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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另一头,沉碧也不满地吐槽了一路,直到进了灵蹊院嘴上都还在嘟囔着。

纪言蹊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却也没多说什么,她的确是对俞闲月多有不满,但她对纪言芙却没什么意见。

毕竟,上次若不是纪言芙给她通风报信,恐怕她现在还被长辈们蒙在鼓里。

所以纪言蹊也分得很清楚,即便她们是母女关系,纪言蹊也不会为了此事迁怒他人。

但这话纪言蹊倒是不好同沉碧说的,不然少不得又要被唠叨几句,所以纪言蹊便自动忽略了沉碧的那些个抱怨,然后乐滋滋地拉着襄儿进了小厨房。

“襄儿,今日你教我做桃花糕吧!”

襄儿的厨艺整个纪府也无人能出其右,其中桃花糕能是她的拿手好菜,纪言蹊尝过一次后便惦记上了,这番要讨好……

哦不,是要让齐云澈消火,自然是少不得多些心意的。纪言蹊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最能代表心意,所以这才想出了这招。

纪言蹊上次包饺子的光荣事迹早已人尽皆知,得知自己肩负重任后,襄儿的脸色精彩了许多,然后轻声提醒到:

“小姐,奴婢这自己动手是一回事儿,教人做菜又是一回事儿。奴婢这教学方式……怕是您吃不消的。”

纪言蹊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不会的,我又不是那般娇气的人,你只管好生教就是,莫要顾及什么身份。”

“您确定?”襄儿抬起方才还低着的脑袋,认真地打量了纪言蹊一眼。

“确定!”

“奴婢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小姐可否唤个人来帮衬一二?”

“自然,院子里的人,你随意差遣就是!”

“是。”襄儿说完,再抬头时眼神凌厉得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来人,拿戒尺来!”

“啊?”

襄儿的变脸,让纪言蹊对“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以至于纪言蹊第二日拜访洛府时,手还不太能拎得起东西。

苏奕颜自打有孕过后,倒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夫人,所以纪言蹊的拜访于苏奕颜而言无疑是极为珍贵的时光。

两人先是天南地北的聊了会儿,纪言蹊那股子兴奋劲儿过了才想起桃花糕,忙送了苏奕颜一匣子。

“我做的,你尝尝。”

糕点里大抵是加了桃花酱的,一打开便是扑鼻而来的桃花之香。

浅粉色的糕点被捏成桃花的模样,上面还特意用细竹签划出了花蕊花瓣的线条,花蕊中间还撒了几片金箔,的确是好看得紧。

苏奕颜轻轻地咬了口,随之亲热地挽了纪言蹊的胳膊,笑逐颜开道:“太好吃了,没想到言蹊手艺这般好,日后可要常常来看我!”

“阿颜说得我好似以前没来瞧过你似的。”

纪言蹊笑着正打趣苏奕颜,却突然被苏奕颜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不由皱眉“嘶”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苏奕颜吓得忙放开了纪言蹊,见纪言蹊一脸不愿多言的模样,伸手径直撩开了她的衣袖。

只见纪言蹊的手臂上满是红色的印子,那伤瞧着应当是新增的,方才消肿没多久的模样。

苏奕颜还以为是纪府里谁欺负纪言蹊了,气得差点没跳起来。

“你爹这才刚走,她们就这般光明正大地欺负你了?走,咱们去纪府!”

“阿颜,你误会了!”纪言蹊深怕苏奕颜一个激动伤了腹中的胎儿,忙拉了她的手解释说:“这不关人家的事儿,是我自己弄的。”

“这样了你还瞒着我?你自己打自己一个试试?”

纪言蹊知道,这下自己不说清楚些,苏奕颜恐怕不会轻易相信,于是这才不自然地抓了抓脖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全。

只说自己昨日叫婢女教自己做糕点,奈何自己又是个手笨的,浪费了不少食材不说,还将厨房弄得乱七八糟的。

最重要的是,忙活了一下午,连一盘像样的东西都没做出来。

结果哪晓得那婢女一认真起来,竟是抡着戒尺就给了她一顿揍,力气大得旁边的丫鬟拦都拦不住,不过也好在婢女的严厉,这才让她捣腾出了两匣子糕点来。

“什么?”苏奕颜吓得张大了嘴,“你这主子做得也太没架子了吧?连丫鬟都敢揍你了?”

“自然是事出有因了。”

纪言蹊笑笑,将后来的事情也一同告知了苏奕颜。“襄儿是我从牙馆买回来的,她们这些姑娘呀在牙馆里都是经过训练的。襄儿说,她们以前的师父便是这般教的,所以她还以为普天之下的师父都是这般教徒弟呢!”

听了这话,苏奕颜倒是消停了,只是垂了垂眸说:“倒是个可怜的姑娘。”

“是啊。”纪言蹊深表赞同,“所以啊,你说我还摆个什么架子?”

苏奕颜撇撇嘴,只当方才自己没说话,“不过你也是,为了一匣子糕点伤成这样,值当吗?”

“值啊,只要阿颜喜欢吃,便值了。”

“你惯是会哄我开心!”苏奕颜说着瞪了纪言蹊一眼,话虽是这般说着,可那笑容倒是又灿烂了几分。

两人也没继续在这件事儿上纠结,东拉西扯地聊到了朝政上,苏奕颜正说着起劲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神秘秘地凑到纪言蹊耳边小声道:

“这次等你父亲回来,怕是又要升官了。”

纪言蹊正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清离了!”

苏奕颜一脸理所应当,“听说啊,这次这治患的任务本来应当是工部乔侍郎领着的,可中途了却被季王给否了。说是乔侍郎武官出身,有勇无谋,担不得这般重任。后来又有人举荐你父亲,说他曾有过成功治水的经验,然后父皇便拍板让你父亲领队去了。”

季王这个人物,纪言蹊是听说过的,当今圣上的第四子,宠妃洛贵妃的儿子,向来以狠绝着称。

听苏奕颜这般一说,明显这位乔侍郎被季王针对了,可为什么呢?

按理说,季王一系向来亲武臣,为何独独这位乔侍郎被排挤在外呢?

再来,即便轮不到乔侍郎,也不该落在纪淮安头上啊。

这等治患的工作,本就该给那工部领去才对啊。

纪言蹊越想越不对劲,难不成……

纪淮安如今已投入了季王一系?!那岂不是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