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俞不小心呛了一下,这才分开,见他情绪低落,陆风手捧着温俞的脸,低头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宠溺道:“娇气。”
温俞一下子就沉默住了。
他喃喃道:“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王,只是恰好被人捧着。”
陆风愕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好。”
“你能这样想,是好事。”
好事?
温俞瞬间愣住,想了想,自处世为人以来,发生在他身上唯一的一件好事便是叫他爱上了这个叫陆风的人。
陆风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每一个微妙的眼神,又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他,发现他的眼底好似掺有新的情感,令他有些意外。
不过,他喜欢这样。
这时,温俞忽然感觉腰间一紧,再一愣,两人早已离地几十米。
临了走时,温俞视线下意识偏移停留了一瞬。
只在他们离开后,寥寥无几的枯枝败叶登时枝芽疯长,在太阳消失到四分之三时,红光看的比白天更甚。
血地里蠕蠕流动,不知道用了多久,才重铸出了它原本的三分模样,彼时,一根粗壮的横枝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或坐或站着。
她们目光逆风投向远方。
“阿笙走了。”
昆蓝内心是天崩地裂的,但她还是笑了一下。
在她面前,那一两点殷红的土地,仿佛透着笑意,回应着她。
蔓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越来越沉默,她远远的立在枝末,一语不发。
只是,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远比什么都让人耿耿于怀。
九月澄静,山海不语。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掩下忽明忽暗。
晚风路过,静悄悄的点在幽海上,似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未来号。
舰顶,两人相依而坐,互述晚间玫瑰。
——安静些吧,我的心。
温俞回头一看,似乎对其有所留念,他记得自己要赴一场约,一场不完全到来的危险。
“陆风,你说…海洋算是我的居所吗?”
陆风说:“……不是!你生来便属于这个世界。”
温俞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骂道:“世界惯以温润待人,连奔赴死亡都理所当然,它,是无可替代的…但它同样有自己的生命,它也会死。”
“那之后呢。”陆风轻声道。
“之后?”
“死了就没有之后了。”
温俞说的坦然,但听者却入了心。
陆风仰起头,僵硬地抬起手,沉溺的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
与此同时,温俞微微侧首,把脸埋在他怀里,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良久,温俞感觉身后环上来一双手:“我已经知道。”
他哽咽回答:“之后…为了你我每天笑着,为你祈祷着,想着你入睡,一睁开眼就呼唤你…”
话音陷落,细雨绵绵,温俞抵触着内心杂乱的思绪,陷入了沉思。
“好!”
温俞喜欢冷静的人,却极度讨厌感性,可陆风冷静面孔下燃烧的炙热灵魂,又是性感的。
温俞觉得没人能读懂此时的陆风,除了他。
陆风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慢慢垂下了头,谁知,忽然,温俞从他怀里又仰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