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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夏冲进苏文鸢怀里,抱着她瘦削的身子,哭得不能自抑。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止住悲愤,抹掉泪水,她抬头看向苏文鸢。

苏文鸢不错眼地看着池夏,眼中含泪,嘴角却弯了又弯。

手背一片青紫的左手,在池夏的背上又抚又拍。

在池夏走进病房的时候,白晥暂时离开了。

这会儿去而复返,带着几个金发碧眼的白大褂,走进病房。

白大褂们对苏文鸢重新做了检查,评估了她的身体现状。

得出的结论,让池夏一颗紧紧揪在一起的心脏,有了片刻的舒缓。

苏文鸢的身体体能恢复得不错,接下来,只要慢慢养着。过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没有人跟我说过,妈妈的眼睛......”病房外,池夏看着白晥,痛声道。

“池夫人被送来的时候,左眼受了重伤,情况只是暂时稳住。上一次,情况突然恶化,差点危及生命。多亏了那味禹芒,才保住了池夫人的右眼。澜哥不让告诉你这些,你知道了,除了担惊受怕,并不能替池夫人承受这个痛苦。”白晥平静地说道。

池夏沉默了一会,随即释怀。

白晥说的没错,她无法代替母亲受罪。

不过幸好,母亲活下来了,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次日上午,池夏带着苏文鸢,坐上了回航的飞机。

随机护送她们的,是带着一大件行李的白晥。行李中,全是苏文鸢每日要服用的昂贵药品。

登机前,池夏接到了一通来自池钟鹤的电话。

她想了想,没有接,直接忽略过去。

关于父亲,她想问问母亲的意见后,再做安排。

前一晚,考虑到苏文鸢的身体状况。池夏并没有再主动跟其聊起,关于她伤情的缘由细节。

她隐隐觉得,关于苏文鸢受伤的始末,以及幕后黑手。苏文鸢定是知道什么,却不愿过多提起。

寥寥几句只是意外,便一笔带过,似乎有意隐瞒。

不过看在苏文鸢精神状态还不错,整个人没有因为受伤而萎靡。

这个事情,池夏只得暂时按下。待过些时日有机会了,再跟苏文鸢细细聊过。

那些伤害苏文鸢的人,她没打算轻易放过。

飞机上,池夏还没想好怎么试探,苏文鸢已主动开口。

“我失踪这么久,把你们都急坏了吧。爸爸跟弟弟,都还好吗?”

苏文鸢脸上的关切跟温柔,真真切切。

也让池夏对池钟鹤的最后一分怀疑,弥散殆尽。

下机后,池夏重新打开手机,一则消息跳了出来。

【夏夏,爸爸对不起你们。本来,就快要找到妈妈了。就差一步,我又把她弄丢了。】

一丝异样,从心底划过。池夏还没能抓住那是什么,便已消失不见。

她正要回个电话过去,想了又想,还是回了条消息。

【爸爸,我找到妈妈了。晚上,我们家里见。】

三个人坐着摆渡车,来到出站口时,一辆七座的商务SUV就停在旁边。

白晥熟练地拖着行李往车旁走,边走边回头,“确定是去Y城吗?我送你们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可以自己打车......”

“别废话......”白晥下意识地怼了一句,意识到苏文鸢在一旁,他调整着语气解释道,“白先生交代过的,必须把你们安全送到你想去的地方,你不想连累我回去受罚吧。”

“有劳了。”池夏也不多废话,带着母亲上了车。

池夏看着苏文鸢熟睡过去的安详侧脸,头疼苏家的变故,该怎么跟母亲提起。

窗外的景色,向后方退得飞快,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先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如果有急事,澜哥会找你。”将她们送到小区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白晥低声交代了一句,直接开车离开。

到家后,池钟鹤开的门,饭菜的香味随即飘散出来。

看见苏文鸢时,他眼中的心疼与欣慰交织的复杂情绪,毫不掩饰。

池夏快速扫了一眼鞋柜下与屋内视线可及的地方,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提前对父亲做了预警,池钟鹤就算曾经再混蛋,此时也该懂事吧。

“小糯米呢?”苏文鸢柔声问道,被池钟鹤搀扶着,在主卧床上躺下。

“保姆带出去晒太阳了,过一会儿就回来。”池钟鹤偷偷擦着眼泪,握着苏文鸢的双手,在她身边坐下。

池钟鹤陪苏文鸢说话,池夏放好行李,便去超市买点东西,顺便去趟家政跟网安公司。

同时,她也想给父母留点空间,好好说说话。

虽然白辰澜没有催她,池夏也知道,自己在家里呆不了几天。

苏文鸢回来了,她该继续还债了。

池钟鹤是男人,很多事情上,难免粗心。

临走前,池夏想要亲自动手,把苏文鸢的日常生活安排好。

拎着两大袋东西,满载而归。刚出电梯,池夏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

“池钟鹤,我已经装聋作瞎,接纳了你儿子。你还要我怎样,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池夏心中一惊,扔下手中的东西,急忙冲进大敞的家门。

一眼就看见苏文鸢站在主卧门口,佝身扶着墙,怒视着池钟鹤的方向。

她左眼空洞,右眼通红,泪如雨下。

池夏急忙扑到苏文鸢身边,扶住她,“妈妈,出什么事儿了?”

苏文鸢看了池夏一眼,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我回房间冷静一下,你也别来吵妈妈。”

说着,也不再理会池夏。自顾自进了主卧,顺手反锁上了门。

池夏回头,神情复杂地看向池钟鹤,发出诘问,“爸爸,你又做了什么,让妈妈生这么大气?”

池钟鹤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苏文鸢那句“你儿子”惊到了他。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苏文鸢发火。

他一直以为,她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子,没有脾气。

他错了!

池夏皱眉,看着沉默不语的池钟鹤,正想继续追问,另一侧的婴儿房,门开了。

池夏扭头,就看见一身居家打扮的张窈,抱着呀呀学语的池北棠,走了出来。

脚上,穿着一次性的拖鞋。

原来,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