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
“怎么办,现在京城人人都知道神仙丸的事情了!”大皇子将茶杯狠狠摔在桌子上。
“殿下,当务之急是毁掉与兵部官员往来的书信和记录物资发放的账簿。只要大理寺找不到证据,我们就可以再拖延一段时日。”越公子立在阴影中,看不清相貌。
“要不是你的手下没搞清楚状况,把接头人无端牵扯进去,我们也不会做出断尾求生这种事来!”大皇子很生气。
“草民知错,但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越公子嘴上认错,语气却是丝毫不软。大皇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打量。
“当初你自请去铜陵府为庞贝购进大批西方原料做准备,铜陵府发现铁矿你却一无所知;现在庞贝派人在京城悄悄贩卖神仙丸,你又因为忠勇伯府坏了事。你到底是在针对庞贝,还是你早就投靠了老四!”
“草民不敢。当初官道坍塌,铜陵府的人去修路才发现铁矿,待我知晓时为时已晚,确是无能为力。此次事情是我真心为殿下谋划,错用接头人实在是个意外,还请殿下明察。”越公子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据我所知那毒花酿并不会致风七于死地,你敢说是为了我?”大皇子眯起眼睛,质问之意更浓。
“风府自开国以来逐渐式微,又不参与党派之争,本不应该是我们主要对付的对象。但是六公主心悦风家七子,若是公主下嫁,风府势必会带动那些开国忠臣的后裔支持太子!”
“那你何不直接杀了他?”
“殿下,忠勇伯再不顶事,他也是个侯爵,他的儿子死了,以他那泼皮无赖的性子,势必会闹到圣上跟前。到时候不仅把户部的人心赔进去,也会惹得朝中老臣对您不满。”
大皇子沉默着思索了一番,越公子看他听进去了,也趁热打铁:“若是毒花酿则不一样,六公主若是不嫁,联姻自然不成,大家会看清皇后和太子的刻薄寡恩;若是六公主下嫁,试想倘若新婚之夜,趁毒花酿发作,风七动弹不得之际将他一刀做了……”
“忠勇伯本来与世无争,现在却因为六公主下嫁风府卷入夺嫡之争,还连累独子丧命,还愁他不会和太子闹起来吗?”
“只可惜出了个百里奇。”大皇子叹气。“要不是父王非要留他一条命,我也不至于此!”
“圣上虽然留了他的命,却也把他圈在京城出不去。只待圣上百年之后,我们想让他怎样,他就得怎样。当务之急是将银钱的尾巴藏好,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筹谋。”
“此事我已交给庞贝去办,你不必操心。现在我想让你为我做另一件事。”
“殿下请讲。”越公子眼神闪烁了两下。看来大皇子还是对自己起了戒心。不过他也快要到此为止了,只要在他出事之前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都无所谓。
“前几天太子出游,对一个小姑娘产生了一些兴趣,你看是否能利用一下这个姑娘。我让人查了一下,她是户部郎君秦大人家的二女儿,名叫秦舒妤。”
“是。”越公子应声以后退了下去,谁也看不到他的脸在黑袍之下露出笑意。大皇子,这局棋,你也就只能下到这里了,只要太子落下最后一手,你必满盘皆输!
立夏,晴
有一乞儿趁着月色看到城郊破庙的废井中金光闪闪。他大着胆子取了绳子下井,发现井底都是金条。乞儿欣喜若狂,取了金子出来买吃的,店家以为他偷盗,扭送去了官府。
官府一通审问过后,派人取出破庙的金子。一同取出的,还有神仙丸的交易记录和丞相与兵部官员往来的两封密信。
皇帝得知此事后震怒,当即昏迷过去,在床上躺了两天,最终驾鹤西去。
太子即位,以雷霆手段削丞相之职,下入大狱。因大皇子不孝不悌,贬为安乐郡王,即日送去封地。
二皇子三皇子自请为先皇守灵,双双去往皇陵。五皇子封地西北,待成年后赶往封地。
其余皇子尚且年幼,暂住宫中,由皇太后教养,待成年后送往各自封地。一时间朝中原本大皇子一派遭受打压,朝廷官员换了一小半。
宋程被忠勇伯送去国子监读书,现在丞相锒铛入狱,他倒是不用担心突然有人蹿出来想灭自己的口了。
风家姐弟送他去国子监的时候,倒是撞见了许久未见的秦府众人——飞白也因为秦鸿升任户部侍郎进了国子监,不过是在年龄比较小的班级读书。
“六姑娘,风七。”远远闻到沐晴身上的冷香,舒婳就知道是她。
“秦夫人,秦姑娘。”夫人也来送飞白上学,一入国子监只有休沐日能见,对于从没分开过这么久的夫人来说还是有些舍不得。
“六姑娘,你来送沐竹上学吗?”夫人想当然觉得是风七来上学。想不到这小子还有上进的一天。
“不是的,是远房表亲,我和沐竹来送送,他已经进去了。”沐晴没说宋程的名字,怕他觉得难堪。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先送飞白进去了,你们聊。”原本因为飞白年纪太小,家中众人都不想送他去国子监。但是舒婳觉得让他从小离家学习,无论是对学问还是对为人处事,都大有裨益。最终,老夫人在舒婳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终于同意将飞白送入国子监。
夫人不舍飞白,对舒婳更是冷眼相对。她觉得就是飞白夺走了老夫人对她的宠爱,所以她才看飞白不顺眼,一心要把他送走。而对老夫人她也是敢怒不敢言,这几日看起来面色阴沉了许多。
“秦夫人看起来面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和宋程待久了,沐晴觉得她很明显看出了夫人的阴郁。
“飞白以后不能常常在家,母亲心里想必是难受的。”舒婳只能打个哈哈。
“呵。”舒妤冷冷笑了一声,径自回到马车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