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暗卫来到兖州共二十人,加上齐斌二十一人,在乱石矶上上下下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唐逸谦。
他们找了三天,汝玥在悬崖上坐了三天,三天三夜她没有合眼。
齐斌劝道:“大娘子,您休息一下吧,三天了您一直没休息,也未进水米,您身上的伤刚好,身子还虚弱,经不住这样折腾,大人看到您这个样子肯定会心疼的。”
汝玥哑着嗓子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齐大哥,你说他还活着吗?”
“大娘子,我们在这上上下下找了三天三夜,但是并没有找到大人,这也许是件好事,大人很有可能被救走了。”
“回京吧。”
“大娘子······”
“留一部分人在兖州继续寻找,剩下的人跟我回京。他许久没有回府,也没有给官家传信,时间太久,多生事端,我不能让别人抓住他的把柄,毁了他好不容易拼下的基业。他树敌颇多,我作为他的大娘子,要守住他的家,他会回来的。”
“是,大娘子。”
唐府。
汝玥秘密回到京城,她让齐斌封锁了消息,京城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被绑架,也没人知道少傅大人下落不明。
来到书房,看着熟悉的一切,只是坐在太师椅的人不见了,她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手指轻轻抚摸着扶手上的雕花,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出来,急忙擦干了眼泪。
她不能哭,她要坚强,她的四哥哥,她的夫君没有死,他只是现在找不到家而已,她要好好的在家等他。
研好墨,开始书写述职奏折,按照齐斌说的,将唐逸谦在兖州所为一笔一笔写下了,不过她擅自改变了一些事情,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赵霖洲是死在唐逸谦的手中,就算他和辽国人勾结,但是他还是皇上的亲弟弟,唐逸谦只是一个臣子,他没有权利决定亲王的生死。
在回来的路上,她让齐斌去找尹轻音在兖州做些手脚,放出消息辽国人因在雁门关失利,认为是赵霖洲算计了他们,混入兖州的辽国使者杀了赵霖洲。
而唐逸谦则是在围剿辽国奸细的时候受了重伤,向朝廷告假,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她虽然不清楚妙音坊的底细,但是她相信他们做事的能力,若是没有能力,也不可能被唐逸谦视为心腹,尹轻音会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的。
看着写好的奏折,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的字是唐逸谦手把手一笔一笔教出来了。
虽然还写不出他那样的风骨傲然,但是字迹几乎是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分辨不出来,所以她才冒着触犯欺君之罪的重罪,替唐逸谦写下了这封奏折。
身受重伤,告假一段时间,即使唐逸谦不出现在朝堂上,不出现在京城中,也能说的过去,这样也能为他失踪找一个很好地掩护。
“齐大哥,这封奏折你送进宫去吧,放消息出去,少傅大人受伤在府中休养,谢绝见客。”
“是,大娘子。”
沂州。
程慕阳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喃喃自语:“已经五天了,怎么还不醒?”
他给他找了郎中,又喂了药,看来他实在是伤的太重了。
“水,我要喝水。”
床上包扎的看清容貌的人,干涸的嘴唇微微颤动。
程慕阳大喜,急忙倒了一杯水,慢慢喂给他。
那人喝了水,睁开了眼睛。
程慕阳长舒一口气,他睁眼睛了,他活下来了。
“嘿,兄弟,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五天了,可算是醒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家,是我在路上发现了你,把你带回来的。”
床上的人警惕的看着周围,看着面前的人,他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中等身材,一双桃花眼似笑含笑,高挺的鼻子下两片薄唇,生的清秀,甚至有些脂粉气,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
“谢谢。”
程慕阳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的伤吗?”
他是在山路上捡到他的,那个时候他全身都是血,要不是动了一下,他还以为他死了。
那人微微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不记得了。”
程慕阳恍然大悟,“啊,看来老头猜的没错,你一脸的血,一定是撞到了脑袋,才失忆了。还好小爷路见不平救了你,要不你就成为山上野兽的口粮了。”
“那真是多谢兄台了。”
程慕阳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小爷我就是好行侠仗义,我叫程慕阳,我家是这沂州城的首富,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带你混。”
“大哥。”
“你失忆了,忘了自己叫什么了,这样吧,你都叫我大哥了,就是我兄弟了,你以后就叫程慕言,就是我亲弟弟了,以后大哥罩着你,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大哥。”
在床上躺了十几日,程慕言的身体好些了,能下床走动了。
程慕阳带他在程家到处转转,不能总在床上躺着,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有利于他身体的恢复。
给他请了最好的郎中,用了最好的药,虽然治好了他身上的伤,但是他的失忆症还是没有起色,他还是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怎么能帮他找到以前的记忆,找到他的家人呢?
程慕言在府里逛了几日,发现整个程府好像只有程慕阳这一个主人。
“大哥,这府中怎么就你一个人,伯父伯母呢?”
“你说我爹娘呀,自我成年后,我爹就把家业交给了我,带着我娘游山玩水去了,这老头子早就计划好了。”
想到自己爹娘双宿双飞,做神仙眷侣去了,留他自己管理这么一大份家业,他心里非常不平衡,他也想要自由。
“那嫂子呢?”
程慕阳大笑:“哪有什么嫂子啊,你别看我这个岁数了,我可还没娶妻呢,我这个人是很挑剔的,我的大娘子一定是我心中喜欢,称心如意的,要不然我宁可不娶,坚决宁缺毋滥。”
程慕言微笑,“大哥真是有趣。”
“咱俩也是有缘分,我误打误撞救了你,也终于有人跟我畅所欲言了。”
程慕言不解;“大哥很孤独吗?”
他不是这沂州城的首富,身边应该有的是吹捧的人,怎么会没有人和他畅所欲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