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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蹊愣怔了好一会儿,直到苏瑾珩眼里的茫然越来越深,才听见她轻声道了句:“谢谢。”

谢谢你来看我,谢谢你担心我,谢谢你爱我。

“嗯。”苏瑾珩淡淡地应了声,“纪大人乃朝廷栋梁之才,此番不过是本王分内之事。”

纪言蹊笑了笑,终究没解释什么,而是屈身行了一礼。

“恭送殿下。”

那人也不应声,带着侍从自身前走过,徒留了一捧清风,带着些许萧瑟的意味。

纪言蹊盯着地上的花瓣儿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带着沉碧去了纪淮安的屋子,既然她已“病愈”便也该去看看纪淮安了。

纪言蹊没好意思空手去,便叫沉碧熬了盅参汤带去,纪言蹊进门时琼娘正把她写下的大字交于纪淮安看,瞧见纪言蹊恭恭敬敬唤了声“五小姐”便退了下去。

纪言蹊也没表现出对琼娘的亲近,淡淡地颔首应下便为纪淮安盛了碗汤递与对方。

纪淮安接过汤喝了两口,看着眼前乖顺的女儿,竟是莫名叹了口气。

“父亲为何叹气?”纪言蹊有些莫名,“可是这汤不好喝?”

“汤很好。”纪淮安摇摇头,看着纪言蹊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怜惜,“只是可惜了你和齐王殿下,有缘无分。”

纪言蹊端着汤盅的手微微一顿,好在旁侧的沉碧拉了拉她的衣角,她这才重新笑道:

“父亲这是什么话?怎的无端感慨起了这些。”

纪淮安无不遗憾的解释说:“齐王殿下日日待在与施粥棚一墙之隔的小院里,却从未显于人前过,你可知为何?”

纪言蹊大抵猜到了缘由,却还是故作疑惑地摇了摇头,纪淮安既然有意提点她,她也不好拂了父亲的心意。

况且,太聪明的人还真就不一定讨喜,从琼娘这件事儿上便可窥得一二。

“这施粥的活儿可是官吏们抢着要干的活儿,不为旁的,就因这是留下善名的好事儿。为臣,争的是功绩;为君,要的是民心。”

果不其然,纪淮安见纪言蹊摇头,不仅不恼还好心情的捋了捋胡子,轻声教她:“齐王殿下这是刻意避嫌呢,圣上正当壮年,哪里容得旁人名声太甚。他小小年纪便舍得名利二字,可见心思通透着呢,韬光养晦才是长久之道啊。”

纪言蹊受教地笑了笑,到底还是没告诉纪淮安,苏瑾珩从来就不是韬光养晦,他是真的不在乎。

名也好,利也好,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心中大义,只有黎民百姓。比起那些“聪明”的君臣之道,他要的不过是问心无愧。

君子之风,不过如此。

纪言蹊没同纪淮安多说什么,请辞后径直往驿馆的大厨房去了。

驿馆大厨房被临时征用给粥棚用了,走进去便瞧见一屋子人忙着熬粥。

苏瑾珩在前面运筹帷幄,纪言蹊也就想着能够在后院里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儿,于是就想到了来厨房帮忙。

厨房管事的嬷嬷见过纪言蹊,知道她是专程运粮前来的,对她是极为客气的。

纪言蹊表明来意后,不出所料的遭到了拒绝,还是她又再三争取,嬷嬷才松了口,却也只给了她淘米这样的轻松活儿。

纪言蹊还未洗好第一盆米,云烈便得了她病愈的消息赶了过来,一进屋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才道了句。

“嗯,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既然来了,就帮忙一起!”

纪言蹊笑了笑也不客气,叫沉碧端了盆儿米给云烈。

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既然纪言蹊开了口,云烈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学着纪言蹊的样子忙活了起来,嘴上还不忘喋喋不休的唠嗑。

云烈说,他这几日帮着难民们重建房舍,有家姓张的人家家中只剩了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大爷,其余人都在这场水患了去了,着实可怜。

上位者的一己私利,却要如此多无辜的生命作为代价,不仅可怜,更是可气。

纪言蹊如是想着,面色便多了几分阴霾。

云烈虽然猜不到纪言蹊的心思,却也知她因为此事儿不高兴了,于是忙插科打诨地说到。

“哎,小爷虽是第一次干这活儿,却是手到擒来。我这令人烦恼的智慧啊,不知道又要叫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你这智慧的确令人烦恼。”纪言蹊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从善如流地噎了回去。

“小矮子!”云烈恼怒地喊了声,见周遭的人都投来了打量的目光,又压低声音凑近到:“你就不能给我些颜面?”

“颜面你自己给自己的还少吗?”

“……”

云烈悻悻地缩回头,漫不经心地正欲重新干活儿,却不小心打翻了木盆,盆里的水、粮溅得四处都是。

好在云烈有些武功底子,反应迅速地帮纪言蹊挡了一下,不然两人离得这般近,怕是早就被水浇了个透。

管事嬷嬷闻声从门外赶了进来,瞧见洒了一地的米粮不由有些心疼。

“可惜了你们千里迢迢运来的米粮。”

“我们运来的?”

纪言蹊闻言秀眉一蹙,自觉失言后又改口问:“那我们抵达西州前,嬷嬷你们都吃什么呢?”

“先前城里早已断米绝粮了,不过好在还有些水菜。”管事嬷嬷说着叹了口气,“不过水菜也是有限的,所以还发生了许多百姓哄抢野果,结果被毒害致死的惨剧。”

水菜,是泛指所有能够种植在水里的蔬菜,大抵也因常年与水为伴,倒是不似干粮那般金贵。

纪言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再也无心在此干活儿了,满脑子都是疑惑。

云烈打翻的那盆米,是上好的京稻,这种品相的京稻供给至少是正四品往上的官员。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旁人自己种植出品质上佳的京稻,但问题就在于:

而此次朝廷拨粮都是自国库出的,并未向朝中官员征纳,这也就是说,出现在这里的米粮只有可能皇粮和纪家的米粮。

虽说此番纪家送来的米粮是纪言蹊自各个庄子收的,但是纪家所有的庄子里向来都不种植京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