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婳有想过舒妤会把皇上吸引过来,却没想到赶在这么个不巧的时候。她和大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今日入宫,觉得宫中景色如何?”皇上问舒妤。
“御花园百花盛放,香气袭人,臣女见识浅薄,觉得世界上实在是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赏花之处了。”舒妤恭顺地回答道。
“你们觉得呢?”皇上问起旁边的舒婕和舒婳。
“姐姐说得没错。”\\\"妹妹说得没错。\\\"她们两个也不能当众去驳舒妤的面子,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你们好好赏花赏月,孤先去别处看看。”皇上深深看了舒妤一眼,带着皇后和其他贵女攀谈去了。
“想不到妹妹胆子这么小,见了皇上,怎么不像平时那么牙尖嘴利了?”舒妤见皇上走远,回过头来继续跟舒婳说道。
“比不得二姐胆大包天。”舒婳不愿理他,抓着舒婕的手就要走。
“诶,你们要到哪儿去?”舒妤抓住舒婕的手不让她走。
“用不着你管!”舒婳将舒妤的手掰开,领着舒婕跑得远远的。远离舒妤就是远离灾祸,舒婳现在把这句话奉为真理。舒妤不好强留,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远了。
“你什么时候和她们感情这么好了?”白吟霜从人群中穿过来,刚好看到三姐妹分开的这一幕。
“感情真的很好的话,她们也不必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了。”舒妤整理了一下衣袖,趁白吟霜不注意,将刚才包着媚药的空纸包丢进花丛中。
“我们去找青栀吧,也不知道她在哪儿躲着呢。”舒妤装作不经意离开了这里。
没走出多远,舒婕就觉得全身乏力,有点发热似的。
“舒婳,我觉得有些难受。”舒婕在花丛旁停下来。这里虽然人不多,还是引起了旁边两个贵女的注意。
“她没事吧?”因为皇上当众赐婚,不少贵女现在都认得舒婕。
“可能是被风吹了,不碍事的。”舒婳不想把事情闹大,暂时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绿烟,你快给姐姐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大姐病得蹊跷又突然,不像是寻常风寒。
“不好,血色浮表,气冲上焦,身体燥热,神昏失主,是中了春药的迹象。”绿烟把了脉,又简单查看了舒婕的身体状况,下了结论。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快速恢复神智。”舒婳暗叫不好。怪不得舒妤非要过来跟她们斗嘴,恐怕药就是那个时候下的吧。
“冷水净面可以缓解一时,还需要清火之药压制。”绿烟略作说明,忽看到旁边的菊花,道:“这菊花就是很好的清火之药。再配以莲子心,能暂时压制一时。若能借到一块玄寒石,就是压制个三五天也不成问题。”
“紫燕,你去采一些菊花和莲子来。”舒婳不敢耽搁,让紫燕去采需要的东西,转过头又问绿烟:“玄寒石是什么?”
“玄寒石便是此物了。”沐晴伸手,手中正递过来一块漆黑的石头。
“沐晴?”舒婳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你怎么知道……”
“不要紧,这玄寒石是我幼时一个高僧赠与我,助我渡过劫难,如今若是能助她渡过此劫,也算缘分了。”
“那就多谢沐晴了。”舒婳连连道谢,将那黑石头挂在舒婕的脖子上。过了一会儿,舒婕便觉神志清明了许多。
“多谢六姑娘,这玄寒石当真有此奇效。”舒婕缓过来,也像沐晴道谢。
“舒婕姑娘不必如此。”沐晴将她扶起来,说起这石头的来历。
她出生时百花竞相开放,府中上下均以为是祥瑞之兆,唯有一位和尚云游至此,直言此乃妖异之相。
忠勇伯自然不信,那和尚也不恼,留下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说以后可助沐晴渡过一劫,便是这块玄寒石。
风府消息灵通,花了几年时间打听到了民间关于这个异象的说法:媚骨天成。
若是女子出生遇此异象,便是妖媚体质,不能自控。凡是男子见了,便会对其情根深种不能自拔。据说前朝的亡国皇后便是这样,才会引得诸国征战,王朝覆灭。
若是男子出生遇此异象,也是妖媚体质,好在可以自制,只是容貌俊美,难免招惹一些狂蜂浪蝶,只要能熬过成年,往后余生便能长寿顺遂。
“不瞒你说,沐竹和我一样。”
“啊?”舒婳吃了一惊,不知道风七身上还有这么个秘密。
“这玄寒石确实有效,我一直带在身上便能压制媚骨,寻常人见了我会觉得遍体生寒。”
“那你现在将它取下来……”
“不打紧,我过几日就成婚了,纵使别人觊觎,也要先打过你表哥才行。”更何况打得过你表哥也不一定能打过我呢,沐晴心里如是想到。
“等我们出了宫,就让紫燕给你拿回去。”这么重要的东西,舒婳觉得她还是带着比较好。
“好。”沐晴微微一笑,即便是舒婳,也觉得沐晴一笑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更不用说寻常男子了。
“小姐。”紫燕掐了一朵莲蓬,又摘了几朵雏菊回来,几人一边聊天一边让宫女取了茶具,将莲心和雏菊煮了水给舒婕喝。舒婕这才觉得身上不是那么燥热。
“她这心思也太歹毒了些。”皇上赐婚,又是结婚前夕,若是舒婕出了什么差错,少不得搭进去一条性命。舒婕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怎么会让她记恨到如此地步呢?
另一边,舒妤先前服了解药,又趁白吟霜不注意,用手帕将自己的手反复擦了两遍,这才放下心来等着舒婕那边出状况。
“青栀,你怎么在这儿躲着。”白吟霜好容易才发现坐在一旁的阮青栀。只见她面色发白,双手捂着胸口。”
“这是怎么了?”两人走进才发现阮青栀的不对劲儿。
“我的……喘……喘症犯了……药。”阮青栀有娘胎里带过来的喘症,原本已经许久没犯,今日众多花卉却一下引得犯了病,整个人像脱了水的鱼一般,看着就难受。
“小姐,水来了。”药不能用茶水送服,她的丫鬟这才找了一杯清水过来。
“瞧瞧你,喘得都冒虚汗了。诶?我的帕子去哪了,不管了,先用你的吧!”白吟霜看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就拿了舒妤的帕子去擦。
“别……”舒妤没来得及制止,那帕子已然凑到了阮青栀的头上。
“完了。”舒妤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