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216.智者开窍
李诺折腾了费根大少爷小半个晚上，现已安然入睡。
而被他折腾的费根，则在为自己的“爱人”背叛自己，黯然伤神。
他和赛琳娜之间的婚事泡汤了，与此有关的海底矿脉也就没了着落。
他必须先用婚姻将赛琳娜拴住，然后才能从恐帆海盗国手中换来矿脉的情报。
现在，这一切都没了，全都没了....
用魔法台灯照亮的华贵卧室内，费根两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身体被柔软的床榻包裹。
他像摊烂泥一样躺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费根缓慢转动头颅，朝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进入了盯着天花板两眼发呆的状态。
门外之人不请自入，用「巫师之手」隔着门板打开了门内侧的机械锁，推门进来。
“我该怎么办，叔叔。”费根话音苦涩：
“哪怕我们支付了封口费，今晚的事情还是会泄露出去。我的计划泡汤了，家族的名誉也毁了，我的继承权将离我而去...我失去了我的一切，就因为赛琳娜的背叛...我甚至不清楚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它们来得如此突然...”
被费根称为“叔叔”的家族密卫冷静至极。他摘掉帽子，坐到墙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爱情是毒药，年轻的迪克拉，它会让你犯错和迷茫，在女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秘密。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和赛琳娜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听到“爱情”两个字，费根泪流不止，由爱生恨，咬牙切齿地说道：
“该死的贱女人，她从来就没有真心地爱上我。她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奔着揭发我来的，她根本不打算用婚姻的方式换取龙族碑文！她是个阴险的毒妇，她迷惑了我，引诱了我，她就是我所遭受的悲剧的源头！我该怎么办，叔叔，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已经帮过伱了。”家族密卫淡漠地回应：
“我让那些家族顾问永远地闭上了嘴。暗潮间谍也被那个自大的男巫杀死。没了人证，仅凭从暗潮间谍身上搜索出来的线索，深海分院无法对你展开全方位的调查和审问。只要你手脚麻利一点，聪明一点，懂得如何将话题引到你被恐帆海盗国污蔑这件事上，家族的名誉就不会有损失。你还年轻，迪克拉，相比于家族的历史，你现在经历的只是瀚海中的浪花。如果这点风浪将让你躺下了，你还怎么承受以后的磨难...与荣耀。”
家族密卫沉稳的语调仿佛带有魔力，令费根脸上的阴狠中浮现一丝坚毅。
他抹了把泪水，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走向梳妆镜，嘴里念叨着：
“你说得对，叔叔。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还没有输掉一切。”
家族密卫看着面朝梳妆镜收拾衣装的费根，眼中浮现些许欣慰：
“那个自大的一环男巫必须死，迪克拉。他不死，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学习他的做法挑衅你，这些人可能是想出风头，也可能是你的哥哥、弟弟们派来的。”
费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攥紧拳头，用力一点头：
“好的，叔叔。我明白。我会亲自策划这件事情。”
“那你可得多加小心了。那名男巫虽然自大又自负，但确实有些本事。”家族密卫说道：
“他的魔法威能超过五环战斗巫师，但精神海洋却和一环巫师相当。如此奇特的情况，必然是非凡特性造成的。你懂我的意思吗？迪克拉。不要犯蠢，别雇佣恐帆海盗国的人刺杀他，而是利用的他的非凡特性和他的优势。让他所依赖的东西，成为杀死他的凶器。”
费根站在镜子前陷入思索。
家族密卫轻飘飘地来了句：
“他的非凡特性应该是「魔法通晓」，他身边还有一名伴生女巫。这些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要害。”
“「魔法通晓」...伴生女巫...”费根低语。
“哦...我知道了。”费根目露凶芒，嘴巴像进食的鲨鱼一样裂开：
“我应该把消息告诉「魔脑国」的那帮人，再联系一下那名金属系巫师。我甚至连酬金都不用付出，就能干掉那个名叫李诺·贾维斯的混账男巫了。”
“呵呵呵~你终于开窍了，迪克拉。通知敌人的天敌，才是对付敌人的最佳手段。我想，相比较于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你的父亲更想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到时候，你让你的贴身管家去监督我们的盟友吧。”
家族密卫留下几声低笑，戴上尖角帽，身体化为泥沙融入地板。
费根迫不及待地拿出纸笔，趴在梳妆台上书写信件。
...
...
清晨醒来，雪翼猫跑进卧室，在李诺的床头喵喵叫唤，却是有新的信件送来了。
李诺享用完黛娜丝制作的早餐，移步来到书房里落座。
屋外的海水和阳光一样清澈，碎玻璃般的海面美轮美奂，微弱的潮声是最美妙的白噪音。
这样恬淡闲适的环境，让李诺满意极了。
他用小零食犒劳了一下雪翼猫，取出信件袋中的信封。
早上的来信一共有三封。
一封来自塔蒂斯帝国的军情二处代理指挥官默斯特。
这名三环金属系巫师说，「地脉之柱」派来做前期勘察工作的巫师抵达塔蒂斯了，对方等人当天晚上就遭到了暗杀....
李诺细细地把信中的内容读了一遍，嘴角止不住地抽动一下...
帝国里反对巫师势力进驻的帝皇儿女们，还真是彪啊。
他们不但动用了火炮、重机枪、集束炸弹等重火力武器，还派出了足足30名「帝国之拳」。
要不是「地脉之柱」的巫师掌握了「土遁术」这门跑路绝技，那肯定免不了享受烟熏火燎的“热情招待”。
默斯特在信中说，「地脉之柱」对这件事很愤怒。
但愤怒归愤怒，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研究机会，绝不可能让给其他巫师势力。
所以，「地脉之柱」非但没有让先行抵达塔蒂斯的巫师撤离，还向魔法部申请动用了传送门，一次性投放了近一百名巫师过去。
默斯特的父亲，也就是帝皇本人，在苦难交界地里划分出了一片区域，交由「地脉之柱」使用。
在死灵教派被清除之前，「地脉之柱」不能进入帝国腹地。
同样的，帝皇儿女们也不能干扰「地脉之柱」在苦难交界地的工作，否则按照扰乱军事管理区进行处罚。
预计在半个月内，「地脉之柱」在苦难交界地的据点便能搭建完毕。
到了那时，除了运作一级魔法研究机构的巫师会留下来以外，其余巫师都会传送离开。
默斯特估摸着，「地脉之柱」最终在本地留下的巫师人数会达到预期的三倍左右。
没办法...
帝皇儿女太彪了。
不多留点人的话，说不定据点会被连着地基一起端起。
默斯特在信上保证，「地脉之柱」的到来不会影响自己与李诺、卡兰迪的交易。
李诺将信收好，写了封简信回复对方，随后便把塔蒂斯里狗屁倒灶的事情抛掉。
第二封信来自科米尼。
这位寂静女巫此时正在监视聚合城里的血日神印子嗣。
李诺在离开聚合城前，曾遭受恐魔的刺杀。科米尼阻止了刺杀，并将那只恐魔囚禁起来，进行审问。
历经半个月的时间，审问的结果出来了。
不过，与其说是审问，不如说是用魔法手段“解剖”这只恐魔，看看它的身体内外是否有蛛丝马迹。
科米尼得出的结论是：
这只恐魔在聚合城里潜伏了至少有两年。荒邪之地特有的阴暗气息，在它的身上变得十分微弱。这说明，自它被人带到聚合城以来，它始终没能返回荒邪之地，或者得到来自荒邪之地的滋养。
将这只恐魔带到聚合城的人是谁呢？
科米尼暂时无法得到答案。
李诺面对这封信上简短的内容，微微摇头，深知塑魂者吉玛特背后有着不小的秘密。
如果有机会的话，李诺打算解构一下吉玛特，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三封信来自梅芙乐。
这位女士一大早上就把回信发来了。
“很高兴接到你的来信，贾维斯。能被你如此惦记着真让我感动。我多么希望我回到乌纳斯环后遇到的人，能像你这样关心我的感受...
“（省略若干难以分辨是在客套，还是在袒露心迹的话）...
“关于你在信中提出的问题，我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或许你还不知道，在高阶炼金术领域内，炼金术士们开发出了用术阵空间约束能量体的炼金术。在这一术阵空间中，能量体会以纯净的形式存在，与用元素能量召唤术召唤出来的能量球基本一致。二者的区别仅在于，前者只能存放于术阵空间中，而后者则可以依托于我们的精神力，在自然界中短暂停留。就因为这一点，乌纳斯环里曾爆发出‘我们身处的自然界是否为一个术阵空间’的热烈讨论....”
梅芙乐洋洋洒洒写了将近5000字。
三分之一的字数在向李诺述说自己回到乌纳斯环后，她所遇到的糟心事情，就像在向密友倾诉一样。
信上的其余内容中，梅芙乐给李诺描述了一下高阶炼金术对元素能量的妙用，还提及了她这10年来总结出的结论：
炼金术是一个足以和魔法一较高下的非凡力量。
双方在能量领域内的研究，都进入了将能量转化为实体的阶段。但不知道为何，掌控黄金联邦的炼金圣堂没有像乌纳斯环那样高调行事。炼金圣堂将自己对能量的运用手段，深深地掩埋了起来，藏在了圣堂最深处，只有炼金贤者级别的炼金术士能一窥真容。
要想成为炼金贤者，非得拥有贤者级炼金石不可。
拥有贤者级炼金石的前提条件是，必须与炼金圣堂的首席贤者签订灵魂契约，永世不踏出黄金联邦范围，且永不泄露圣堂的核心机密。完成了这一步，才能使用将普通炼金石改良为贤者级炼金石的精魂转置术阵。
这个条件完全可以用苛刻到变态来形容。
“我们远在世界角落里的邻居，基本拥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贾维斯。炼金圣堂是这样，塔蒂斯帝国也是这样。由于缺乏史料支撑，我忍不住怀疑它们是否是从外星空抵达这方世界的外星空势力。
“抱歉，我把话题扯远了。
“我的下一次研究任务将在半年后开启。我会尽快抵达永劫雷堑的。到时候，我将在第一时间写信告诉你。期待我们再次相会。梅芙乐，写于阳光明媚的清晨。”
李诺放下手中的信件，搓了搓下巴，对信中的内容表示认同。
其实，自从他了解到“外星空”这件事后，他就觉得塔蒂斯的来历很古怪了。
全世界范围内，除了塔蒂斯那个鸟地方以外，哪里都有魔兽的踪迹。可就是这样一个哪都有的东西，塔蒂斯却没有。
塔蒂斯与世界的割裂感十分严重，颇有一种前者与后者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仅是魔兽这件事上，在人文、科技树、世界观上，塔蒂斯也与大部分地区存在明显差异。
尤其是那个帝皇，他的经历堪比李诺以前看过的网文，塔蒂斯就像是他的个人舞台一样。
也仅仅是在告死会扎根于塔蒂斯内部的这10年里，帝皇对帝国的掌控力才出现了下降。在此之前，他无论是在处理死灵教派还是内部事务上，都可以用顺风又顺水来形容。
可尽管感觉塔蒂斯与世界之间的违和感严重，李诺却找不到证明塔蒂斯来自外星空的证据。乌纳斯环也是这样。
一方面，没有可供查阅的观测数据和史料。
另一方面，身处外星空的星巫们，也未曾在外星空中发现塔蒂斯这样的国度。
至少现在没有。
在有充分证据证明世界边缘的小国来自于外星空之前，塔蒂斯也好，黄金联邦也罢，都还是本地世界的原住民。
李诺散去脑海中的杂念，用解构术将梅芙乐的信收入脑海。
对方提到的用术阵空间约束能量这件事，勾起了李诺的回忆。
他在比对过信上的内容与解构成果后，发现自己曾经在两个地方见过同样的内容。
一是基础炼金术教材的通论上，二是在《炼金武装：至高算力》这本书的面板信息上。
《炼金武装：至高算力》的阅读要求是「精神」达到90点。
李诺一查看书上的内容便会恶心反胃，引发严重的不良反应，但它的面板信息还是能看一看的。
「至高算力」是让炼金术士以一己之力，操控海量炼金构造体的炼金武装。
它集成了名为「炼金算力术阵」的东西。
只要炼金术士下达命令，「炼金算力术阵」就能自动计算出炼金构造体的路径和行动参数，并向炼金构造体下达精确到毫米级别的行动指令。
很大意义上来说，「炼金算力术阵」相当于信息文明中的cpU，也就是中央处理器。
而炼金术士本人，更像是为「炼金算力术阵」提供环境参数和行动反馈的传感器。
书上还有许许多多与「至高算力」配套的炼金构造体的炼金图纸。
像是水下构造体，飞翼类构造体，射程超过一百公里的能量炮构造体等等，应有尽有。
完整形态的「至高算力」，拥有大约6000立方的术阵空间。
一半以上的术阵空间，会用来存放各式各样的炼金构造体。
另一半的术阵空间是能源储存区，用以囤积炼金武装所需要的元素能量。
如果把穿戴者所拥有的炼金石内的术阵空间算上，那么穿戴了「至高算力」的炼金术士所能携带的物资就多到惊人了。
李诺当时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对它的面板信息没有过多留意，只知道这个炼金武装很牛，可以用术阵的算力来同步操控N个炼金构造体。
现在开始钻研元素能量的获取与使用途径之后，李诺这才发现，这套炼金武装所用到的各项炼金技术，绝对当得上“本世纪最杰出的发明”的名号。
尤其是那个容纳纯净能量体的术阵空间，它还能以1比数百的比例，将灵魂能量转化为元素能量。
把这东西做出来，然后在术阵空间里使用「塑能术」，不就可以创造出法术了吗？
李诺寻思，自己这套思路应该没有问题...
但首先他得想办法看到书里的内容才行。
李诺在思索中站起身，找到了在自己书房里看书学习的黛娜丝。
黛娜丝坐在书桌旁，仰着脑袋眨巴眼睛：
“怎么啦？”
李诺看了看她面前那几本比拳头都厚的书籍。
一想到对方要吭哧吭哧地背上一两个月，才能把这么多知识装进脑袋里，李诺就有些心疼。
“黛娜丝，我这里有份礼物。”李诺嘿嘿一笑，摸了摸对方的长发，在桌对面坐下。
“礼物？”黛娜丝双眸一亮，咧嘴憨笑。
“放松一些，在椅背上靠着。你不是好奇我怎么向梅芙乐传授知识的吗？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李诺先用解构术将桌面上的书籍收入脑海，随后激活了「心灵灌输」，开始向黛娜丝传输书上的知识。
黛娜丝小嘴张圆，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诺，自己竟然无需冒着掉头发的风险刻苦背书，书上的文字和图案就自动涌进脑海里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
任何一个被记忆知识所困的人，在面对这样的场面时，都会进入兴奋到发抖的状态。
“嘘...”李诺竖起食指，示意神色亢奋的黛娜丝保持镇定。
黛娜丝坐在椅子上，激动地踩了两下脚，紧紧按住满月平复心情。
等呼吸和心跳变得平稳了，她靠在椅背上，朝着李诺丢来了一个带着一丢丢怨念和浓浓爱意的眼神：
“哼，你有这能力不早告诉我，害得我一大早上爬起来背书...”
“呃...一时间没想到而已...我以后都帮你传输知识，而且是免费的。”李诺笑道。
“好吧~我原谅你了。”黛娜丝满意地微仰小巴，嘟起双唇，朝李诺抛出飞吻。
这番灌输知识的操作，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李诺这才将桌上的一本书灌输完毕。
估计再要个三四天的样子，他才能帮黛娜丝把下次考试所要用到的魔法书籍全部背下。
这些通过「心灵灌输」装进脑子里的知识，不会遗忘，不会缺漏。
它们会像本能一样存在于巫师的脑海中，只要一个念头便可回忆起详细的内容。
李诺和黛娜丝商量了一下，暂且把灌输考试书籍的事情放一放。
李诺想要她帮自己查看一下《炼金武装：至高算力》上的具体内容。
具体做法是，李诺用「心灵灌输」将整本书输送给黛娜丝，由对方根据李诺的指示查阅书上的内容，然后转述给李诺。
如此一来，便可绕开「精神不低于90点」的要求了。
李诺已经确定这般操作是可行的。
原因很简单。
黛娜丝那些用于考试的书籍，不存在魔法锁，那是每个巫师都能从教授那里买到的通用类魔法教材。
它们主要是「魔法护盾流」的典籍，指导制作和使用更高级别魔石的工具书，以及与巫师法令考试有关的案例书籍等等。
这些书籍不带有负面影响，李诺可以用常规解构的方式对其进行解构。
与「魔法护盾流」和高级魔石有关的书籍带有阅读要求，从90点到110点「精神」不等。
李诺照样能用解构术收集它们。
并且，在无法阅读其内容的情况下，他仍然能用「心灵灌输」传输给黛娜丝，再从对方口中得知书上的内容。
以后如果获得了其它拥有阅读要求的书，李诺便可以用此类方式获取书上的知识了。
当然，前提是黛娜丝的「精神」符合阅读要求。
至于怎么解释《炼金武装：至高算力》这种书的来源？
李诺以前实力不够，没资金，没人脉，没背景，没人设，开挂开得也是畏头畏尾的。
但现在他看开了，而且有了一些实力，所以完全没有解释的欲望。
况且黛娜丝并不关心这个。
只要李诺用心守护她就行了，其它的她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