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前,唐逸谦再次来到了茅山,那来到他们读书纳凉的石缝中,他今日要离开江宁府,来此与佟溪则和俞华两人告别。
在外求学这么多年,这佟溪则是最对他胃口,最合他心意的一个人,也是他唯一承认的好朋友,如今他将要远行离开江宁府,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相见,这次要好好的和他们道个别。
佟溪则爬上石缝,见唐逸谦已经来了,打招呼:“瑾聿兄,你今日来的倒是早。”
“元澈,俞姑娘,我今日来是要与二位道别的。”
听到唐逸谦要与他们道别,佟溪则急忙问:“道别?怎么好端端的要道别?兄长要前往何处?”
“我家的长辈要前往苏州消暑,要我与其同住,我要去苏州了,对于二位有些不舍,特在此等候你们,做个道别。”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兄长家中的长辈来到了苏州,那您自然是要前往苏州,与亲人团聚的。那兄长过些时间,可会再回到江宁府来?”
唐逸谦对于他来说不是一般的朋友,更是知己,他生长了这十几年,也见过不少的人,但是能和他如此志趣相同,喜好相同的朋友,唐逸谦是唯一的一个。
初次相见之时,他们两个却仿佛认识了许久一样,并非是初次相见,更像是老朋友久别重逢。他不想他们的友谊就这么的短暂,他希望他和亲人会面之后,能够再次回到江宁府来。
唐逸谦有些为难的说:“这恐怕有些困难,我离开苏州后,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常回到江宁府,看望你和俞姑娘的。”
他知道佟溪则舍不得他,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是难得的知己,但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的志向并不在此,他们日后也只能有缘再见了。
佟溪则有些失落,难道他就要这么失去这个朋友了吗?不过很快他就开解了。
“没关系的兄长,虽然你不能来到江宁府,但是你无论你在哪里,你也是要参加科举,我也会参加科举,兴许我们两个人日后会在科举的考场上相见,但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再见面可就是对手了,我可不会让着兄长的,若是我当了新科状元,兄长可不要生气啊!”
虽然唐逸谦离开江宁府,他有些失落,但是他知道唐逸谦志向高远,他有属于他的天地,他绝不是安心偏安一隅的人。
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是读书人,都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而且他们两个人年纪相仿,应该会在一年参加科举,到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在京城相遇了?倒也不是此生再也不会相见了。
唐逸谦道:“对,我们还会再见面,待到科举考试,我们还会再次相见,你若是能考取新科状元,我自然是高兴的,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听到唐逸谦这么说,佟溪则也就放心了,他说的对,他们两个人会参加科举考试,会再次相见的。
“兄长,你就会哄我,在学业方面,我明明不如你,我怎么能考取状元呢?到时候新科状元,一定是兄长你呀,我到时候能考取个功名,我也就知足了。”
他刚才也就是开玩笑,他两个虽然不在一个书院,但是他对于唐逸谦也略有耳闻,一个外乡人来此求学,虽年轻,但是学识渊博,在他们书院可是佼佼者。
相比之下,他做学问方面就不如他了,若是与唐逸谦一同参试,唐逸谦能考取状元,他绝对成不了状元,他能考个功名,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没有那么多么伟大的理想,万一如那些传闻中所说,考取了状元,成为新科状元,就要娶公主成为驸马怎么办?
他才不要迎娶公主,做驸马,若是他要迎娶公主,那他旁边这个小姑娘岂不是要挠花了他的脸?
不必事事争第一,当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也很好。
唐逸谦浅笑:“元澈你真是太谦虚了,既然如此,日后考场上见。”
纵有太多的不舍,也终需要分别,时辰差不多了,他必须要走了。
“兄长保重。”
“唐公子保重。”
虽然他们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虽然他们还想和唐逸谦吟诗作对,畅谈人生,但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唐逸谦把几包茶叶递到了佟溪则的手中。
“我记得,你最喜欢喝这茶,这茶叶送你了,希望你喝到这茶的时候,就能够想起我来,莫要忘了我。”
佟溪则过茶叶,认真的说:“多谢兄长,我会好好的喝这茶,慢慢的喝这茶,待到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我可要再讨要上两包的。”
“好,到时候你想喝多少,我都想办法为你弄来多少,你们两个人不要再送了,就此告别吧,告辞了。”
逸谦拱手告别。
“兄长,一路平安。”
苏州。
唐世曜一家四口,从陆路转水路,不停歇的舟车劳顿,但是好在一路顺利,走了将近二十日,到达苏州府。
事先他们已经派人在苏州租赁好了宅院,到达苏州后,直接入住。
唐世曜抱着汝玥进入到院中,还好,虽然二十几日的舟车劳顿十分的辛苦,但是这孩子在路上,除了睡就是睡,也没怎么闹人。
他们本以为孩子年纪小,刚出生的时候又是难产,先天禀赋不足,会受不了这舟车劳顿,会生病的,但是没想到这孩子十分适应陌生的环境,顺顺利利的到达的苏州了。
将两个孩子安顿好后,唐世曜和白清韵夫妻俩整理行李。
白清韵问:“我们已经到达苏州了,也不知瑾聿何时能够到达。”
他们从钧州出发的时候,派人给唐逸谦送了信,告知他们已经出发,那时唐逸谦在江宁府,江宁府距离苏州较比钧州距离苏州要近一些,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到达苏州,与他们汇合。
唐世曜道:“我们走的时候,已经给瑾聿送了信,再说,从钧州到苏州,路程要比从江宁府到苏州的路程,长上三倍不止,既然我们二十日前钧州出发的,今日到达苏州,那么想必瑾聿应该是在五六日前,就从江宁府出发了,差不多今日或明日也会到达苏州与我们回合的。”
“瑾聿这孩子一走就是五年,五年也未曾回过钧州,回过老宅,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会不会长得变了模样,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当年唐逸谦离家的时候,不过九岁,还是个小孩子,就一走就是五年,五年来,他也未曾回过家,回过钧州。
当初的小孩子现在也长成了少年了,不知道是不是变了模样,也不知道他们相见了,她还能不能认出来。
唐世曜说:“瑾聿长得像二嫂,虽说过去五年了,容貌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吧,顶多就是身量长高了一些,模样长开了一些,应该与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吧。在信中我已经告诉了瑾聿,我们的详细的地址,他到苏州,便会按照这个地址找到我们,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他变没变样,我们能不能认得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