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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正德正与几个儿子在正厅内说话,外面通传的仆妇入内,司马正德见仆妇打扰,立马沉下了脸,不悦道:“不是交代下去了嘛,本王与孩儿们在商议大事,莫要打扰。”

仆妇连忙告罪,如实回道:“王爷,是大小姐要见您。”

“哦?竟是楚玉。”司马正德听了仆妇的回禀,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忙道:“快请大小姐进来。”

仆妇领命而去,司马正德搓了搓手,遂又对着几个儿子吩咐道:“待会见了你们长姐,你们几个都机灵些,莫要胡乱说话。”

司马宇最小,他瞥着父亲坐立不安的样子,嘟囔着道:“父王乃长伴圣驾之人,现下不过是要见姐姐,怎的如此紧张。”

“你小子给我闭嘴。”司马正德冷叱着儿子,抬眸见长女缓缓走了进来,他忙又摆上笑脸,对着女儿柔声道:“玉儿,你寻为父,可是有事?”

司马楚玉抬眸看了眼父亲,直截了当的冷冷问道:“我且问你,圣人赐婚我与周进,可是你的主意?”

司马楚玉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立马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兄弟几个面面相觑着也跟着直直的看向了父亲。

“你们几个这样看我作甚?”司马正德见女儿语气不善,他心里便开始后悔了,索性将憋在心里的气悉数冲着几个儿子撒着。

司马宇和司马轩见父亲生气,二人立马规规矩矩的垂下了头,只有司马超问父亲道:“父王,这真是您的主意?”

见父亲沉默不语,司马超急着道:“人家刚刚丧妻,您这样做,多么的不合时宜,您让周进如何想长姐......”

“你给我闭嘴。”司马正德冷声打断了长子,这才回眸看向女儿,他缓和了语气,问道:“玉儿,可是那周进不乐意吗?他竟如此不知好歹?”

司马楚玉无奈的看了眼父亲,她尽力的平复着满心的怒气,回道:“你想法子将那旨意收回,今后,我的事你莫要再插手。”

“玉儿......”司马正德走下了主位,看着女儿,唤着她的乳名。

司马楚歌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面无表情的继续道:“我这辈子,不想再嫁人,你若是不想让我更恨你,今后便莫要再来打扰我,更不要再去为难周进。”

说罢,不待司马正德再言语,司马楚歌转而而去。

原本其乐融融的父子几个,因为司马楚玉的来去,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最小的司马宇抬眸问父亲道:“长姐口中的周进,是何人?”

司马楚玉进宫的时候,最小的司马宇不过才五六岁,还不懂事,所以,关于长姐的事,他并不全知晓。

司马正德白了眼小儿子,没好气的回道:“不干你的事,少瞎打听。”

司马超暗暗让两个弟弟退下,待屋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司马超上前对父亲道:“长姐能搬回府中,已经说明他心中对父亲的怨恨再不似从前,父亲何必如此心急。”

司马正德乃枭雄,他也知自己此举有些强周进所难,但他就是太着急讨好女儿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回道:“此事,怪我了。”

司马超还是头次听父亲说这样的软话,他上前安慰父亲道:“父亲莫要伤心,今日天气甚好,我陪着父亲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

“不必了。”司马正德摆了摆手,回道:“你且去寻那周进一趟,告知他,此事全是我的意思,让他莫要怪你长姐。”

见儿子答应,司马正德又叮嘱道:“你定要好生的与那周进说说,不然若是让他因此与你长姐心生误解,你长姐定然更要不肯原谅我了。”

见长女如此生气,司马正德也觉醒了过来,他这是在极力的挽救局面。

司马超出了屋子,正巧碰见苏夫人,他规矩的向苏夫人见礼,苏夫人问道:“方才王爷还好好的呢,我怎听三公子出来时说王爷好像生气了,是吗?”

司马超便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与苏夫人说了一遍,又请求苏夫人道:“父王正在郁结,还请庶母进去劝慰劝慰。”

“王爷爱女心切,此事也是太着急了。”苏夫人感慨了句,对着司马超回道:“你且去忙罢,我自会好生的劝慰王爷的。”

司马楚玉是司马正德心尖上的人,眼下她回府,府中上下无不加着十二分的小心伺候着,所以,司马楚玉的一举一动,皆是备受关注。

她这边刚与司马正德闹了不愉快,一会功夫,这事便如长了脚一般传了出去。

西苑里,洛氏正在屋里为司马超和洛芙的婚事忙碌,她亲手整理好婚礼的流程,交给婢女侍书道:“这个你这就去交给大小姐过目。”

留意府中主子们的关系,关注主子的喜怒,这是高门大户一等仆妇紧要的事。

西苑的事,自然有人来告知洛氏身边的婢女,侍书听了洛氏的吩咐,忙将方才司马正德与司马楚玉的事讲给了洛氏:“大小姐现下正在气头上,依奴婢看,还是明日再送过去罢。”

洛氏听了侍书的话,她心下嘘曦,亦是觉得司马正德此事做得不妥,而司马正仁闻言却是一脸忧虑道:“女儿家们,倒是记仇。”

洛氏抬眸看向丈夫,回道:“大哥当初逼迫楚玉入宫,不惜拆散有情人,所以,楚玉才会不原谅他。”

司马正仁听了妻子的话,他面上的忧色更甚,洛氏见状问道:“你怎么了?”

司马正仁挥手退下屋子里的仆妇,走到妻子跟前,一脸忧色道:“夫人,当初要送楚歌入宫的时候,女儿也曾哭求我来着,可我也是如大哥对楚玉那般绝情的劝她入宫去,你说,咱们女儿是不是也一直恨着我呢。”

“我还想待过阵子接她回来呢,这么看,她恐怕也不肯罢。”

说罢,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遂看向妻子,巴巴的问道:“夫人,若是这般,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