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忽然善解人意的话语,在后世可是让男性友人更加害怕的事情,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此言一出,所有男性心里的小剧场是一场又一场,大脑先高速运转有没有是很么事情做错了,因此不敢说话。
伍桐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呃,你是说真的?”
看着小娘子平静的眸子,心理学课上学的东西就没有一样在叶青鸾身上好使过,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女人心真的难测。
叶青鸾睫毛抖动,旋即点了点头,貌似是对郎君的不信任稍有不满,叶青鸾抬头看着伍桐问道,“相公认为我会不同意?”
“那我想一想,开个什么店比较好。”伍桐有些开心,旋即就认真在思考店铺的问题。
不过伍桐没有想多长时间,现在还是约会时间,还是不要去想太多东西。想了一下秣陵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一去,伍桐轻笑道,“要不要去瓦舍看看?”
“瓦舍?”叶青鸾歪了歪小脑袋,脸上带着疑惑和好奇,一池秋水泛起涟漪,这位姑娘是吃可爱长大的吗!
伍桐忽然仰起头,他感觉到鼻腔有液体在流动,自己的娘子可盐可甜,现在还会卖萌,杀伤力有些大。
“瓦舍是说书的地方,我也只是听说过还没有去过,要不我们去看看?”伍桐捏着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就去看看吧。”叶青鸾忍着好奇心,装作很平静的说道,不过这种表现让伍桐的鼻子又隐隐感觉到液体的流动。
周国内的一线城市,虽然只有国都汉阳和经济中心秣陵,这两处都是有瓦舍存在的。不过现在的瓦舍还处于初级阶段,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瓦舍是由于商业发展而产生的一种游艺场所,这是不只是有说书,还有一些戏剧表演,不过伍桐对这种很古老的戏曲没什么太大兴趣。
秣陵的瓦舍是周魏两国最大的瓦舍,里面足有二十个勾栏,这个勾栏可不是指青楼,而是一种小舞台,说书和表演都在勾栏上。
按照伍桐的了解,瓦舍的兴建是五年前刚刚开始的,那时候可能秣陵经济已经稳定下来,瓦舍也就是从那时候在秣陵扎根。
见到叶青鸾四处张望,伍桐笑了笑,然后和娘子将这一些瓦舍的故事,“秣陵的瓦舍是最早的瓦舍,现在还比较简陋,那些勾栏划分的地方是说书和表演的地方,平时只有说出人在这,俳优是按时间过来的,不知道你今天够不够幸运能看到俳优们演戏。”
“这里很破啊,俳优们要在这里表演?”叶青鸾不解的问道。
在建立瓦舍之前,这些说书人居无定所,俳优更是天天是一群人此处奔波,到处表演,勉强度日,瓦舍的建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给了他们一些固定的经济来源。
这里简陋破烂的原因八成就是因为那个了。
伍桐站起身望了望四周,果然,二十多个勾栏现在没有任何节目,人数也只有二十多人。
“可能有变故。”伍桐坐下来轻声说道,“等会儿你一定不要离开我身边。”
叶青鸾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佝偻着背等上勾栏,身前是一张桌子,他清了清嗓子,重重的拍下响木。
“今日要讲是大周建国时候的奇人,话说这位奇人自幼贫苦......”
伍桐皱了皱眉,现在说书人说的都是标准的套路,先给一个悲惨到扑朔迷离的童年,然后开始崛起,诶,怎么和后是的小说差不多。
不过这位说书人的嗓音,和伍桐在前世听过的评书不太一样,前世说评书的单田芳老先生太过经典,所以听到这位说书人的声音时,伍桐下意识的与单老先生对比。
听完了说书人讲完主角的悲惨遭遇,伍桐便兴致盎然,不过身旁佳人身体前倾,美目都不眨一下,这是在很认真的听着。
瓦舍勾栏。
伍桐四处张望之后在心里想道,这个地方应该是这些伶人买下的,现在的人数和拍片场数来看,应该已经亏损很多了,怕是已经快到坚持不下去地步了。
“哇呀呀呀呀呀——”
说书人忽然的大喝,让伍桐一个激灵坐的笔直,旋即伍桐摇了摇头自嘲竟然会被这种声音吓到。
评书讲的倒是跌宕起伏,还是很不错的。
伍桐被吓到之后,也就认真的听了一会儿,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
不过他还是想听相声,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八个月了,还真是怀念桃儿和谦老师的相声,伍桐没事还会念叨,于谦老师的父亲王老爷子的故事。
真想在听一次相声啊!
看着说书人对着场下十几个人大声的说着故事,伍桐忽然很好奇那些俳优的表演,前世在古代的时候已经有了京戏、黄梅戏这些戏曲了吧,具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呢,与这个世界的俳优表演有什么区别吗?
好奇的事情太多了,伍桐思索了半天,还在想象这里的俳优表演的模样,又被一声脆响下了一个激灵。
啪——
响木和桌案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勾栏上的说书人就拱手开始要赏钱。
这个时候的瓦舍也是靠着赏钱过活的吗?
伍桐叹了口气,虽然没有理由帮助他们,但还是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吧,从腰间取出一两银子,然后偏过头看向叶青鸾,低声问道,“青鸾,你觉得刚才的评书怎么样?”
“很有意思啊。”叶青鸾眨了眨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过这种故事,这是一个在山里住了十八年的小女生,虽然性子冷淡,平时一言一行颇为成熟,但现在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生,即便已经嫁作他人妇,那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
伍桐笑了笑,让自己的小娘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给一两银子倒也值得。
说书人手中那着铜碗向夫妻二人走来,伍桐已经能看到铜碗里几个铜板。
听书的又十几人,铜板却只有几个,老人脸上的苦笑越来越明显了,抖着铜碗发出的清脆响声听起来更让人心酸。
铜钱和铜碗的碰撞脆响已经到达了伍桐的面前,他抬起手将准备好的一两银子扔了下去。
桄榔——
银子和铜碗的碰撞声要比铜钱的生意更加沉重,老人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脸上没有因为一两银子带来的喜悦,眼中满是震撼。
似乎是明白老人心中的不解,伍桐笑着解释道,“内子很喜欢您讲的故事。”
“啊!”老人张着嘴,脸上转化出和蔼的笑容,“两位贵人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伍桐抬头瞥了勾栏深处的人影,旋即笑着对说书老人道,“老人家,快些回去吧,这里可不安全了。”
“诶。”老人点头应道,用小帽子遮住铜碗,没有一丝异样已经缓慢的走到勾栏后面。
“怎么给那么多银钱?”叶青鸾美眸中满是不解,她不是心疼,而是怀璧其罪。
伍桐一愣旋即笑道,“娘子不是很喜欢刚才讲的故事吗,给一两银子买娘子开心当然值的。”
叶青鸾眸子中的一池秋水泛起波纹,旋即带着笑意问道,“相公,妾身的开心就只值一两银子吗?”
伍桐又是一怔,娘子竟然学会套路了,他握着娘子的手动了动,与叶青鸾十指相扣,“娘子的快乐无价,哪能用金钱来衡量。”
“相公从一开始就看着那个方向,那里有什么?”叶青鸾不愧是伍桐的枕边人,只同床共枕一天就把伍桐的视线研究透了。
伍桐也因为职业使然,总是喜欢观察,观察环境观察人物,没有事的时候会四处张望,与人说话的时候会盯着那人的眼睛,这都是伍桐的小习惯。
“应该是伶人,也有可能是这些伶优的管事,那个人而在看着瓦舍的人数。”伍桐笑着说道,“这些人都是苦命人,一两银子只能接燃眉之急,他们的处境还是不妙。”
“相公,是想帮他们吗?”
伍桐笑了一声,“我虽然人好说话,却也不是同情心泛滥,见到可怜就去管,见到不平就一声吼。”
“人各有命,顺其自然,不用干涉。”
叶青鸾淡笑着说道,“相公果然是道士。”
“我当然是道士,老爷子亲任的。”伍桐笑着道,“可我没想到我当了道士还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
自从确定了叶青鸾和自己的关系,伍桐的骚话可以说张口就来。
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伍桐将两根手指放在口中。
吁——
口哨声高昂悠扬,口哨响吧,响就是好口哨,这种吹口哨的方式伍桐可是和林威学了好长时间,代价就是怎么摸牌。
那匹被养在叶云寨十来天的骏马听到了伍桐这道悠扬的哨声,伍桐就是骑着它来的,也没离多远,这马儿一会儿就跑了过来。
“娘子,上马!”伍桐将叶青鸾扶上马,自己则握住马鞍一扬腿坐在叶青鸾身后。
双手环抱着妻子,握着缰绳。
马蹄声清脆悦耳,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回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