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现在哈迪麾下的小领主之一。
能力相当不错,年轻又上进,可以说是哈迪的军队体系中比较重要的一颗棋子。
顺着这声音的来向,哈迪走了过去。
然后便看到一身黑色衣服的艾布纳,正用双手,忿怒扯着大哥的领口。
他的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
五天就能从鲁易斯安郡那边赶了过来,想必是不眠不休,换了好几匹马才能做到的。
“算了。”哈迪走上去,拉开了两人:“艾布纳,冷静些。”
“领主!”艾布纳眼红红地看着哈迪:“我就是不明白,父亲几个月前都还好好的,我参加王城朝议大会的时候,还和他聊天来着。这才一转眼的时间,人就没有了。”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一个在战场上砍翻了无数敌人的强者,此时却哭得像是孩子一样。
冯布一脸黯然地看着地面,他无助地嘀咕道:“我也想帮父亲的,我也派人手去求助哈迪阁下了,但三个信使都失踪了,我们本地的光明神殿牧师又治不好父亲,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三个信使不行,你不会派一支轻骑兵出行的吗?”艾布纳红着眼睛,看着对方:“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都想不到。”
冯布的身体,一下子就定住了。
随后他的眼中充满的懊悔,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城堡后院,连客人都不接待了。
艾布纳抹了一把眼泪,走到哈迪面前说道:“家里的丑事让你见笑了,领主。”
“不用想太多,即使冯布早一个月把我请过来,我也未必能救得了你父亲。”
“为什么?”
在艾布纳看来,哈迪有通天手段。
即使他救不了,但他可以去找光明教庭啊,以他和女教皇的关系,绝对一请一个准。
哈迪小声说道:“你父亲已存死志。”
艾布纳猛地看向哈迪,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为什么,家里好好的,他为什么要……”
“权力变更,他需要自己死掉,领主的权力才会过渡到你大哥的手上。”
艾布纳嘴巴张了下,随后又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都已经是小领主了,他很清楚权力这种东西有多吸引人。
也明白一个人占着权力不放,真的会影响到继承人对其的看法。
随后他苦笑了下:“父亲还真是宠大哥啊,为了帮他铺路,连自己死掉这事,都能想得到。”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嫉妒,以及委屈。
凭什么自己就得出去奋斗,然后大哥就坐享其成。
只是随后,哈迪拿出一个小小的灰盒子。
“这是你父亲中途清醒时,派心腹悄悄送到我的庄园里,让我转交给你的。”
哈迪把小盒子塞到了艾布纳的手里。
艾布纳本身来不想打开的,但好奇心还是促使他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只是他现在手颤抖得厉害,盒子又有点滑,开了三次也没有成功。
他有点尴尬,也有点难受,只得找话说道:“这么小的盒子,也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不过只要是父亲留给我的,我都愿意好好保存。”
第四次,他终于将小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有块白色的丝绸,透过半透明的丝绸,以看到里面有片紫色的花瓣。
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那种。
看到那片花瓣,艾布纳猛地盖上,然后抱着盒子走到一旁,先是全身颤抖,然后使劲忍着哭腔。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悲伤让他根本无法操制自己,发出了一阵阵类似野兽呜咽的声音。
很难听。
哈迪轻轻叹气。
一个小时后,葬礼如期举行。
土坑已经挖好了,棺材还没有盖上。
每个前来吊唁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束白花,依次走到棺材前,将花放进棺材中。
很快就轮到了哈迪,他将白花放了进去,看着里面躺着的老佛吉尼亚。
他的脸色青白,人也瘦得脱了相,却很安详的样子。
“去到了冥府,和娜芙蒂女神说,你认识我,她应该会给你一些关照的。”
然后哈迪笑了笑,没有多少悲伤。
毕竟他很清楚,在有了冥界之后,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要去冥界中再生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灵魂化作魔力粒子了,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此时全场最轻松的人是哈迪,也只有他在笑着说话。
但没有人指责他。
作为弗朗西实质上的大领主,茜茜女王的情夫,精灵女王的丈夫,精灵族的亲王,哈迪可以说是只手蔽天的存在。
他只要不刻意捣乱,别说他在灵棺前笑着,就算他在佛吉尼亚领主灵棺前高唱一首小黄曲,也没有人会指责他。
只会说他很有想法,让沉闷的葬礼变得开心起来,死者地下有知,看到这一幕,也会开心的。
最后,佛吉尼亚的灵棺下葬了。
人们渐渐散去。
红着眼睛的艾布纳找到了哈迪。
“领主大人,关于父亲的死因,你应该有点线索了吧?”艾布纳低头恳求道:“请告诉我是谁做的,不杀了他,我愧为人子。”
哈迪摇摇头:“他走了。”
“去哪里了?”
“魔界。”
艾布纳愣了下,随后眼神变得很坚定。
“能告诉我凶手的名字吗?”
“初步判断是阿贝伦大主教。”
艾布纳眼睛缩了一下:“以前的亲王阁下?”
“对。”
艾布纳哼了声:“他不是死了吗,愿来是假消息啊。”
他没有怀疑哈迪说谎,也不会怀疑哈迪。
因为哈迪和老佛吉尼亚关系非常好。
即使哈迪成了大领主,他在老佛吉尼亚面前,都是以‘家臣’自称的。
就因为当年老佛吉尼亚帮助过他。
在这点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很敬佩哈迪。
包括哈迪的敌人。
“你不是他的对手。”哈迪小声说道:“他的实力变得很强,虽然还不是我的对手,但对付你却绰绰有余了。”
艾布纳重重一拳砸到了旁边的石墙上。
随后他问道:“他是怎么给父亲下毒的?”
“应该是一种有传染能力的邪神力量。”哈迪指了指城堡:“另外,这股力量在这里面还有残留。”
艾布纳微微眯了下眼睛:“还有谁中了招?”
“你未来的大嫂。”
艾布纳转身就走:“这不关我的事情了,哈迪阁下,你随意就好。”
他的意思很简单,哈迪如此处理这里的人或者事,他都不在意。
他已和这里切割了。
其实艾布纳已经感觉得出来,父亲的死,多多少少和大哥有关。
看到他如此,哈迪顿时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