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卑微，不再懦弱，这一点从他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就能感受得到。
廖东时常弯下去的腰变得笔直，头发也不像以前乱糟糟的，而是梳成了大背头，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变得自信、有神且富有侵略性。
这代表着廖东从亚瑟变成了小丑，哦不对，应该说是现在他既是亚瑟，又是小丑，小丑的部分多一些。
就像是精神分裂的病人一样，他的另一个人格出现了，取代了原本懦弱的人格。
这一点在影视作品中很常见，但亚瑟并不是精神分裂症，只是这样观众更容易理解。
廖东被老板开除了，他回到职业小丑休息间整理自己的东西，而他的同事们都在讨论昨天晚上发生的地铁枪击案，廖东听着大家讨论的内容，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兴奋。
没有人关心廖东的死活，除了侏儒盖瑞，“嘿，亚瑟，我听说了，很遗憾，兄弟。”
蓝道一边给自己化妆，一边假惺惺地说道，“是啊，非常不公平。”
其他同事像往常一样开廖东的玩笑，“你为什么要带一支枪去儿童医院？是觉得自己的表演不好笑？当众自杀？”
可这次廖东没有像以前一样逆来顺受，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问问蓝道呢？那是他的枪。”
“what？”蓝道没想到廖东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廖东乘胜追击，“我还欠你买枪的钱，是吧？”
蓝道急了，“你特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别再说这种屁话，亚瑟！”
蓝道的语气很急切，他真怕廖东说出实情。
廖东转身就离开了，不想和蓝道多废话，不过他刚刚走出门口，又转身走了回来。
“哦，对不起。我忘了打卡。”
廖东对着屋里的同事鞠了一躬，然后脸色瞬间变得凶狠起来，生生用拳头打烂了墙上的打卡机。
所有同事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廖东会这么狠……
廖东大笑着离开了休息间，下楼的时候，他拿出白板笔将墙上“别忘了微笑”的标语涂掉了两个字，变成了“别微笑”。
他蜕变了！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在变好。
廖东在电视里看到了有可能是自己生父的托马斯·韦恩，托马斯·韦恩直言不讳地说地铁枪击案的凶手是一个胆小鬼、懦夫、孬种，是一个嫉妒富人，游手好闲的废物，真正的“小丑”。
廖东的心理咨询师也告诉他，这里要裁撤了，他要断药了。
而当廖东鼓起勇气决定第一次上台说脱口秀的时候，他又失败了，他的癫笑症再次发作，他搞砸了。
他只能靠幻想强行挽尊，就像他在地铁站杀了三个人之后，幻想自己和坎迪斯·帕顿疯狂舌吻一样。
就在廖东以为新世界不过如此，和之前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的时候，依然是坎迪斯·帕顿“拯救”了他。
坎迪斯·帕顿同意了和廖东“约会”，两人准备共进晚餐，在路过报停的时候，廖东看到自己杀人的新闻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上面还有一幅小丑的画像。
廖东咧开嘴笑了，模仿着报纸上的小丑画像，坎迪斯·帕顿走过来说道，“你相信这种事吗？去特么的，我觉得小丑是个英雄。哥谭少了三个混蛋，还剩下一百多万个……”
廖东开心地笑了，坎迪斯·帕顿这句话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廖东发现了母亲潘妮寄给托马斯·韦恩的信，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拆开了信封。
信的内容让他触目惊心，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亚瑟，居然真是托马斯·韦恩的私生子？
自信了很多的廖东决定去找托马斯·韦恩问个明白，然后他就见到了自己的“弟弟”，也是他未来的一生之敌，布鲁斯·韦恩。
其实一开始托德·菲利普斯是真想把亚瑟写成托马斯·韦恩的私生子，搞一出韩剧式的狗血兄弟阋墙。
但是被华纳的人给拦下来了，小丑的粉丝多，蝙蝠侠的粉丝也不少，美国观众接受不了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接下来的剧情急转直下，廖东的母亲潘妮中风进了医院，廖东千方百计才创造了一个和托马斯·韦恩见面的机会，然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托马斯·韦恩的儿子，甚至不是潘妮的儿子。
廖东去了一趟阿卡姆疯人院，找到了潘妮的档案，廖东才知道潘妮患有妄想症，她在自己小时候领养了自己，而自己的童年并不幸福……
廖东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他像疯了一般回到了家，径直走向坎迪斯·帕顿的房间门前，他迫切地需要坎迪斯·帕顿的安慰。
当廖东想要敲门的时候，他发现坎迪斯·帕顿家的们并没有关，他施施然走了进去，贪婪地呼吸房间内的空气，抚摸沙发、茶几、桌子等坎迪斯·帕顿有可能触碰过的地方，感受她的温柔。
就在廖东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坎迪斯·帕顿从女儿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廖东，她吓坏了。
但作为一个坚强的单身母亲，她必须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叫亚瑟，对吧？住在走廊另一边？”
“我希望你离开这里，我女儿在隔壁睡觉……”坎迪斯·帕顿带着一丝哭腔，“please……”
廖东此时开口了，“我今天过得很不好……”
但是坎迪斯·帕顿并不想听廖东倾诉自己的遭遇，她只希望廖东赶快离开，“你需要给谁打电话吗？你妈妈在家吗？”
廖东慢慢转身，看了坎迪斯·帕顿一眼，他没有从坎迪斯·帕顿眼中看到往日的温柔和体贴，他只看到了恐惧。
廖东抬起自己的左手，做出手枪的形状，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坎迪斯·帕顿做的那样。
可是坎迪斯·帕顿依然没有回应，只是捂住了嘴巴，她在害怕！
直到这个时候，廖东才意识到，之前他和坎迪斯·帕顿亲热、约会、吃饭、谈笑风生，坎迪斯·帕顿陪他去医院看望母亲，都是假的，这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廖东崩溃了，他的新世界崩塌了，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坎迪斯·帕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