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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常年习武的缘由,齐云澈的肩膀有些硬,倚靠起来并不舒服,可却叫人觉得十分的可靠和安心。

或许是夜晚的宁静让人冲动吧,纪言蹊伸手抱住了齐云澈的胳膊,连带着语气都比平日更娇柔几分:

“云澈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好不好?”

“好。”

齐云澈也伸手微微扶住了纪言蹊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思索片刻后温声讲起了故事。

纪言蹊悄悄扬头看了齐云澈一眼,彼时他也正好低头,两道视线默契地在空中相遇。

纪言蹊看见那人面容绝美,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中更显淡薄,他的眼眸之中没有月色,只有……

自己。

慌乱的收回视线,纪言蹊却不敢再抬头,生怕被那旋涡般深邃的眼眸吸去了魂魄。

那人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齐云澈讲的是他在兵书上瞧见的一个故事,纪言蹊对这个故事并不太感兴趣,没等他讲到一半,纪言蹊便睡着了。

纪言蹊临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前朝后宫,真是没意思极了。”

待他再低头时,纪言蹊已经睡着了,静谧的月光透过薄纱落到她略显稚嫩的侧脸上,竟叫他品出几分恬静的味道。

齐云澈就这般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沉睡的女孩儿,眼眸中流露出万千思绪,他的五妹妹当真就这般反感前朝后宫的日子吗?

等纪言蹊再次醒来是在床上,看看日头已是第二日,她连忙唤了沉碧进来,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沉碧便明了的递了封信给她。

信是齐云澈写的,说是昨夜昙花未开,自己也不好多待,于是天还未亮便先行离去了。

又嘱咐她今早起来喝些御寒的汤药,莫要着凉了,还说这次是自己莽撞了,来日定会补偿于她。

收到信的纪言蹊有些失望,她还以为真的能瞧见昙花一现呢。

但念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过了不一会儿,她便又活蹦乱跳地去了学院。

而京都另一头的敬华馆就比较难了,云烈一大早就被吵醒了,原因是齐云澈昨夜没瞧见花开,自觉有愧于心爱的姑娘。

于是送昙花回来时,顺便遣了两个画师过来,要这两个画师轮流观察这昙花,待花开之时将其神韵画下。

等他们画好后,再送去首饰铺子按照昙花的模样给那姑娘打套首饰送去。

英霆院里的护卫都是这次云烈打云苍带来的,肩负保护云烈的重任,素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主儿。

再加上他们都是新来的,没见过齐云澈身边的人,如今哪里能由着不认识的人说送人进来就送人进来。

于是两边的人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云烈起来一听就叫管事安排两位画师住下,然后打着哈欠跟澄明抱怨说:

“好了,我这儿都安排妥了,你且回去复命吧。随便帮我骂云澈一句,见色忘友的家伙。”

处理完这些,云烈也睡不着了,由着贴身小厮服侍自己换好衣物便直接去了学院。

马车行至学院门口时,云烈正巧遇见了落单的纪言蹊主仆,纪言蹊也瞧见了他,可却像是没瞧见似的扭头就要走。

云烈见状,心中十分不忿,“喂,小蹊蹊如今瞧见我可是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了?”

“你不是不搭理我吗?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我不理你,你就不理我了?”云烈还是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那你惹我不快了,还不能让我使使性子?”

这般理直气壮的话倒是逗笑了纪言蹊,“我那支簪子本就是买给我贴身侍女做礼物的,你给了这个银子叫我怎好转赠他人?所以这银子自然是要给你的,你又有何好气的?”

纪言蹊这样一解释,云烈将前因后果一串倒是想通了,心情也顿时明媚下来,可嘴巴还是不依不饶的提着要求: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再不原谅你反倒显得我小气。那这样吧,你晚上陪我去逛逛京都夜市,我便原谅你。”

“夜市?”纪言蹊秀眉微蹙,颇有些为难的样子。“可我晚上是要跟府里的马车回府的。”

“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夫子罚抄书了,你到时候同马夫说你晚上得留下来抄书,请他先将你那些姐姐妹妹的送回府不就行了?左右到时马车不许入学院,我们逛完夜市我再送你回学院就是了。”

纪言蹊瞪了眼云烈,“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不是诋毁我的名声吗?这话传了出去,我这面子要是不要了?再说了,近日夫子哪有惩罚于我?”

“你本来就没什么面子……”

话说了一半,云烈又忙在纪言蹊警告的眼神中改了口。

“我的意思是……嗯,不过托词罢了,你又何苦认真。你要真是不愿的话,那就说留下来帮夫子整理书籍?就报秦夫子的名字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可是……”

见纪言蹊还在犹豫,云烈又继续引诱到:“近日有一队从楼兰来的表演班子,跳的舞蹈极为别致,你不想去看看?”

纪言蹊闻言眼前一亮,终是答应下来,“那你可得帮我打好掩护。”

“放心吧,小蹊蹊。”

云烈倒是有些日子没逛夜市了,此番邀了纪言蹊一同前往,心里更是高兴。

不过他若是早知道纪言蹊这惹祸精的本质,怕是就不会跟纪言蹊出门了。

可这世间最有趣的,便是万事无先知。

……

夜晚的京都还如印象中那般热闹,楼兰那充满着异域风情的舞蹈,更是为这个夜增添了几许沸腾之意。

楼兰人各个皆是高鼻阔目,生得格外好看,他们的服饰也十分别致大胆,因此所到之处皆是人满为患。

漂亮的舞娘身着红色薄纱,上身仅着了一条抹胸,诱人的水蛇腰随着音乐摇曳生姿,叫一众男子看得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