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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听着,却只是相视笑笑,并没有将此事往心里去。

——毕竟他们还实在是太小了。

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爱?顶多就是喜欢,是好感。

兄妹之间的喜欢,那是很正常的一种感情。

但顾自秋却是久久无言,因为就在刚才,感受着自己心间的悸动,他很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对顾锦礼的感情,似乎并不纯粹,算不得多清白……

倒不是说他对顾锦礼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管着她,教着她,拉扯着小丫头的心智成熟一些,带着她长大。

摇了摇头,他有些无奈的自嘲一笑。

自己只是一个五岁小童,更别提顾锦礼更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奶娃娃。

这算怎么回事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把这归于两人朝夕相处,在不知不觉间培养而来的兄妹情。

不过这份感情究竟是怎样,他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

一来是两人的年纪还小,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谁也不确定这份心究竟会不会随着时间而产生变化。

二来则是……他身负血海深仇,大仇未报,如何能够去想那些美好的东西?

见顾自秋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顾锦礼抿了抿唇,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自秋哥哥是在生气吗?因为她……?

吃过饭后,李巧桃和田氏、吴氏收拾着碗筷,赵小花和顾雪梅便打扫院子里的卫生,男人们都喝了些酒,这会儿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到了房间里去小憩片刻。

李小彦想跟顾四安、顾五临、顾自秋还有顾锦礼一起玩,但却有些胆怯,只是远远的跟着他们。

“哎,小妹妹,看好了,五哥给你堆一个比这个雪人还要大的雪人,如何?”顾五临吃饱了饭,这会儿感觉自己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当下就指着早上顾自秋带着顾锦礼堆的大雪人,兴冲冲道。

“好呀,不过再大的雪人,只靠五哥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顾锦礼回过身去,笑着朝身后的李小彦招手:“李小彦,咱们一起来堆雪人吧?我四哥和五哥也会一起哦!”

李小彦吸了吸被寒风冻的有些疼的鼻子,呆愣愣的看着顾锦礼。

小孩子是很纯粹的,这会儿顾锦礼不过是对着他笑笑,释放着善意,他就觉得顾锦礼笑起来好漂亮,像个仙女儿似的。

——虽然,顾锦礼确实很漂亮。

他点了点头,小跑了过来。

“四哥、五哥,你们先和小彦一起堆雪人哦,我和自秋哥哥有些话要说,很快就过来给你们帮忙~”顾锦礼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拉着顾自秋走了。

两个孩子一路走到了牛棚边,顾锦礼这才停下了脚步。

“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顾自秋不明所以,因为今天中午对自己感情的突然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木。

顾锦礼嘟了嘟嘴巴,不满道:“自秋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呀?”

“生气?我生什么气呀?”顾自秋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但是想到刚才几个哥哥说的话,他还是强行将其压了下去。

小丫头见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硬邦邦的模样,气的跺了跺脚:“你还说你没有生气,你都不笑了!”

“小气鬼!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嘛!”

见小丫头明明是道歉,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顾自秋再也忍不住,眉眼一弯,笑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呢?我真没生气。”

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气我自己啊——

顾自秋到底是没有敢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

这种隐秘的感情,就让他压在心底吧。

小丫头正是无忧无虑,最快乐的年纪,不该被这种事情烦恼牵绊。

如果未来有一日,他们长大了,而他也正好完成了自己的复仇,待到那时,若是自己心中的情谊仍在,那他再说出口,便也不晚。

顾锦礼歪着脑袋看他,虽然看出来他心中藏着事情,但她也不认为自己就刚好有能力能够替他分忧。

既然无法替他分忧,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假装不知道。

“自秋哥哥,既然你不生气了,那……咱们回去堆雪人吧?”

“堆什么雪人,你上午又是堆雪人,又是打雪仗的,不怕冷了?”顾自秋眯了眯眼睛,眼底似有危险的光一闪而过,小丫头便不自觉的缩了脖子。

“若是出了汗,湿了衣裳,风再一刮,就要染风寒了。”

“不允。”

“哼……不允就不允……”小丫头不服气的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心里也觉得纳闷,明明顾自秋也没有打骂过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害怕顾自秋会生气。

尽管心里认怂了,但顾锦礼还是认为,自己这只是从心而已。

被顾锦礼这么一打岔,顾自秋倒是不再去烦恼那些有的没的了。

两人一起低着头给几头牛顺了顺毛,顾自秋又陪着顾锦礼去看了驴哥儿和驴姐儿。

当初李保家从别人家借回来的母驴,在配了种以后就被送了回去,现在这两头驴栓在一起,朝夕相处,倒是又处出来感情了。

“驴哥儿,驴姐儿,你们加油呀,争取来年能够生下一窝小驴宝宝。”

“哎呀小丫头,那必须的啊!要不然都对不起你给我们喂的草和那么好喝的水!”驴哥儿高高的仰着脑袋,那模样得意洋洋,十分自信。

顾自秋虽然听不懂它说话,但是这驴子的表情越来越人性化,他只是看看,就能猜到个大概。

“小妹妹,你觉不觉得所有的动物到了咱们家之后……就变得越来越通人性了?”顾自秋对于自己的这一发现早就心存疑惑,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思来想去,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一定和顾锦礼有些关系。

顾锦礼点了点头,一派天真道:“真的哎,自秋哥哥,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嘿嘿,是不是因为我能跟它们说话,所以他们就越来越通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