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025.白夜与无相（2）
“你！”
吴家家主看着自己这个狂妄的孙子，瞪大了双眼，身边叔辈的长辈更是直接叱责。
“啊？你说什么？”
吴天直接单手五指铁爪一般的按住了一名远方叔叔的头，后者拼了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仿佛一只小鸡仔被吴天拎在手里。
“非要我直说吗？你们这群墨守成规的老东西，都是垃圾。”
吴天强横的气息压制的吴家几个乙等好手和家主头都抬不起来。
而吴天却没有丝毫在意这群抱着所谓“吴家”的名号，沉溺过往的腐朽弱鸡，而是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场中。
从今天开始，从这群掌握十三家的老家伙面对异常的挑战，选择明哲保身开始，他们其实就已经失去了镇异常者的资格。
这些在与大异常们血腥的捉对厮杀中战而胜之，存活下来的年轻人，才有资格主导接下来时代的走向。
他们才是抵抗在异常时代第一线的人。
在场中，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直到此刻，那崩碎的一百零八颗念珠才落在疆域里幽深的河中，溅起一片片涟漪，像极了雨滴。
莫道桑所受的伤，比无相之王要严重的多，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似乎有些快意。
所谓的战斗，就是如此，他已经开始愉悦了起来。
或许之前的人生中，自己无时无刻感受到的无趣，都只是因为面对的对手太弱，异常之王与疆域这种极端不利的条件下，一直肆意妄为活着的莫道桑，竟然在生死之间感受到了愉悦。
这是一种与强者搏命的快感，比所有的享受与刺激都能能让他血液发烫，心跳加速，一直孤独而强大的他此刻却觉得仿佛找到了挚友。
“很不错啊，无相之王，或者说应该叫你投影下的影子？”
莫道桑的瞳孔再次分出九个瞳孔，飞速的旋转，最后猛然同时定格。
“你看到了什么？”
“你根本不是什么异常，你是某个存在的投影。”
莫道桑快意的微笑了起来，用握着刀柄的手指了指上方。
“不过别担心，我看不清你的本体....他似乎在根源之中....对....你是本体通过根源投射下来的影子....”
无相之王没有说话，但莫道桑能感受到它的心情似乎波动极大。
“你的本体是某位神明吗？”
莫道桑有些认真的看着它，这样问道。
“才不告诉你。”
无相之王却如同释然了一般，起码莫道桑不可能看透根源，它像是少女一般蛮不讲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真怀疑你本体的性别，女性神？还是什么神话传说里的母神？”
“嗯？怀疑我是女性？因为你一直很受女生欢迎？”
无相之王的身躯恢复如初，消失在了疆域常暗的河水之中，下一次就会分出生死。
“我不太喜欢轻浮的帅哥。”
“彼此彼此，如果你是女的，那你一定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女人，光是想想就很沉重很麻烦啊.....”
莫道桑第一次双手持刀，妙法村正刚刚砍中了异常之王的手臂，它饮到了前所未有的鲜血，此刻强势的隐约超过特等的上限，刀身的光也变得沉重，原本不算太弯曲的刀身弯曲的如同上弦月。
覆盖双手双臂的真我身不断地蔓延，隐约蔓延上了莫道桑的脸颊，覆盖盔甲的双手握持着弯曲的妙法村正，刀剑自然的垂下，轻垂在那条纯黑的河流之上，如同蜻蜓点水。
莫道桑的双眼已然呈现出十瞳的状态，只不过围绕着中心的九个瞳孔旋转至极速，化作了一道粗大的黑色瞳轮。
下一次交锋，便会分出胜负，也分出生死。
【无相不与诸尘入】，所有的无相巨人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在胸前结出相同的手印。
那与无相之王展开疆域的手势相同，复杂而对称。
在世界各地，诸多巨大的神话异常发出了哀嚎，它们正被兵解仙们肢解，将倾泻而出的血液混着力量导入巨大的法阵之中。
这是个精细活，祭品的异常必须保持怨恨和活力的前提下流尽鲜血才最有效，所以兵解仙们完成的一丝不苟。
另一边，则是几百个拥有魂压的镇异常者被割喉，为首甚至有一名被俘虏的大神通者，是十三家其中一家失踪已久的老家主。
这名大神通者的手脚都被彻底的切除，只剩下悲哀的强大魂压，沉溺在血海之中不断地被吸取，最后如同凡人一般溺死在了血液中。
献祭开始了，化做的力量丝毫不剩的被无相之王所汲取，此刻的它正是高坐异常王座，世界质点的无相之王！
这场所谓的异常和人类的捉对厮杀，在莫道桑的白夜眼看破无相之王一部分本质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改变了目的。
无论如何，它都要彻底的将莫道桑抹杀在这里。
无论如何，拥有瞳类法的人，都不允许留存在世上，因为他们有可能看出自己的本体。
感受着污秽的力量，还有其中那不甘与痛苦，隐匿在疆域中的无相之王也陷入了深沉的悲恸之中，它与被杀害的存在感同身受。
一切都是牺牲....为了避免那最绝望结局的牺牲....包括我自己....
它亲眼目睹过根源，所以内心再无一丝一毫的侥幸，它亲眼目睹过根源展示给她的，那最终的结果。
它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根源已经病了，放任下去也只会迎来最绝望的结果。
那么，就应该不择手段，即使这手段极为惨烈，付出难以接受的代价。
“无过无往，无相无形.....”
“赞颂吾等之王，无相之王”
无数的赞颂，无数的祈祷，化作天上星辰的轨迹，落入无相之王的手中。
【法之极致·无过无往之相】
它正面出现在了莫道桑的面前，没有任何的掩饰。
它的身姿如此曼妙，黑色的河流逆流而上，却不能沾染它分毫，只能勾勒出那透明的曲线，就像是无暇的少女一般。
仿佛慈悲一般，它静静的抬手，就像是要抚摸莫道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