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咱们不说这些生气的事情。”
误会解开,李保家的脸色好多了,虽然被李翠芳从中作梗,但好歹自己心心念念的闺女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桃儿,难得回来一趟,你和多福就带着孩子们在家多住几天吧。”
“爹,等以后有机会的吧。”李巧桃也想在爹娘身边多待几天,但现在很明显不是个好时候:“我家的地窖里存了不少粮,没人在家守着我不放心。”
“对了,我刚才已经跟娘说过了,我给你们送过来的米面油肉一定要放好,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去,更不要拿出来分给别人。”李巧桃说着,又从自己的怀里摸出十福子,塞到了自己两个哥哥的手里:“大哥、二哥,这么些年没有来往,你们可别生我的气。”
“我也不晓得你们家的粮还够不够吃,索性给你们些福子。”
李大力和李二力对视一眼,一同垮下了脸,严厉道:“你大哥二哥还能干着呢,啥时候用得着你这个小妹妹接济了?”
“赶紧把福子收回去,你们一家上下这么多张嘴,别有点就乱花。”
见哥哥们把福子又给塞了回来,李巧桃抿了抿嘴,她原本也是想着给他们也送点吃食的,奈何一家人坐到牛车上,就没有多大的位置了,这才出此下策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等下次再来的时候,多带些吃的用的吧。
“大哥,二哥,你们和嫂子们都过来了,怎么不见孩子们?”
“嗐,我们家的孩子都已经成了家了,跟他们分家了。”李大力摆了摆手,看起来不太想说自己孩子们的事情。
他看着顾多福家这么多孩子其乐融融,和睦相处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多羡慕呢。
李二力倒是看着几个孩子就夸了起来:“小桃,你们家的娃娃们长得可真俊啊,老大多大了?说亲了没?”
一说起这事,顾一帆一下子就红了脸,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脑海中一闪而过顾雪梅灿烂的笑容。
“哎呀,我们家一帆已经十六啦,不过我们不着急的。”李巧桃笑着摇摇头,她还等着自家这傻儿子开窍呢。
雪梅那丫头就挺好,她也很喜欢,成天跟自己问起顾一帆来,奈何这傻小子就是不提这一茬,每次刚开个头,他就总说有事。
李二力也笑了,伸手将顾一帆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来,瞧着他是越看越满意:“一帆这模样可真不赖,长得也高高壮壮的,要是搁咱们村子里,媒婆怕是要连门槛都给踏破咯!”
“一帆,你二舅母那边有个丫头挺不赖的,有空你们见一见?”
一听自家二舅要给自己说媒,顾一帆心下咯噔一跳,急忙摇头,直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李二力一见他这么抗拒,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又笑了:“一帆,你跟舅说,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众目睽睽之下,顾一帆的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似的,他头垂的更低了,抿着一张嘴不敢吭声。
他这么不经逗,惹得李二力笑的更大声了。
李大力忍不住白了自己这个老大不小还孩子气的弟弟,将顾一帆拉走了。
“一帆,没事,你二舅就是个这样的人,咱不理他。”
顾一帆点点头,见大舅没有像二舅那样说自己的婚事,如蒙大赦,赶紧缩到了弟弟们的身后去。
一家人都忍俊不禁,不过到底是没有再说起这回事。
李大力家的田氏做好了饭,正往桌子上端,李二力家的吴氏一边盛饭,一边喊道:“饭菜做好了,大家一边吃一边说吧!”
李巧桃应了一声,就小跑着去给嫂嫂们帮忙,三个女人相视一笑,氛围还挺和谐。
顾锦礼看着李巧桃开怀的笑容,再看看外祖父家这边的亲戚们,每个人的运气都属于一般偏上,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有时候普通一点,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吃饭的时候饭桌有点小,李巧桃便抱着顾锦礼,和自己的娘和嫂嫂们另坐了一桌。
顾锦礼长得乖巧可爱,嘴巴又甜,一下子就俘获了舅母们的心。
她们一左一右拉着顾锦礼的小胖手爱不释手的捏了又捏。
“这小娃娃,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田氏摸着顾锦礼胳膊上软乎乎的肉肉,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吴氏也连连点头,她比起田氏来,更加稀罕这个小丫头——田氏家生了俩儿子,一个女儿,而她只有俩儿子,也想要个闺女。
“小桃啊,你这闺女是咋生的啊,这也生的太好了……唉,你说说,我咋就生不出来呢?”吴氏小声叹息,拉着顾锦礼不撒手。
李巧桃只是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总不能说,自己运气好,老蚌生珠吧?
李田玉瞥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媳,咳了一声:“好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别想着生了,你那俩儿子不是也挺孝顺你的吗?”
“娘,小子哪能跟小闺女比呀?小子们都臭烘烘的,你瞅瞅小桃家的,白胖胖,奶呼呼,香喷喷的小肉团子,谁看了不喜欢啊?”吴氏不服气的撅起嘴巴,说归说,她也知道自家婆婆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生我肯定是生不了了,还不能让人想想呀?”
见吴氏这样,女人们都笑了起来。
男人们那一桌也时不时的爆发出哄笑声。
李保家家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不过是喝了几杯小酒,李保家就已经红了眼眶。
“爹,你喝醉了。”
李大力想要去拿他手里的酒杯,李保家却攥着酒杯不丢手。
他大着舌头,含含糊糊道:“谁喝醉了?我没醉!”
“多福,给爹满上!我跟你说,我老李家就这么一个闺女,还被你给哄走了……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可不饶你,听到不?”李保家说着说着,竟有眼泪滴了下来。
顾多福恭恭敬敬的给他倒了杯酒,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郑重道:“听到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