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长途迁徙往往伴随着危险。
交通不发达所带来的影响很多,第一个就是搬家的时候会耗费非常多的时间。
第二个,便是官道两侧出现的不具名的山峰,这些山峰距离城池村落都比较远,容易出现山贼马匪。
这个时代没有枪,所以不存在让子弹飞一会儿的梗。
但却真的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的切口。
伍桐微微抬起头,这句话自己是不是曾经遇到过?恍惚间伍桐觉得自己应该是听过这句话的,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听过的呢?
伍桐摸着下巴望着天空仔细回想。
车队还在后面慢行,今日气爽,伍桐相约魏国使臣徐棱骑马向前走走,正好看到了那一批批穿行的身影。
徐棱骑着马来到伍桐身旁,他也不担心山贼,开玩笑,他们这一行人,有行伍,有士卒,还有江湖人士。
这要是让一个山贼给劫了,徐棱也学着伍桐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
这就是一群没眼力见的山贼,这么车队怎么可能没有护卫,这帮山贼见钱眼开连脑子都丢掉了。
真是不怕死啊。
徐棱叹了口气,“肃国公,这群山贼倒是勇气可嘉啊。”
“勇气可嘉?”伍桐笑了一声,“徐大使要不要再看看?”
“看什么?”徐棱不解的问道。
伍桐摇摇头,“大使仔细看看,那些是山贼吗,您再看看这个地方?我来往蜀州也有过,上次可并没有遇到什么山贼,这条官道直贯东西,是周国的要道,周国的哪条路都有可能有山贼,唯独这条路不可能。”
徐棱不是周国的文臣,他是魏国的官,魏国的官都有一个特点,拿得了笔耍的了刀,伍桐也见过徐棱那一手漂亮刀花。
从京城入蜀州的路只有一条,但并非只有京城能入蜀州。
上次伍桐就是从蜀州去的魏国,那条路也能走,就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
这些人劫道选的地方很有意思。
这是入蜀的唯一要道,这个地方又是途中少有的险地。
两壁夹峙,官道之中只能望见一线蓝天。
“一线天。”叶三叔也走了过来,“这摆明是设伏。”
“依三叔之见,那些人是谁的手下?”伍桐转过头问道,“李义?宋辉?还是周巍?”
“说不准。”叶三叔笑着说道,“反正不会是你的东海卫,也不会是靖王的靖王卫就是了。”
“呵,三叔说的对啊,谁的手下都有可能。”伍桐点着头笑道。
徐棱愕然道,“肃国公,您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那可就数不清了。”伍桐抬起头,“不过等从周魏两国边境下来的时候可以问问。”
“三叔,传令下去吧,不要徒增伤亡了,跟咱们去蜀州的都是要建设蜀州的大好青年,死在这里不合适。”
叶三叔笑着回道,“确实不合适。”
徐棱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转过头又看向那边拦路的正规军山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战力能不能从这些山贼手里逃脱。
伍桐转过身,悲天悯人的说道,“炸山吧。”
徐棱:“???”
炸山?
老夫没听错吧?
这确实是一线天的路,可是炸山......
有点太耸人听闻了。
不是,咱们现在被人家堵着呢,你炸山,炸山那不就更过不去了吗。
嘶——
不对,肃国公已经和储君约好了在周魏边境见面了,把去蜀州唯一的通道给堵死,四舍五入这不就是肃国公准备投魏嘛!
徐棱心中大喜,可旋即他看到那两侧夹壁。
不是,你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说要炸山...
这可是山,不是厨房里的锅。
等等...你要怎么炸?
轰隆!!!!!!
卧槽!
好大的动静!
徐棱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失聪了,而且,怎么自己脚下的地也在晃动?
不是大地在晃动,徐棱确定了这一点,因为他看到那两座山壁上落石滚滚。
哦,原来那山真特么能炸开啊!
个屁嘞!
“肃国公!”
徐棱的耳朵刚才被震的失聪了,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再加上经历这种震撼场面,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大了,他张大嘴巴怒吼道,“肃国公,这就是你说的炸山!”
尽管用了一些手段,可当炸山的声音真的传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被震到了,摸了摸耳朵,确定没有流血。
这时候正好看到旁边的徐棱长着嘴大吼些什么,隐隐有声音钻进耳朵,但是并不强烈。
“混蛋,老夫怎么说今天车队的阵型这么奇怪呢!”
徐棱大声吼着,“你个龟孙肃国公一早就想着要炸山了!你他妈怕马惊了,所以就带了两匹马,你特么提前通知老子一声啊!”
“老子要知道你炸山,老子死都不跟你来这边。”
“我说你个混球为啥要先行一步,老夫就不该跟你凑这个热闹!”
气急败坏的徐棱大声叫骂,可伍桐也和他一般,双耳听不到声响。
聋子对另一个聋子大喊,这倒也是奇事。
叶家那个老三去哪了,徐棱终于发现这个地方少了个人,叶老三确实是武艺高强,他要是在伍桐身边,徐棱还真不敢太放肆,可叶老三不在。
徐棱想想,借着这个机会替储君抽伍桐两下也不是不行。
他一心为公,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被吓到了而报复伍桐。
叶三叔从两壁山将埋炸药的叶家小子们都驮了下来,就在伍桐说炸山之后,叶三叔就准备动手去找这群小子了。
一群大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炸药的威力他是见识过得,就怕这些小混球不在乎,被炸药的气浪震伤肺腑。
好在没有小子不知趣,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当叶三叔在见到徐棱的时候,这位徐大使黑着一只眼圈,脸色还有些痛苦。
伍桐捂着耳朵大声对叶三叔喊道,“三叔,你能听到吧?”
叶三叔点了点头。
伍桐拍了拍耳朵,现在能听见一些声音了,看来来的时候在耳朵里塞棉花确实没错,“找个人把这山塌了的消息传回去,那些人应该不敢再对咱们动手了。”
“这次炸山起到的威慑力肯定有的。”叶三叔点头赞同道。
“这些小子都没事吧,离得那么近,耳朵都没出血吧?失聪应该是短暂的,养养就好了。”伍桐看着叶三叔说道,“三叔果然内功深厚啊,这都能听到。”
“不是,我是能读唇。”
“......”伍桐愕然,“有空还请三叔教教我。”
“他是怎么回事?”叶三叔指了指黑了一只眼圈徐棱。
“他偷袭我。”
伍桐指着徐棱告状,“这老小子不知道想什么呢,他不知道我会功夫嘛,他平时都这么勇敢吗?”
叶三叔看着伍桐默不作声。
这小子从学武之后就一直藏着掖着的,不到生死关头都不动手,不过好像看过伍桐出手的人都死了。
哦,不对,眼前就有一个没死的,可也是被阴了。
这小子学武就是为了阴人?
叶三叔看向伍桐的表情更加古怪了,这小子学武的时候还是在墨山的时候吧,那时候他想着防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