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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东和老马扯了会淡,见跑出去买西瓜的王伟赶了回来,又招呼灯光老王,化妆师张姐和现场导演大刘过来吃西瓜。

所有工作人员当然也有,但他们都很默契地不往这边凑合,剧组就是一个小江湖,基本的人情世故他们还是懂的。

有吃的,大家自然不会放过,但也别指望这就能收买人心,娱乐圈的人心哪有那么好收买。

廖东也不指望靠这些西瓜和奶茶收服这些老油子,他只是想给大家留个大方的印象,等以后廖东真当了导演,这帮人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不来帮忙而已。

正聊得火热,导演王营也现身了,他随手拿起一块西瓜,边吃边问,“怎么样了?”

刘光荣抹了抹嘴巴,立刻站起来汇报,“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演员了,导儿,今天您亲自来?”

“你来吧,我在后面看着。”

“好嘞。谢谢导儿。”

刘光荣很兴奋,但说话还是处处透着小心,他和其他工作人员不一样,他要想自己亲自上手看监视器,需要王营的首肯。

而缺少这部分经验,就算他整合剧组的能力再优秀,充其量也只是个资深现场导演而已……

王营吃完西瓜,一拍廖东肩膀,“东子,过来,我新买了一块表。”

廖东也放下西瓜,跟着王营走到了一边,有两个场务,立刻把地方让了出来,周围的人也识趣地散开,留给了两人说话的空间。

剧组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王营这个人除了喜欢拍戏以外,还有个爱好就是玩表。

自从廖东第一场戏的时候带了一块百达翡丽计时表以后,两个人就聊上了,还经常交流玩表心得。

但这次王营不是和廖东交流心得的,他是来感谢廖东的,“东子,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回头哥哥请你吃饭,吃大餐,杭州的馆子你随便挑。”

廖东给王营点上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一口才笑道,“查清楚了?”

“清楚了,要不是你,哥哥这一次最少要亏一百万。”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王营最近看上了一块古董表,对方开价一百万,他能捡个大漏。

不过这块表暂时见不得光,因为来路不正,恰巧王营玩表的圈子里有个人丢了这么一块表,王营自然知道这件事。

而且王营也看过这块表,和卖家发给他的照片一模一样。

虽然这表王营就算买下来也无法戴出去,但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买来只是收藏,又不是日常戴的。

过几年,等这事风头过去,王营自然可以说是从其他渠道买来的,反正只是古董表而已,又不是限量的,就算是洗白了。

按理说这种事王营是不会和廖东说的,但万事有意外。

王营是真的喜欢这块古董表,拍戏间隙也不忘拿出照片欣赏,恰好被廖东看到了。

廖东何等聪明,三言两语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立刻发现了问题。

廖东倒是不懂古董表,但是他对这个套路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是一个骗局。

有人管这招叫“五法五天”,相传很久以前,佛家用的都是小乘真经,只渡己不渡人。

这时候有个人意外获得了一卷大乘真经,经过高人勘验,发现是真经。于是各方住持和信徒纷纷前来请讨。这人将大乘真经卖了五天,分别卖给五位富翁信徒,并嘱咐几位买家,千万不能炫耀,只能默默自己参悟,不然有可能泄露天机。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照办,然后这人收钱之后,飘然远遁。

五部佛法,卖了五天,五法五天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但五部佛法都是假的,只不过有高人背书,买家以为是真的而已。

事情过得太久,故事细节均已不可考,但在老千这行里,这招却是实实在在流传了下来,前世廖东也曾经用过。

这么说可能不够直观,拿王营这块古董表举例,很有可能就是古董表的主人遇到了什么问题,急需现金,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联系一个廖东以前的同行,复制了几块仿制品,以丢表的名义把这些仿制品低价卖出去,到时候古董表的主人再和老千分账。

至于他们想要骗几个人,那就看他们有多贪了,或者说看玩表的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起贪念了。

最后买到假表的人以为自己捡了漏,肯定不敢轻易示人,更不会拿出去鉴定。等过几年就算有人发现表是假的,也无处申冤,老千早就跑了,他们也不会想到是古董表的主人设的局。

反而因为自己买的是赃物,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廖东只是点了王营两句,王营自己就去调查了,果然,他发现古董表的主人最近生意出了问题,急需大笔现金周转,这才打消了捡漏的想法,但也难免心存疑惑。

今天他来感谢廖东,正是因为之前联系他的那个卖家突然消失了,而古董表主人的资金也突然到位了,王营这才相信,当然他也避免了一百万的损失。

廖东笑笑,“举手之劳嘛,古董表这玩意还是太容易打眼,一般我都不敢轻易碰。”

王营也有些心有余悸,“是啊,这次差点就着了道,这帮孙子也不怕进去?”

“怕什么?诈骗才能判几年?到时候找一个人出来顶罪就行了,上下打点一番,搞不好还能缓刑呢。”

“嗨。”王营郁闷得直拍大腿,不过他突然看了廖东一眼,“你怎么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呢?”

问完之后,王营又觉得不好,人家廖东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这么问有点不信任廖东的意思……

廖东倒是不在意,借口他早就想好了,“我以前上过一回当,所以才去香港拍卖行买表嘛。”

这个借口滴水不漏,王营根本就没怀疑……

虽说廖东不在意,但王营觉得自己欠了廖东一个大人情。

一百万对于演员来说,可能就是一部戏,或者几集戏的事,但对于王营这种不上不下的导演来说,至少是两部到三部戏的导酬,他要想个办法感谢一下廖东。

沉吟片刻,王营抬头看了一眼廖东,“东子,只吃饭不能表达我的谢意,这样,哥哥给你加点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