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白清韵依靠在床边,剧烈的咳嗽着,“咳咳咳。”
唐世曜在书房看书,听到内室传来的剧烈咳嗽声,急忙走进卧房,看着白清韵依靠在床边剧烈的咳嗽着。
“怎么又咳了,我马上派人去请刘先生。”
白清韵拉住他的手说:“我没事的,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这么咳嗽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找刘先生来看看吧。”
这两年白清韵添了咳嗽的毛病,看了无数的郎中,甚至是宫里的太医,吃了无数的汤药,只是能稍微控制,一直不曾痊愈,现在才刚刚入秋,她咳嗽又厉害了。
“没关系的,你也知道我这身子,一直不中用,许是入秋的缘故,突然一下子天凉了,又犯了老毛病,我休息片刻就好了。”
她这个毛病,在入秋入冬的时候厉害,春夏就不怎么咳嗽,应该就是入秋天凉的原因。
唐世曜扶着她慢慢的躺下,“那你先睡上一觉,我就在外边,你有事就叫我。”
“好。”
掖好被角,见她轻闭双眸,唐世曜脚步轻轻出了卧房。
听着唐世曜离开了卧房,白清韵睁开了眼睛,轻轻下床,走到门口,看到唐世曜在看书。
看着他严肃认真的模样,她的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微笑,他们两个人成亲二十载,唐世曜的一举一动依然能拨动她的心弦。
不知不觉,他们两个人已经共同走过二十年,从当初的青涩年少,到如今垂垂老矣,从青丝变白发,相爱两不疑。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两鬓也渐见白发,而她,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女,如今眼角也增添了皱纹。
是啊,二十年已过,他们也都不再年轻。岁月虽然带走了他们的年少稚嫩,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苍老,却也为他们留下了三个健康成长的孩子。
唐逸轩,年方十九,行弱冠之礼,在军中多年,如今已经成为先锋官,有了军功,未来可期。
唐汝嫣,年芳十五,及笄之礼后,与宁国侯世子楚慎成了亲,如今也有了身孕,小夫妻的生活幸福美满。
幼女汝玥,虽然才七岁,但是聪明可爱,甚是惹人喜欢。
回顾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白清韵已经了无遗憾,年少时的情窦初开,也是如今的相濡以沫。
唐世曜虽说是世家子弟,但是他却做到了对自己当初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成亲,数十载,她是唯一的女主人,锦竹苑中没有与任何的妾室通房,她从来不需要为管理妾室通房而伤脑筋。
自从搬回老宅,老夫人不止一次向他提过,要他纳妾,充实锦竹苑,也为唐家继续开枝散叶。
可是他每一次都严厉的拒绝,他承诺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
成亲二十年,他们亦如当年般相亲相爱,她感谢唐世曜,谢谢他这么爱她,谢谢他,给了她这么幸福的人生。
白清韵并非钧州人士,祖籍云州,与钧州相隔甚远,她与唐世曜能够相识,到后来相知相爱,可谓是千里有缘一线牵。
十四岁的白清韵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家中是耕读世家,虽说是女子,但是从小饱读诗书,温和有礼。
父亲的生辰在即,白清韵打算去庙中,为父亲求得一平安符,作为生辰的贺礼。
青山寺。
白清韵进入到大雄宝殿,跪在蒲团上,朝着佛祖金身三拜九叩,虔诚的祈求,祈求佛祖保佑,保佑一家人平安喜乐,万事无虞。
上过香,又添了些香油钱,将求来的护身符小心的放在袖中,朝着山下走去,趁着天色尚早,返回到家中。
天气尚好,她并没有坐马车,沿着山路,慢慢的走下山,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山林之中的风景,甚是令人身心舒畅。
路遇一灌木丛,杂草丛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她没有太过的注意,很快移开了目光,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又转了回来。
白清韵手指着灌木丛:“春柳,你看那灌木丛中好像有东西在动。”
春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灌木丛中乱糟糟的,好像没什么不妥。
“姑娘,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风吹的吧。”
白清韵站定了脚步,她刚刚真的看见那灌木丛在动,动的幅度蛮大的,应该不是春柳说的风吹的,她慢慢的走上前。
“姑娘小心。”
春柳拦住了她,这山林中多山猫野兽,若是那灌木丛刚才真的动了,兴许藏了什么野兽,她家姑娘一靠近,再伤了她怎么办?
白清韵被拦住了,不能靠前,睁大眼睛看着那灌木丛,在那树杈上看到了一缕布条。
吩咐小厮:“来人,你们去看看在那是不是有个人?”
几个小厮慢慢的走了过去,拨开灌木丛的荆棘,在那灌木丛下果然有一个人。
“姑娘,确实是个人。”
“快救人!”
听到是个人,白清韵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不过那人躺在了那灌木丛中,想必是受了伤,要不然不能一动不动。
小厮把那人从灌木丛中拖了出来,那人穿着青布长衫,带着玄色幞头,看样子应该是个书生。
“公子,公子!”
白清韵呼唤着那书生,但是他好像是晕了过去,并没有回应她。
眼见着天色渐暗,这山林中野兽众多,若是将他留在这山林中,怕是会被狼衔了去。
虽说素昧平生,但是毕竟是一条性命,既然被她碰上了,怎么也不能让他丧命于此,既然相见便是有缘,她决定将他带回家。
“将这公子扶上马车,回府。”
春柳道:“姑娘,这不妥,您还未出阁,这突然带了个男人回家,恐是有损您的清誉啊!”
她家姑娘还未出阁,也没有婚约在身,若是这么带个男人回家,被左邻右舍看见了,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有损姑娘的清白,那她家姑娘日后还怎么嫁人?
白清韵坚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遇上了,若是因为我的视而不见,而伤了这书生的性命,那才是作孽,莫要多言,救命要紧。”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