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艘漆黑舰船靠岸。
越发近了之后,一众新垣族人才越发能感受到那舰船的雄伟。
宛若海上楼房一般,停泊在了港口。
船桥搭在岸边。
新垣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不知道等会下来的会是什么人。
但多半可能会下来一群兵卒吧。
果不其然,新垣仁便是看到,一队背枪,身着暗灰色制服,带着明盔的士卒下了船,他们一下船,便是首先将周围控制了起来。
随后,一名身着藏青色制服,头戴军大帽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同样着装的人下了船。
新垣仁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有些害怕,但他能看出,那中年男人是对方的首领。
“各位大人.....”
新垣仁壮着胆子,上前用汉话问道:“不知各位大人来自何方,到我那霸港有何贵干。”
新垣仁看对方面相,觉得他们像汉人,但不管怎么说,说汉话应该没错。
这个年代在东亚,汉话就相当于一定程度的通用语言。
为首者正是大明帝国军部右侍郎,海军指挥使郑海,目前军衔为六品少校。
目前大明帝国军队总体的军衔,品级都不高。
校级军官是最高的一批了,郑海由于之前前往伪清有功,特被朱昭煜升为六品海军少校。
郑海望了一眼那在士兵阻拦之外的新垣仁,觉得对方应当是此地的官员之类的。
便是招了招手,让那新垣仁单独过来。
两名明军立刻到新垣仁面前,道:“我们指挥使大人请你,询问当地事宜,来一趟吧。”
新垣仁不敢反抗,单独被士兵擎制着,来到了郑海面前。
新垣仁没有第一时间看向郑海,而是被郑海身旁一名身量很高的大汉吸引了目光。
但也就仅仅一瞬,他便是看向了郑海,便壮着胆子问道:“在下乃琉球王国,那霸港海贸通事总管,新垣仁....不知各位大人来自何方,到我那霸港有何贵干?”
“你是此地官员?”
“新垣,倒是一个很罕见的姓氏。”
郑海闻言,微微颔首,随后又道:“吾等乃是大明天朝海军,吾为海军指挥使,此次来你琉球,是有要事,要和琉球王商讨。”
郑海的这句话说完,新垣仁当场傻眼了。
大明?!
大明不是亡了一百多年了吗,当今已经是大清乾隆年间了,怎么会....
不等震惊当中的新垣仁仔细思索其中的干系,郑海便是问道:“给你三天时间去上奏给琉球王,不然,怠慢天军,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郑海便是望着新垣仁,等新垣仁反应。
新垣仁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回过味来了。
他不知道已经亡了一百多年的大明为何又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对面是真大明还是假大明。
但不管怎么说,停在海面上的坚船利炮做不得假。
就凭他那霸港的力量,完全不可能对抗这些黑色军舰。
目前对于他这个那霸海贸通事总管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是得上奏给琉球王,让琉球王定夺此事。
想明白了之后,新垣仁连忙对着郑海道:“那既然如此,各位天军还请到我府上暂歇。”
“让我新垣氏尽地主之谊,款待天军。”
“免了,我大明天军,自有严格纪律,就在此港口,依船扎营等待。”
郑海抬起手回绝了新垣仁。
屯兵在港口,也是为了督促新垣仁,警告他别耍什么花招。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却传来吵闹。
只见两名明军士兵押着一名身量矮小的男人走了过来。
明军士兵将那身量矮小的男人押在地上,让其跪地。
“指挥史大人,方才此人在外鬼鬼祟祟的窥视,实在可疑,吾等便将其押了过来。”
一名明军士兵背着枪拱手道。
郑海居高临下的望着那跪地的矮小男人,问道:“倭国人?”
那倭国人听不懂汉话,只顾跪在地上求饶。
而郑海也听不懂倭国话,一摆手,便是有士兵从船上带下来了另一个倭国人。
松浦美德。
松浦美德一直被郑海关押,这次出海依然带着他,毕竟之后还得去倭国,得有这么一个带路党。
而松浦美德也知道,大人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现在的处境,由不得他尽心尽力。
只见松浦美德对那倭国人说了什么,随后那倭国人便是无比激动的回话。
随后松浦美德对郑海跪地行礼道:“大人,他说他是萨摩藩的人。”
“他受在番奉行安川富义的命令,在码头窥视咱们天军。”
“哦?萨摩藩的人?”
郑海闻言,便是望向了新垣仁。
新垣仁连忙说道:“天军大人,我琉球王国表面上是独立王国,其实早在百多年前,就被倭国萨摩藩节制,强纳为附庸。”
郑海微微颔首,问道:“那萨摩藩的安川富义在哪?”
...... ..... ..... .......
萨摩藩那霸奉行驻地。
安川富义在自己家中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收纳着各种金银财宝,准备逃跑。
“这个,这个得拿!”
“这个,这个也得拿!”
安川富义不断的往小姓背着的背囊中加塞东西,金银珠宝等已经塞了满满一包,甚至安川富义还拿起一匹上好绸缎要搭在小姓的肩上。
小姓叫苦连连:“富义sama,咱们带不下这么多东西的。”
“不行,这么好的丝绸,我不舍得丢下。”
安川富义手抚摸着绸缎顺滑的表面,满眼的不舍。
就在安川富义仍在收拾东西,什么都不舍得丢下的时候,外面突然想起大片的脚步声。
脚步声质地很沉,而且声响一致,一听就知道,是大量穿同样制式靴子的人正围过来。
同时伴随着装备之间磕碰的大片响动。
“他们攻过来了?!”
安川富义吓了一跳,紧接着,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大门便被轰开。
一群高壮的明军士兵便是持枪冲了进来。
在安川富义眼中,如同虎狼一般凶恶。
安川富义吓得惊叫一声,就要往桌子下爬。
但随后一名明军士兵一脚将桌子踢翻,上面的茶壶瓷器等“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别!别,我的茶壶,我降了!我降了!”
安川富义惊叫着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