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谦拿起纸包,放在油灯上点燃,明亮的火苗闪烁,稍纵即逝,灰飞烟灭。
“我路过厨房,听到小黑说二虎拿走了不少的酒,我知道他一定会把自己灌醉,出门之前,我把曼陀罗花粉洒在衣袍上。你是知道的,这曼陀罗花粉被吸入话,会产生迷乱和短暂的晕眩的效果,更何况是在酒醉的情况下,会使意识更为的错乱,甚至会产生幻觉。我故意出现在二虎的毕竟之路上,故意学着和赵珣一样的动作神态,在曼陀罗花粉的药效和醉酒的双重作用之下,他将我看成了赵珣。”
青竹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他才伤了您。”
唐逸谦接着说:“他以为是赵珣跑出了牢房,或者是以为尹容玉故意把赵珣放出来的,想将我拿下,去卓问天面前邀功,只不过他刚将我拿下,尹容玉就来了,她出手救了我。”
青竹问:“那二虎呢?”
“被尹容玉派人带了下去,估计此时应该羁押在某处醒酒吧。”
唐逸谦倒杯茶,细细的品味。
不错,这一切正是他的下一步计划,他知道昨晚赵珣吐口的事,今天整个山寨的人都会知道,包括卓问天和他的手下。
对于尹容玉得到有效消息,能去勒索赎金,那二虎定是第一个不服气的。
因为他对赵珣用了刑,赵珣才说出了他的家人都在江州城,因为他用了刑,才导致高热,说出了实话。
这本来这一切的荣誉,劳动成果都应该属于他的,属于卓问天的,可是却被尹容玉就这么抢走了,他心中肯定不服气,甚至是憋闷。
但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统领,他又不敢说些什么,又不可能说些什么,他只有借酒消愁。
他掌握山寨所有人巡逻的时间,知道二虎什么时候会巡逻,他在那个时候出门,去偶遇二虎。
少量的吸入曼陀罗花粉会产生晕眩的效果,想要产生视觉的错乱,必须是需要极大的浓度,只是吸入并不会造成如此的效果,只是会让二虎产生到晕眩的感觉,可是若是遇到了醉酒,那就不一样了。
在酒精的麻痹之下,他本就头晕目眩,在他接触到曼陀罗花粉就会产生神志的迷乱,产生错觉。
他还故意模仿赵珣的动作,再加上夜黑风高,二虎才会将自己认成了赵珣,并且对自己下手,弄伤了自己的胳膊。
他也是看到尹容玉从尹清风的房间出来,才叫出声,把她吸引过来。
尹容玉一心想着的都是要如何向自己报恩,她断不会容忍别人伤害他。他接下来的机会,用不上赵珣,就是因为他要用自己,利用尹容玉对自己的感激之情,彻底让清风寨的三位当家人分崩离析,让这清风寨彻底瓦解。
若是说利用赵珣只是让他们分崩离析的开始,那么这次他利用他自己,将彻底瓦解清风寨。
青竹完全明白了,“哥儿,您此举是想让尹容玉更加的憎恨二虎,从而更加憎恨卓问天,他之前在没有他们兄妹的允许下,私自拷打了赵公子,她本就心生不悦,所以才会在议事厅和卓问天大吵一架。今日您又让尹容玉亲自看见了二虎伤了您,触碰了她的底线。二虎是卓问天的手下,她会认为是卓问天存心报复,无法对他们兄妹下手,才会对您下手。此事一出,这尹家兄妹和那卓问天的矛盾会越来越深,兴许他们还会爆发更为激烈的争吵。”
“聪明,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思路,你刚才说的用曼陀罗花粉去迷晕土匪救赵珣,实在是太愚蠢了。还好你现在的思路正过来了,否则我还真会考虑考虑你适不适合继续跟在我的身边。”
这青竹跟在他身边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跟在他身边也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自然了解他是如何做事的。但是刚刚他说出来,他以为他会用曼陀罗花粉去迷晕土匪救赵珣的时候,他真是吃了一惊,真是没有想到,他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还好他现在思路正过来了,否则他有可能还真会考虑考虑,直接让青竹去福州看管店铺算了,不要让他再跟在自己身边了,毕竟他的身边不需要蠢东西。
“哥儿哥儿,刚才是小的错了,是小的一时说话不过头脑,小的知错,您可千万别把我赶走,我还得伺候哥儿呢。”
他家少爷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这可不是说笑,他这可是笑里藏刀,倘若是他一直都是刚刚那个蠢笨的脑子,那样的思路,他家少爷是绝对不会再让他留在他的身边的。
毕竟他家少爷是绝顶的聪明人,留一个愚蠢的家伙在身边,除了会添麻烦,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反应过来,他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差一点因为自己说话不经大脑,而被少爷抛弃,直接去福州看管店铺了。
唐逸谦接着说:“也许动了赵珣,并不会激起来尹容玉和卓问天的矛盾,毕竟赵珣对他们来说只是个肉票而已,他们断不会只是因为一个肉票,而彻底的撕破脸皮,断了兄弟情义。可是若是我出了事情,就不一样了,尹容玉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救命恩人,我相信经过此事之后,尹家兄妹和卓问天的矛盾会彻底的爆发,也许会在这件事之后,他们两家会彻底的分庭抗礼,甚至会分家,只要这清风寨中真正起了内乱,那么对我们来说便是最好的时机,把赵珣救出去。”
轻啜一口茶,淡然的看着手中的茶杯,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他的计划而已。
看着他这副淡然的模样,青竹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的恐惧,他家少爷不过是一个读书人,竟然能够不惜舍下自己,用自己作为诱饵,去激起着清风寨中的矛盾,引起内乱,而且丝毫不添加任何的情感,确实够狠。
他能看出来,那尹容玉对他家少爷是真正的好,想要好好的报答他的恩情,可是他家少爷只是将她当做利用的工具而已,利用她对他的好,利用她对他则信任,开始筹谋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