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脖颈痒痒的感觉莫名有些熟悉,戚妩眼前闪过了几个画面,让她内心震惊不已。
靠。
那个伸手勾住尘则脖子讨吻的人,真的是她吗?
像只小狗软糯趴在尘则怀里的人,也是她吗?
还有那个要抱住尘则胳膊睡觉和喜欢尘则摸脑袋的人,都是她??
戚妩平生傲骨凛然,平日都是一副冷媚不羁的懒散样,之前被纪献关在水牢三天三夜,她都没有屈服,最后直接掀翻了纪献的水牢。
她在尘则面前,这么娇小玲珑?
难不成她不只是馋他身子骨,还爱他?
“妩妩,说好的,你回来,我就给你扯衣裳的。”
尘则突然出声,戚妩这才意识到他靠得很近,说话时都快要碰到她的唇了。
“……”
“我提出过这么无耻的要求?”
顿了顿,戚妩又问:“是我提出的,还是你自己偏要给我看?”
听到她的问题,尘则压在心里的石头松开了,他轻笑一声,同她道:“妩妩觉得呢?”
“太暗了,你扯了也看不见。”
“哦?那我点灯给你仔细瞧?”
“......倒也不必,不太感兴趣。”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尘则声音带着丝恶趣味,“妩妩之前最喜欢我了。”
“.......”
说得什么话呢,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
随着尘则心情变好,笼罩琴越殿的黑云消散开,眼前的人渐渐清晰,戚妩看着他不明所以上下滚动的喉结,不由得眨了眨眼。
她视线往下,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微敞开的里衣。
“……”
真禽兽。
心底咒骂时,无数片段接踵闯入脑海,那些记忆像是草一样在她脑海里疯狂生长。
都是她和他经历过的事情。
戚妩错愕不已。
她当真说过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最让戚妩震惊的是,她和他在一起时,很开心,很少流泪的她还因为他而高兴到落泪。
她和尘则在一起时,快乐远大于悲伤。
戚妩知道自己是个死心眼,因此她从不轻易碰爱恨嗔痴。
她生性自由浪漫,不喜拘束,但一旦遇到感情之事,戚妩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偏执。
尘则对她是明目张胆的偏爱,是毫无理由的护短,潜意识里的宠溺。
他的爱比火还要令人灼热,将裹在她心房的冰霜融化,慢慢攻下她的堡垒。
漫长岁月里,唯一的他填满了她的心。
脑海里腾起了上次主神将她拉进他与尘则的对话里。
主神:“尘则,你是我儿,是命定的天下共主,莫再为儿女情长牵扯。”
那时的尘则还是一脸不羁少年气,眉宇间却异常坚定,“父神,尘则愿以血肉之躯,护她始终从心所愿,不求三界立地为王,只愿她自由炽热。恳请您,救她。”
主神:“若你决定护她,便不能肆意出现在她面前,你与她,无缘无份。”
尘则坚决道:“救她,亦是救我。我的归处悬而未决,都取决于戚妩。如果没有她,无论将来做何共主神明,我都不愿意。”
主神面容严肃,“尘则,你自幼道骨惊人,护苍生是你命中注定的使命。”
尘则抬头,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对这苍生的爱,源自于对她的爱。若天下容允她,我便护之,若天下欺她,我便弃之。”
主神长叹一声,自知无法撼动他的决心,只能默肯。
后来,日升月落,戚妩出现在尘则面前。
她命数里的几道劫中最为致命的一劫,便是此次。
他为了她,耗尽修为,救下她,身陷囹圄,不出百日便羽化。
主神怜惜尘则,告知了戚妩实情。
主神之子,天下共主。
坠入情欲,化神成痴。
…
无数的回忆蔓延开,像是一束光,洒在她这些时日沉闷空虚的心,充盈了温暖。
看着尘则的脸,戚妩梦里那个谪仙的脸渐渐清晰。
随后,记忆里的脸和面前的人重合了。
“.......”
想打他。
“尘则,你觉得好玩吗?”
“老是这么压着我,你很有征服感?”
尘则听到她第一句话以为她又生气了,但听到‘老是’两个字时,他知道她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他低沉笑道:“那轮到你压着我。”
话落,尘则手圈住戚妩的腰,翻过身,戚妩顺势躺在了他身上。
戚妩:“.......”
尘则眼底洇笑意,翘起嘴角说道:“让妩妩征服我。”
“没空,放开我。”
“妩妩又要始乱终弃了吗?”
“......”
什么叫又?她什么时候始乱终弃过了?
\b戚妩翻白眼时,一双手抚过她的脸,微凉的指腹摩挲她泪痣上的伤痕,低哑沉声响起:“妩妩,我是不是对你一点都不好?”
明明是他要救赎她,可最后却变成了她救他,他害她受伤了。
“我对你不好,所以你才会忘了我。”尘则声音嘶哑,“我也想放开你,可是,我不能没了你。若没有了你,无论怎么活都是苟延残喘,没有丝毫的快乐。妩妩,我是不是很自私?”
戚妩向来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就算喜欢他,她的心也不会轻易被他牵着走,可他的话却让她的心像是被藤蔓狠狠抽了几下,生疼得厉害。
现在她明明想的是,她喜欢他,但他们并不一定要在一起。
可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戚妩抿紧了唇,心里涌进无数酸涩。
她见不得他这般认为自取其辱,没心没肺的她想让他得偿所愿。
尘则和她一直都是爱情。
意识到这一刻时,戚妩脑海里涌进了无数回忆,似海浪翻涌,月起升明。
从不恋旧的她正深深怀念与他的过往。
.......
世间多人的爱吹来,都绕过了她的灵魂,唯有他的爱,击中了她灵魂。
尘则对她的情有多深有多疯狂,戚妩一直知道。
她也知道,他一直在压制他心底的野兽,在没得到她允许之前,从不对她做过分举动。
从前,她一直视而不见。
后来,她亲手解开了困住他的枷锁,让他对她肆意妄为。
……
“尘则。”
戚妩看着他的眉骨,认真道:“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那么好。”
过去千年,他在虚无之境爱她、护她,却从不干涉她的任何决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从前,她只爱自己,现在及以后,她爱自己和他。
戚妩道:“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绝不会食言。”
闻声,尘则翻身再度将她压下,吻住了她的唇,带着许久不见的思念,一点一点落在她的唇瓣,在她没注意时,勾住深处,猛地搅乱她的气息。
待戚妩呼吸急促,尘则不舍地不轻不重咬了下她,音色缱绻:“没忍住亲了你,妩妩生气的话,我只能让你亲回来了。”
“……”
和从前一样的死皮赖脸,看来他的伤势一点也不严重。
尘则将戚妩圈入怀里,拢了拢被子将他们盖住。
“妩妩,别再抛弃我,上天入地我都会跟着你。”
“每个世界,只要有你在,我都会为了你去。”
“尘则永远会臣服于戚妩,做戚妩的不二之臣。”
.......
戚妩睁开眼,勾唇笑道:“既然你这么爱我,那我以前叫了你这么多次师尊,还没听你叫过我师尊呢。先叫一声师尊听听。”
“你亲下我,我就叫。”
“.......爱叫不叫。”
沉寂了会儿。
戚妩猝不及防被尘则往上提起,随后他靠近,覆上她的唇珠,气息灼热:“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