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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恩仇记223 李天白费心解危难

李天白气忿忿地到了县衙门前,只见衙门首站着六七个衙役,都威风赫赫,不准闲人在附近站立。李天白上前,同一个衙役拱了拱手,问道:“请问大哥,有一个褔山旅店住的姓魏的老头儿,刚才被这里给传来了。我可以进去见一见他吗?”

那门上的衙役认得李天白,就是昨天在这里打过官司的。因见李天白穿得还很整齐,便想他大概肯花几个钱,就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冷淡地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上班房里问问去。”李天白拱手道了一声谢,就进了衙门,只见南房便是班房。李天白走进去,就见这房子分着里外间,里间屋里有十几个人,有的在那里写公事,有的在那里谈天。李天白不敢直进里屋去,只在外屋一站,就有一人黑着脸,向李天白问道:“你有什么么事?”

李天白拱了拱手,赔笑说:“因为我有一个世交的叔父魏铭远,刚才被这里传来了。我打算过完堂之后,见一见他。”说时由身边摸出一块银子来,递给那个官人,说:“这是我的小意思,请你收下吧!”

那官人把银子接到手里,手就揣在袖子里,脸上立刻露出来些和悦的颜色,问:“你姓什么?”

李天白说:“我姓李,跟我魏老叔是一路来的。”

那官人点头:“我知道,昨天你不是还过堂了吗?”

李天白点头:“正是。”

那官人扬着头想了一会儿,便说:“你的事是完了,现在你要走也不要紧了。就是那魏铭远,他被女贼给叼上了,说他早先也是江湖大盗,所以县太爷才把他抓来。可是,我想若是没有什么证据,也不要紧,顶多在监里多押几天,也就放了。”

李天白问:“若是押在监里,我们可以给他送饭吗?”那官人点头说:“那当然可以,我能给你在管监的那里疏通疏通,不过你得花几个钱。”

李天白说:“钱倒不要紧。”又掏出一锭银子来交给他。这个官人笑了,连说:“你放心吧,你就在这儿等一等。回头他过完了堂,我叫个人带你去见见他得了。”

李天白拱手道了一声谢,就在旁边一条板凳上坐下。

那官人进里屋去了。接连着又有一些人到这里屋来打点官司、询问案情,总之没有一个不花钱的。李天白不禁暗暗叹息,同时又想:以小可以喻大,知县衙门里的官人是如此贪赃受贿,刑部里恐怕尤甚。将来我若到了北京,表叔若给自己在刑部安置这么一个事情,那自己如何能做?

想了一会儿,忽然那刚才受了银子的官人出屋去了。又待了不多时间,那个官人回来,还带进一个衙役来,向李天白说:“你要见姓魏的不是,你跟着这位去吧。”

李天白跟着那个衙役出屋,一直到了监狱。

此时魏老镖头已然过完了堂,被押在狱中。李天白在铁栅栏外,见魏老镖头身带铁链,不禁心中一阵气愤、难过。

魏老镖头此时倒像不怎么伤心,他望了望李天白,便说:“李贤侄,你看,我活了六十多岁,生平没做过犯法的事情,想不到如今倒叫人给押在监狱里了!”又说:“你来得很好,我这官司不要紧。那县官倒打算叫女魔王把我拉上,说我早先也做过强盗。可是那女魔王跟那姓曹的到底是江湖人,有些义气,他们知道我平生是个好汉子,当堂说:我们跟姓魏的有仇,我们杀不了他,将来也有人能杀他。可是我们不能诬赖他。”

李天白听了,才略略放心,说:“既然如此,又无凭无据,县官为甚么还要把魏老叔押起来呢?”

魏老镖头笑着说:“他要押我,我有什么法子呢?”又长叹了口气,说道:“总而言之,事到如今,我舍不得把孙女给他们,也得把钱给他们了。好在我离开家里时,还带着四百多两银子,你回去跟晓荷要过来,替我在衙门里打点打点。每天再给我送些饭来,只要不叫我死在监里,我就甘心。要不然……”说到这里,把牙咬了咬,瞪着两只熊彪彪的大眼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天白劝慰魏老镖头道:“老叔现在就不必生气了。只盼老叔能够两三天内,出得狱来,就好了。”

魏老镖头慨然说道:“就是出了监狱,恐怕我也不能活多久了!晓荷和她奶奶,你就多照应她们吧!”

李天白听了这话,也不禁辛酸。才待用话安慰老镖头,忽见旁边看狱的人走过来,说道:“得啦得啦!话也说够了罢?他这么大的年岁,也应当叫他歇一歇了。你也替他想个办法,尽这么说,能顶得了什么事?”

李天白遭了这番奚落,只得辞别了魏老镖头,一路愁眉不展地回到福山旅店里。到屋内见了魏老太太和晓荷姑娘,就把自己刚才到监里看见魏老镖头的情形,全都说了一遍。魏老太太和晓荷姑娘听了,又气又急又悲。

李天白见魏老太太胸口痛得很,便叫店家请医生,给魏老太太看了病,又抓来药。向店家借了个小黄土炉子,晓荷姑娘就在屋里给她奶奶煎药。

李天白又叫店家给预备两样菜,回头好给魏老镖头送往监里去。

李天白见眼前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便回到自己屋里。躺在炕上歇了一会儿,就想现在自己手下所余的银钱不多,决不够打点官司之用;虽然魏老太太手里有钱,可是自己又不愿向她开口,就想把自己那匹马卖了,得个三四十两银子,给魏老镖头花在监里。因此打算回头监里送饭回来,到马店里去问一问。

又躺了一会儿,忽听窗外有人轻轻地一声咳嗽。李天白赶紧站起身来,就见房门一开,晓荷姑娘进屋来了。虽然这两日李天白不断与姑娘见面,但他从没敢正眼看过姑娘。如今见晓荷姑娘真是憔悴了,穿着一件青绸子的汗衫,青布裤子,头上的发也很散乱,脂粉也没有擦。虽然是容貌依然秀丽动人,但决不似春天在魏城县长春寺初次相遇之时那样的华艳了。

晓荷姑娘此时手里拿着一个沉重的包儿,放在桌上,向李天白说:“这是四封银子,大概是二百两,我爷爷现在监里,没有钱打点怕不行。我想李大哥身边大概也没有什么富余钱,所以我拿过来,给李大哥先用着。”

李天白点头答应,说:“刚才魏老叔也跟我说了,叫我拿钱给打点打点。不过我出来时实在带着钱不多,刚才我就想跟姑娘要,但我不好出口啊。”

魏晓荷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李相公也太客气了。现在是办我们的事,难道还能叫你跟着在银钱上为难吗?何况我们这次出来,还带着四五百两银子。”又说:“这次若不在路上遇见李相公,我们说不定落到什么地步了!为我们的事,耽误李相公往北京去,我们的心里,就已然万分的难过了!”说到这里,眼睛红了,李天白也不住叹息,低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