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成就魔人，未来视
千万公里，这是他在本人抵达深渊之底时模拟记录的最高记录。
而从百万公里到千万公里，看起来已经是巨大的突破，可从物质继承的文字说明上看，却还未从量变跃迁至质变的领域。
从这里开始，石钟乳的数目急剧锐减，近乎见不着一个。
也正说明了，继续往前的危险线大幅上升。
浑真却有着模拟人开路，毫无畏惧，继续向前。
可惜的是，模拟人似乎已经开始产生逆反心理，飞的慢是一方面，时间稍微拉长些，就会直接放弃继续探索。
让他探路的效率大大降低。
好在，一个月后，模拟记录已经提示，在累计前进一亿公里左右后，可获得的魔人血脉等级终于达到了高级。
验证这一点后，浑真自然直奔一亿公里逼近。
然而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时空凝结的程度随着浑真朝失色核心靠近越发提升……
在本尊和模拟人的配合试探之下，转眼……便是五年过去。
即便以浑真如今的时空感悟，也如同画中的人想要挣脱画卷般几乎无法动弹。
而他也闯过了近半的失色领域，飞过上十亿公里，可距离真正能够触及那颗失色核心，还有十几亿公里距离。
随着距离靠近，少了血肉之树众多枝丫的遮蔽，那颗失色核心的模样越发清晰。
数年来，以这枚矿石为信标不断飞行，它的形貌已经完全在浑真心中勾画出来。
而他对它的认知也在这么长时间不自觉地观察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看到失色核心时，还会觉得这只是被平放在深渊之底中心未知的一颗天然矿石。
现在再看，却觉得整个炼狱深渊都是它的茧衣。
与其说是安静躺在深渊之底的矿石，倒不如说是根植于此的深渊的心脏，在谁也无法侵犯的领域中心，不断地汲取深渊活动时产生的能量。
砰。
砰。
砰……
一旦开始这样思考，就好像能隐隐在这死寂的失色世界中，听到心脏的鼓动声。
令人汗毛耸立的鼓动声。
若将炼狱深渊当作生命考虑，即便它不具备智慧，无法主动运用法则力量攻击，也绝对是宇宙霸主级层次的生命。
而一旦它能够自如运用法则，就算是宇宙之主恐怕也难以应对。
远远望着那颗安静躺平的失色石，浑真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因为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众所周知，原始宇宙在每一次衍化时都会天生孕育出八大天生兽神，八位兽神天生就是八种上位下位法则融合的化身。
可唯有时空融合法则从未孕育过天生兽神。
下位融合法则已是宇宙之主级别。
若两大上位法则形成的融合法则，其化身，恐怕天生便是真神层次。
原始宇宙自然孕育宇宙之主已是极限。
天生真神？这恐怕是宇宙运转法则所不容许的存在。
“纯粹的空间特殊生命银鬼王。”
“纯粹的时间特殊生命黑魔王。”
“他们，就像是炼狱深渊的伴生生命，一对奇特的孪生子。”
“不仅仅是双王，还有次一级的两大王族。”
“这两大种族还具备着彼此吞噬进化的特性。”
“会不会……这炼狱深渊，就是比双王更高一级，却因为宇宙运转法则限制，每个轮回时代都只能保持在雏形阶段，绝对无法孕育而出的天生时空兽神？”
这猛然间冒出的想法是如此符合逻辑，一旦深入思考下去，好像处处都是如此符合道理。
以至于，明明还没有成功夺舍银鬼王，浑真的脑海里就冒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若是夺舍银鬼王之后，再杀死黑魔王，进行吞噬进化的话……”
甩了甩头，人终究还是要立足于当下。
连最重要的目的都没达成，这额外的“添头”，暂且还是不要妄做他想。
省得好高骛远，鸡飞蛋打。
“可惜了，深入失色领域十亿公里，还是没能让魔人血脉等级产生质变。”
回归现实，浑真看着那遥远的失色核心，心中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不过，以如今近乎龟爬的速度，已经近乎不可能再前进多远。
浑真当即拿出了一枚深渊晶核，打算开始施展秘法。
血脉恩赐只有一次，无法通过模拟不断刷取。
有了刚才的猜想，本着深渊意志可能存在一定意识，再加上自己有可能已经被银鬼王“盯上”的状况，浑真还是打算不通过物质继承，而是老老实实在现实中接受恩赐。
依秘法所言，深渊晶核的等级并不影响恩赐的等级。
它仅仅只是一个触媒，区别只在于用空间深渊晶核会带来空之魔人的血脉恩赐，而用时间深渊晶核会带来时之魔人的血脉恩赐。
在仿佛成为画中人般的浑真手中，秘法驱动之下，那枚最低等级的深渊晶核骤然风化。
恰恰是在这一切近乎静止的失色领域内，这枚晶核以正常速度进行风化的画面是如此突兀。
骤然间，原本凝滞的时空恢复了一瞬的运转。
正因为时刻注意着那枚失色核心，浑真方才第一时间发现了变故。
仿佛定点打击的扫描仪器般，失色核心瞬间锁定了产生变故的这片区域。
一道璀璨的银色洪流猛地从失色核心中激射而出，瞬间吞噬了浑真渺小的身影。
银色洪流一瞬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失色领域内再次恢复死寂。
唯有浑真身上的变化，宣告了刚才那一幕并非虚幻。
剧烈的痛苦顷刻间笼罩了浑真。
仿佛有无数细密的虫子咬破血肉从身体中钻出般，层层半透明的胶质将他的身体覆盖。
也正说明了，那一道道石钟乳般的雕塑从何而来。
这是源自失色核心的恩赐。
一路的考验，实际上已经在潜移默化地让骑士候选者们适应深渊力量。
骑士的转变看似从这一刻开始，实际上却是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境地，方才进行最后的恩赐。
可若是没能扛住，便是致命的诅咒。
好在……无数次的模拟记录都证明了，这种程度的诅咒并未达到浑真的极限。
胶质朝向鳞甲转换。
浑真的身形渐渐宛如覆盖银色熔岩的人型怪物。
就连面部首级亦未能逃脱，宛如戴上了恶魔式样的头盔。
噗——。
一对燃烧银色火焰的圆角钻出头颅。
一对银色的肉翼穿破肩胛，透体而出。
此时此刻，浑真的形象，正宛如鬼泣里维吉尔真魔人的形象。
可浑真的变化不仅于此。
那对燃烧银色火光的眼中，竟也是充斥惊异愕然。
“这！？”
仿佛有千百倍速的幻灯片在浑真视网膜上播放。
无数无序的画面交杂重叠。
最终，他看到自己在一个高大的王座面前单膝跪地。
王座之上，空间扭曲，只能勉强看清一抹亮银的身影端坐着，散发着无上威严的气概。
众多散发着强大气息，被称之为王血的深渊王族簇拥周围，高呼二字——
“吾主。”
画面于此终结。
浑真蓦然低头，猛地察觉银色的魔人鳞甲上，浮现出道道暗金色的神秘纹路。
这般变故，模拟记录中未曾提及一句。
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同一事物，模拟记录和现实却带来不同的结果。
唯一的可能……只有在浑真和模拟人最大的不同之处，模拟系统的存在之上。
伴随着魔人恩赐加身，周遭时空凝滞的重压骤然一轻，浑真迅速便确认了这一点。
“不仅仅是空间契合。”
“就连时间法则的契合，也得到了提升！”
他的念力扫过自己。
身后已不只是一对肉翼，而是一对银色一对暗金的两对肉翼。
魔人的身姿，已不仅仅是趋近于维吉尔，更像是但丁和维吉尔两兄弟的集合体。
“那我这还能算是空之魔人？”
“还是说……时空魔人？”
浑真有些怔然。
明明使用的触媒只是空间深渊晶核，却同时获得了两种魔人血脉恩赐？
刚才直面失色核心的应激反应，让浑真对其运作方式多少有了些猜想。
深渊晶核既是触媒，也是燃料。
失色核心以此为支点，撬动自身的能源进行“灌注”。
意外令浑真具备时之魔人的特性，唯一的可能，便是系统对失色核心灌注的能源进行了类似于此前对时间感悟的“过滤”，方才产生了这样的结果。
可这还真不一定是好事。
毕竟依照常理，他本该成为纯粹的空之魔人。
如今显露时之魔人的特征，指不定被当作黑魔族的探子解决了事。
“嗯？”
就在浑真产生这样为难想法之时，暗金色的秘纹骤然消失，背上的肉翼也收缩一对，恢复了此前空之魔人的姿态。
“还能自己控制，倒是高级，省了我不少功夫。”
浑真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这成为空之魔人的最初目的没有出现纰漏，其他的都还好说。
也让浑真心有余裕，关注刚才发生的另一个意外。
“刚才那个……是模拟记录中提及的，银鬼王敕封我为神选骑士的画面？未来的画面？”
未来视？
这是宇宙之主层次才具备的能力！
而且，比起观看过去，预见未来的难度高出不知凡几！
过去不可逆，未来却是未知，有无限可能。
纵然是宇宙之主，都不敢说有把握真正预知未来，而仅仅只是通过推算，进行预测。
而一个并不具备智慧，最大可能也就是未能孕育出的特殊生命、炼狱深渊一部分的失色核心，更加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
“是模拟系统！”
“我真正看到了模拟记录，阅览到了模拟人的记忆？”
浑真的心中闪过种种明悟。
他想到了一个最接近事实的解释。
炼狱深渊即便未能真正孕育而出，也具备了部分宇宙霸主级生命的特征。
作为大概是其最关键组成部分的失色核心，其灌注过来的能量等级比现在的他高出不知几个层次。
相当于浑真提前使用了更高层次的能源驱动了模拟系统。
“这是我进阶不朽，或者宇宙尊者层次后，模拟系统可能产生的变化？”
浑真有些激动难明。
未来视，这样的能力足以瞬间洞悉战局变化，比起灵魂继承的战斗经验对战斗的直接增益高出不止一筹。
“刚才那样的感觉……”
“既然已经实际体验过未来视的能力。”
“我是否，能够提前运用出它部分的力量？”
不必预知数年十年之后的场景，仅仅是看见战斗中短暂未来的变化，难度自然大大降低。
半饷，浑真化身时空魔人，得以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可行！”
他的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
获得时空魔人血脉，不论深潜压力还是失色领域对浑真的限制都大幅降低。
曾经米莉菈忒提到的深渊力量加持，现如今他也能够有所体会。
正常来讲，魔人血脉带来的振幅更多源自自身变化，深渊力量的加持只是添头，绝对不可能超过深渊王族。
但因由特殊的时空魔人血脉，浑真估摸着，自己的深渊力量加持还真不一定比寻常深渊王族来得差了。
只是考虑到这加持无论怎样都比不上王血还有两大特殊生命，也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
在离开失色领域范围前，他不由得深深地望了失色核心一眼。
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依旧没办法真正触及失色核心。
这块具备生命特征的矿石无疑是最高等级的时空至宝，考虑到其出身，恐怕连宇宙之主都会眼馋。
之所以人类高层没有去获取，浑真也能大概猜到几分缘由。
“要在炼狱深渊这虎口夺食，像是星狱魔主那样最顶尖的宇宙霸主也做不到，唯有宇宙之主，才有把握。”
“但……恐怕宇宙之主进入炼狱深渊的瞬间，深渊意志本能地就会进行反抗，因其微小的生命特征，预知到被夺取这件至宝的可能，选择玉石俱焚。”
宇宙霸主、宇宙之主侵入，炼狱深渊会直接拼死。
而寻常不朽、界主，它根本不让进。
唯一能进入炼狱深渊的域主层次，又绝对无法对它造成威胁。
传闻由这深渊之底孕育出的两大特殊生命未尝没有对失色核心表露过觊觎。
但连他们都未曾尝试进行掠夺，足以证明夺走失色核心的难度。
“两大王者不敢进行尝试，具备能力的人没办法进入炼狱深渊。”
“但我却是不一样。”
“若我成功夺舍银鬼王，这里的压制力还会再次下降，加上模拟系统每日回蓝回血的能力……未尝没有希望。”
浑真暗自思量，终于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