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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

时羡打开车门,下车。

所有动作都机械的很,像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

方书瑶紧随其后。

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时羡道:“瑶瑶,你回家吧,我没事了。”

“你自己看看你像没事吗?”

方书瑶撇嘴,牵起她的手,“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

“真没事儿,我回去就睡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吧。”

“我不。”

时羡无奈,“你在这儿我才睡不着。”

“行吧。”

方书瑶无声叹气,“那你快进去,我看你进去了,就走。”

时羡点点头。

转过身,迈着虚浮地脚步上台阶。

不料才走两步,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蜷缩着弯下腰。

方书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羡羡,怎么了?不舒服吗?”

“肚、肚子……痛……”

不过片刻,时羡额头已经浮现了密密麻麻地汗珠,脸色煞白。

方书瑶吓坏了,连声喊了保姆出来。

二人合力将时羡抬回车里,大力阖上车门,方书瑶急喊:“师傅,去市医院!”

时羡被送到了急诊。

又叫来产科医生共同会诊。

折腾了半夜,医生将她转到了普通病房。

眼下正睡的安稳。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人有事儿吗?”

方书瑶心急如焚,嘴也跟珠连炮似的。

“别担心,病人暂时没有什么大碍,突然肚子疼是胎气不安引起的,多半跟情绪有关系。”

医生去掉口罩,问:“你是家属吗?”

“啊?”

方书瑶忙不迭点头,“对!”

“那先去缴费办手续吧,病人今晚需要留院观察。”

“好,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吗?”

“保持心情畅快,多开解开解病人,不要让她在心里藏太多事。”

“好……谢谢医生。”

方书瑶看着他渐行渐远地脚步,默默叹气。

对羡羡来说,恐怕现在没有比保持心情愉快更艰难的事儿了……

病房内。

保姆正拿湿毛巾替时羡擦脸。

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却躺在这儿受罪,方书瑶越想越憋屈。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便拿了时羡的手机把照片传给自己,随后便开始编辑。

不料发送之后,气都没喘顺,就被电话轰炸了。

一接听,便传来一阵河东狮吼,“你是疯了吗方书瑶?你知道你报爆的是谁的料吗,你知道这篇稿子发出去你得罪的是谁吗!”

“知道又怎样,主编,你不是说过吗,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怕得罪人,哪儿还能挖别人挖不到的料啊。”

“你要是发出去了,得罪的就不是人,是阎王爷啊!”

主编怒火攻心,“好,你真想发我就问你,这照片有实锤吗?你亲眼看见他们去开房了吗?”

“没有……但是这照片是贺严亲自发的!”

“狗屁!贺总出镜了吗?你凭什么一口咬定?还有,你好歹也是公司里的老人了,拍照技术都看不出来吗?这张照片的角度和清晰度都清楚的表明了是自拍!”

方书瑶被惊得睁大了双眼,忙重新点开图。

仔细看了,半晌没说话。

主编叹气:“我拜托你下次看清楚行不行啊?别再给我惹事儿了小祖宗,马上给我撤了去!”

说罢,电话被人恶狠狠地掐断。

方书瑶愣神之际,床上躺着的人忽然有了动静。

她丢下手机冲过去,嘴跟机关枪似的问了一串。

“羡羡,你没事了吧?肚子还疼不疼?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时羡轻轻摇头,毫无血色地唇瓣轻轻弯起,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浅笑。

方书瑶却是鼻头一酸,嗔道:“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

时羡由衷地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半条命都被你吓没了!”

方书瑶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故作怒意。

掏出手机,边操作边道:“我这就找贺严,自己老婆都这样了他还在外面潇洒,良心被狗吃了。”

“别告诉他了。”

时羡偏过头,极缓地说:“白阿姨会照顾我的。”

白阿姨就是时家保姆。

方书瑶正拨打电话的手一顿,凝了她一会儿。

本来不想替贺严解释的,可想起医生让时羡保持心情开朗,她还是将主编的话如实告诉了时羡。

“照片我又仔细看了,确实有猫腻,就是那个女的想算计你,挑拨你和贺严的关系,所以羡羡,你没必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要是真伤了自己,可随了那些人的心愿了。”

“真也好,假也好,都无所谓了。”

在酒店里,她亲眼看到许慕嘉跟贺严同进同出。

就算照片是许慕嘉发的,大概也是贺严默许的吧。

他手机有密码,连自己都打不开,许慕嘉却能用来发消息,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时羡单手覆上小腹,苍白地唇瓣一张一合,“我现在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和他……我们之前填过离婚协议,下周去把手续办了,就再无瓜葛了,以后孩子生下来,我会自己带,他认,就喊一声爸爸,不认……就算了。”

她声音很淡。

淡的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那对狗男女造的孽要羡羡来承担后果?

她以前明明是最幸福的……

方书瑶难受死了。

转过身出门,肚子里准备了一大堆骂人的话,抬手就拨了一个电话。

铃声一直在响,却无人接听。

响的越久,方书瑶怒火就越盛。

直到传来机械女音,她才不甘不愿地挂断电话。

随后使劲儿在屏幕上戳几下,反手拉黑。

翌日。

贺严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宿醉之后,头疼的厉害。

单手搭在额头上,哑着嗓子,“进。”

陈嫂推开门,“先生,我煮了醒酒汤,您起来喝一点吧。”

贺严嗯了一声,揉着太阳穴起身,端过来,一饮而尽。

随后递给她,“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许小姐和傅先生把您送回来的。”

“许慕嘉?”

“是的。”

提起这一家人,陈嫂语气算不上太好,连带着放碗的动作都重了些。

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转身,很有一副舍生赴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