星离开，连回头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感情。
一想到从今以后就要待在教皇殿，过起被富婆包养的安逸生活了。
苏泽......还真有那么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