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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呢,听说门房的人昨日吃酒醉了,叫那客人在门外等了足足几个时辰。”

小丫鬟又补充到,“等府上发现时,全身都湿透了。”

素日里纪言蹊待下极为宽厚,因此大家偶尔聊到八卦时并不会避讳于她,这不,又一个丫鬟闻声小声到:

“这般晚了才登门,可见是日夜兼程赶路的,还能老老实实淋如此大的雨,却无半句怨言。依奴婢瞧着,指不定就是什么穷亲戚前来投奔。”

穷亲戚?

纪言蹊正思考着这种可能性,就听见院外的两个婆子的交谈声。

“这齐王殿下生得可真是俊美,不愧为京都第一美男。”

“什么齐王殿下啊,他早就不是了!你可莫要瞎喊,小心祸从口出!”

“唉,好好的一个皇亲贵胄,如今落魄到这般模样,你瞧瞧门口那几箱聘礼,多寒酸啊!怨不得老爷不给他开门!”

是苏瑾珩!

苏瑾珩这个傻子!怕是得了消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又恐马家动作快,这才不顾风雨在夜里就求到了纪府来!

原本还带着几分昏沉的脑袋,在这刻清明了起来,纪言蹊快步走回屋子,忙将自己收拾周正,披了件披风再次出了院子。

彼时雨水还在细细密密的落下,纪言蹊像是感受不到般,手中抱着个木匣子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雨幕中。

“小姐!”

沉碧惊呼一声,忙不迭地抓了把伞追上去。

负责看守院子的护院们也瞧见了纪言蹊冒雨而来的身影,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院门口,别说人了,怕是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

“哗——”

纪言蹊早就料到这出,将手头的木匣子直接翻过来,整整一匣子银裸子哗啦啦的砸入水洼,激起片片水花。

出来做工,无非就是为了养活家中老小,加之这些人本也不是签了死契的家仆,自然不会抱有绝对的忠诚了。

纪言蹊丢下的这些银裸子可以抵得上他们一年多的工钱,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不会再抓着纪言蹊不放。

纪言蹊趁着他们捡银子的空档,立马跑出了灵蹊院,直奔前院而去。

一众护院小厮在正门的房檐下站成密密麻麻的一片,纪淮安就那样被人簇拥着站坐在一把临时加置的太师椅上,坐立不安的模样越发衬得脸色难看。

此时天已是蒙蒙亮,摊贩们陆陆续续开始出摊了,街头不似夜里那般寂静,偶尔还会有路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毕竟不好听,纪淮安不可能放任苏瑾珩就这般怵在纪家门口。

纪淮安往里挪了挪隐蔽在人群之中,临时受命的管家在两三小厮的陪同下开了大门。

苏瑾珩直挺挺的跪在那儿,晶莹的雨滴顺着湿透的披风滴落,一贯挂着温和笑意的唇瓣冻成了青紫色,垂在身侧的手也都是苍白的雪色。

天色尚早,天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若不是苏瑾珩背后摆着十来个绑着红绸的木箱,他这一身融入黑色的街景之中,那就当是一幅写意的水墨画。

姚管家上前轻声劝了几句,苏瑾珩却当没听见似的,俯身朝里行了大礼,字字铿锵地道明来意。

“后生苏瑾珩,今日特意前来求娶贵府五姑娘,万望纪大人应允。”

“哪有公子这般自己个儿上门提亲的?”

纪淮安佯装不在,姚管家便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婚姻之事乃是两姓之好,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这般于理不合。若是公子真心倾慕府中小姐,不若准备齐全些再登门吧?”

“是,今日没有父母宗亲,没有喜媒为证,没有十里红妆,只有我的一腔欢喜和一颗真心。纪大人,我今日前来,无人为证,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苏瑾珩的心意。所以云澈斗胆,替自己前来求亲,还望纪大人成全。”

姚管家颇为为难地往里瞄了一眼,见纪淮安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又叹了口气道:“苏公子,府里主子们这个时辰还未起呢。小的也跟您求个情,请您莫要为难小的们了。”

苏瑾珩恍若未闻,俯声又行一礼,“望纪大人成全。”

“苏公子何须如此?”

女子脆生生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直达耳际,在这样的环境中,别有一番味道。

苏瑾珩抬头,正好瞧见纪言蹊裹着披风冲入雨幕的模样,她大步奔来,跨过正门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翻飞的素色裙裾散落地面,似苏瑾珩画中的那朵儿昙花。

纪言蹊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她此刻这副落汤鸡的模样全然没有世家千金该有的模样。

苏瑾珩见状刚想说话,便瞧见纪言蹊素手一晃,眼前便余下了一片黑暗。

“苏公子!苏公子!”

只见,苏瑾珩就这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原本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姚管家这下才彻底惊慌了起来,赶忙伸手扶住了苏瑾珩瘫软的身体。

而纪言蹊则是起身快步折回门内,行至纪淮安面前急道。

“父亲!苏公子定是被雨淋出了风寒,还请父亲将苏公子迎入府中,请大夫来看看他病情几何。”

纪淮安闻言一愣,却并没有应声。

他明晓得苏瑾珩是前来求亲的,还放对方进了门,明明就不预备答应的事情,又何苦白白在事后落人话柄。

纪言蹊自然猜到了纪淮安的顾虑,又急忙补充道:

“这番虽说是苏公子逾理在前,但我们纪家这样的待客之道传出去也是要遭人耻笑的!

况且,不论如何苏公子都是皇室中人,即便他如今被消了玉碟,他母亲都还稳稳的坐在中宫之位上。

父亲难道就能保证,将来有朝一日,苏公子不会被重上玉碟吗?

若是今日苏公子在我们府中出了事情,皇上可会放过我们?”

情真意切,永远没有得失利弊更能说服纪淮安这样的人。

“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先将苏公子请进屋去,再请个大夫来!”

果不其然,纪淮安听了这话忙唤了管家把苏瑾珩搀进府内,而后又扭头看着纪言蹊直皱眉,“你先回去,弄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