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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了,纪言蹊才察觉有些许不妥,于是赶忙补充说:.

“见到云澈哥哥,我很开心。”

“我也是。”

苏瑾珩笑着应了句,侧头看向学堂里的人都已走了个遍,才颇为遗憾的说。

“蹊儿也快些回去吧,想必沉碧她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你久久未回待会儿该来寻你了。”

话是这般说,可拉着纪言蹊的手却并未松弛半分,便是纪言蹊这般迟钝之人也品出了些许不舍的味道。

纪言蹊点点头,淡笑着抽出手来。

“过些日子学院休沐,我想去南山寺拜拜,若是鉴远方丈有空,我也会前去叨扰他老人家一二。”

苏瑾珩哪里会不知道纪言蹊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说来,我也许久没去看望师父了。”

此时,远在南山寺的鉴远大师莫名打了个喷嚏,不必说,定是哪个臭小子又在念叨他的不是了。

所幸,这日回府李嬷嬷她们并未怀疑于她。

回到府里,一向稳重的纪择谦差点同纪言蹊撞了个满怀,吓得纪言蹊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惊魂未定地问纪择谦。

“二哥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出府?若是马房来不及备车,不若用我的马车也是一样的。”

纪择谦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一贯冷静的人如今连手脚都不晓得该如何摆放的好,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喜悦到。

“五妹妹,你就快当姑姑了。”

“当姑姑?”纪言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喜到:“相思她……”

“五妹妹没规没矩!那是你二嫂。”

“二哥哥没凭没据,明明是我先认识相思的。”

“罢了。”

许久没见过这般伶牙俐齿的纪言蹊了,纪择谦淡淡一笑,左右今日心情好也就随着纪言蹊去了。“我先去付府给岳丈报喜讯去。”

一般这种报喜讯的事儿都是写张帖子给下人送去就好了,纪择谦却非得自己前去,可见纪择谦有多么爱重付相思了。

纪择谦能待付相思这般好,纪言蹊也是十分欣慰的,于是半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呐,二哥哥的车来了,快些前去吧。莫要叫付大人久等了,免得回头还说是我耽误了二哥哥呢。”

纪择谦没好气地瞪了纪言蹊一眼,往前两步上了马车,想想又掀开帘子嘱咐到:

“五妹妹今日若是得空了,多过去陪陪你二嫂,她整日待在府上也闷坏了。”

“我晓得了。”

纪言蹊笑着应下,略微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去了付相思的院子。

付相思这段时间食欲不振,加之常犯恶心,本以为是中了寒气,今日找大夫来瞧,却不想竟是有了身子,吃惊之余隔了小半个时辰才反应过来。

这不,纪言蹊进院子时,付相思还陷在自己马上要为人母的喜悦中,大抵也是喜极而泣了,旁边的嬷嬷一个劲儿的劝她。

“二少奶奶快莫要哭了,您这般仔细哭坏了眼睛,再说了这般哭对小主子也不好啊。”

付相思听了这话才忙止住了哭,“我这也是太高兴了。”

“再高兴,二嫂也得顾及身子啊。”

纪言蹊笑嘻嘻地走进了屋,接过沉碧手中的托盘放置桌上,“呐,二嫂怀孕,我也不晓得送些什么合适。正巧库房里还有些好燕窝,这便给你送来了。”

“这般客气做什么。”

付相思嗔了纪言蹊一眼,“你的好意我自然是晓得的。”

“既然晓得,便不要与我客套什么的,给你了,便安安心心收下。”

“是是是,我收下便是。”

付相思对嬷嬷点了点头,嬷嬷便会意地将礼盒收下,然后让丫鬟上来奉了茶。“大夫说这孩子已然两月有余,还好我惯来心宽,未曾乱吃什么偏方,不然如今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纪言蹊佯装微怒地瞪了付相思一眼,“以后便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万不可再这般大意,若是伤着了我这小侄子,我可是第一个不依的!”

“我晓得了,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付相思笑笑,“对了,齐王殿下的事情,我也是近几日才听说的,我知道依着你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便给爹爹写了信前去,托他告知一些案子的具体情况于我们,希望能帮得上你的忙。”

付相思的这番话,对于原本不知从何查起的纪言蹊无疑是帮了大忙,于是她也不矫情,乐滋滋地同付相思道了几句谢,便聊起了旁的事情来。

聊着聊着,两人便又聊到了从前的日子,算来不过三载有余,大家的生活竟已发生了这般多的变化。

三年前的春天,她们都还是宁远的学生,日子算不得精彩却也平静……

这三年里,有人幸福美梦一朝破灭;有人得偿所愿的定下婚约;有人看清现实与所爱之人放手天涯;有人至今还在为爱苦苦挣扎;有人成了后宅斗争的牺牲品;也有人算计一世却抱憾而终……

时光似一轮不断前行的锯齿,推着每个人不断向前,谁也不知道前面是深渊还是美景,他们只能在迷雾中不断试探、调整。

不论世界如何变幻,坚守住自己的初心,或许才是最重要的前行之道。

城东苦泉胡同,院门被人轻轻叩了几声,苏瑾珩便连忙开了门,门外没人,只留了一封密封的信件。

苏瑾珩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拿着信件回了书房。

“给事中左,内侄涉案,张、郭自溢狱中,黄伏法认罪。”

看完后苏瑾珩便先焚去了信纸,直到火光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手旁的花瓶也应声倒地,砸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曾翔!”

想必曾翔刚开始做这种不法之事时,便已想好了退路。

牵线人张子阳、郭二在监狱中自缢,口说无凭,自然没有证据可以直接指向曾翔。

此事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作为历年主考官曾翔左膀右臂的黄昊空,便是最有可能偷题泄题之人!

如今曾翔将他推了出去,自己便摘了个干干净净,顶多也就算了是一个失察的罪名。

若是曾翔及时收手,他日后还是人人敬仰的文学大儒,没人知道这张慈祥的面孔下,藏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