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站在灵山之前，抬头向整个灵山看去，在他眼前，万里灵山依然在一个巨大的光茧包裹中，谁的目光都无法看穿灵山到底在发生什么。
但李淳风可以清楚地感应到，他身上的西游因果，正在与灵山相互响应，冥冥之中，有一股天地伟力正在将他与灵山融合在一起。
就在此时。
武曌带着大部队来了。
“师尊！媚娘回来了。”
如今已经十九岁的武曌已经成长为绝世之姿，高挑的身姿曼妙挺拔，当年还有几分稚嫩的容貌如今已做倾国倾城之相，肤如凝脂，眼若秋水，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越凡尘的清冷与高贵。
她站在一支大军的最前方，不见凡间桃花之娇艳，而如雪山之巅绽放的冰莲，清冷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她长发如瀑，以精致的金冠束起，几缕青丝轻轻垂落在肩头，为她增添了几分柔情与不羁。
曾经贴身的龙鳞甲如今依然在她的身上，随她的成长而成长，随着龙鳞甲的展开，更显帝王的霸气与尊贵。
她站在大军的最前方，神态中既有着女帝的威严与沉稳，又不失女性的柔美与细腻。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微笑。
李淳风看向这个三年不见的弟子，看着这个在原本天命中，理应成为千古第一女帝的大唐气运之子，看着这个三年时间在北俱芦洲拉起一支大军的弟子，淡然一笑，道：
“媚娘，你长大了。”
下一刻。
高贵而威严的女帝瞬间变回了当年那个小娘子，她三步并两步飞奔而至，一头扎进道首怀里，喜极而泣地道：“师尊，媚娘很想你。”
对武曌而言，师尊是师尊，也是父亲，是师尊让她的生命有了新生的枝丫，是师尊告诉了她这个天地有多大，是师尊让她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不管是离开师尊三年，还是三十年，三百年，不管她在外面独当一面时，是女帝还是将军，在师尊面前，她永远是当年那个缩在师尊怀里撒娇的小娘子。
李淳风轻轻拍着已经只比矮一个头的武曌粉背，轻笑道：“不错不错，都长这么高了。媚娘啊，你不会最后比为师还高吧？那样为师就有点尴尬了。”
在道首眼里，武曌也依然只是那个武媚娘，他半女半徒的武媚娘，他关心她长高了，关心她长漂亮了，其他不管是修为还是势力，他都不在意。
武曌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赖在师尊怀里，嘻嘻笑道：“那媚娘就不长高了，永远都这样。”
李淳风一摊手，道：“那也不用，你随便长，回头变成为师小鸟依人在你怀里，也不是不可以。”
武曌笑得眼眉如弯月，赖在师尊怀里不起来了。
大军中。
猪八戒拍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对孙悟空挤眉弄眼，道：“猴哥，俺老猪说对了吧。小师姐哪怕真的在北俱芦洲称帝了，在师父面前，依然会是当年那个孩子。你输了。”
他之前还和猴子偷偷打赌，赌在这三年来越来越有帝王之相的武曌在见到师父后，会有什么变化。
现在，他赢了。
孙悟空摇个花手，嘻嘻哈哈地道：“俺老孙虽然输了，但输得好，输得好啊。”
他可不希望自家小师姐真的失去本心，现在看到一切如旧，他自然也欢喜得很。
此时，李淳风才抬头看向众弟子。
敖听心，白骨精，金宁儿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外表没有任何变化。龟灵则从小女孩的模样长成二八佳人，眉宇之间竟然还和武曌有几分神似，显然两姐妹这三年来关系极为和睦。
孙悟空，猪八戒，沙僧三个则是完全没变样子，见到师父目光看过去，立刻见礼。
李淳风再往后看时，却看到哪吒竟然和红孩儿站在一起，在他们身边，却还有一个长相娇媚的少女，那少女他自然认识，正是红孩儿的妹妹牛玉儿。
看到李淳风看过去，红孩儿和妹妹玉儿立刻见礼，哪吒则是嘻嘻哈哈地眨眨眼，虽然没开口，但那双眼睛已经把话说尽了：“什么时候开杀？”
再往后，则让李淳风有些惊讶。
有巫族，有巫人，有妖族，有妖人，还有各种他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上古异族。
武曌看到师尊看向自己三年来拉起来的大军，连忙像小女孩给父亲显摆自己的作业一般一挺胸，得意地道：
“师尊，这三年来媚娘在大家的帮助下，已经把整个北俱芦洲众生整合。除了有少部分完全被佛门度化的生灵逃来了灵山以外，其他的各个种族全都被我整合来了。”
“这里来的全都是各族中拥有金仙境的成员，金仙以下的成员我和唐皇陛下商量好了，全都转到朱厌城以东安置了，其实有些表现特殊好的种族已经迁到大唐境内了。”
“媚娘今日带来的虽然只有五万军，但以金仙为主，不少已经达到太乙金仙境，而且他们全都接受了武道修行，可受人间气运庇护，能抵御佛门度化。”
小娘子得意扬扬地如数家珍一般地把自己三年来的成果一条一条讲给师尊。
李淳风就笑眯眯地听着，完全没有前一日对杨婵和龙吉说最终大决战时，混元以下根本没有出手机会时的态度。
杨婵嘴角含笑地看着李淳风和武曌这对父女之间的交谈，并没有出言拆穿，而一旁的龙吉则是有几分羡慕地看着，在她的记忆里，父女情从来没有如此具象化过。
灵山脚下。
一支威风凛凛的大军排兵布阵，严阵以待。
而在大军之前，一对阔别三年的“父女”却在笑谈家常，一直从日中说到日落，当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被灵山的佛光掩盖住时。
武曌才轻声开口，道：“师尊，媚娘有错，有一件事一直瞒着师尊。”
她一脸羞愧地抬起头，眉宇之间有一抹火焰般的凤凰纹显化。
李淳风伸出手，轻轻点在那一抹凤凰纹上，淡淡道：“这有何错？你的选择并没错。你能处理好你与元凤之间的关系，为师很高兴。”
在他的视线中，一只浴火重生，翼展万里的凤凰遮天蔽日地站在武曌身后，在凤凰的眉心处，有一个长相与幼时的武曌有五六分相似的小女孩。
而曾经在武曌头顶的那枚凤凰卵早已经不见了。
李淳风既然和祖龙共生，他又岂能不知道武曌做了什么？他对此毫不意外，在处事方式上，武曌深受他影响，最终选择与元凤共生，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唯一意外的是元凤竟然也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想想金宁儿与武曌的关系，再想想平心圣人和武曌的关系，元凤的选择也就理所当然了。
李淳风眨了一下眼，巨大的元凤身影消失不见，在他眼前的依然是亭亭玉立，已经有五分女帝之相的武曌。
他按在武曌眉心凤凰纹的食指屈起，轻轻一弹，笑道：“来，与为师一起，踏碎灵山，打翻天地。”
武曌笑靥如花，她知道师尊不会怪她，但在听到师尊肯定而温柔的话后，她依然得到了莫大的勇气以及喜悦。
她轻轻点头，伸手拉住师尊的手，道：“是，父亲。”
李淳风转身，如同随意挥手一般，斩出一道剑光，开口道：“圣人，三年之期已到，是时候领死了。”
轰！
看似坚不可摧的灵山屏障被那毫不起眼的剑光轻易斩碎。
下一刹。
天地间梵音如雷，佛光如烈阳。
一个威严而冰冷的声音在天地间炸响。
“天地不仁，众生痴愚，唯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灵山山门大开，佛光亿万里，梵音响彻天地。
李淳风抬头看去，只见灵山之上，万佛朝宗，诸天神佛汇聚一堂，景象之壮观，足以令世间万物为之动容。
菩提老祖立于一片金色菩提叶上，身周环绕着无量光华，仿佛整个天地的光芒都汇聚于此。
圣人面容庄严，眉宇间透露出深邃而不可测的智慧，一双慧眼似能洞察世间一切苦难。在他身边，如来佛祖，燃灯佛祖，药师琉璃佛等诸佛侍立。
随着圣人轻轻一挥手，灵山上下万佛齐动，诸位佛陀、菩萨、罗汉、金刚纷纷现身，各自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将这方天地装扮得如同极乐世界一般。
无边无际的佛光缓缓扩散开来，不仅照亮了灵山的每一个角落，更穿透了重重云雾，直抵九霄之外。
那光芒中蕴含着无上的慈悲与智慧，仿佛能够洗涤一切罪恶，让人心生敬畏的同时，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