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乔雪娇这么一提,林阳一忽然想起:“他是今天驯兽赛上,与地罗门弟子并列第十四名的白砚安。”
林昱琛:“就是他。”
林开运:“行事偷偷摸摸,不知道他们之前在树林里做什么。”
众人若有所思。
“依我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用想太多,白家弟子若真做出不可饶恕的缺德事,自有灵兽阁去找他们的麻烦。”
手里的兔肉烤得滋啦冒油,林启祥看得口水直流,待香气溢满鼻尖后,便迫不及待的大口啃起来,他和林阳一一样,是个无肉不欢的馋鬼,一看见肉就挪不开眼。
渊小阳道:“我们也在后山,万一他们栽赃给我们怎么办?”
林阳一摸摸他的脑袋,笑得一脸鸡贼,“没事,我们有大伯母罩着。”
林启祥的模样堪比饿死鬼进食,一顿风卷残云,眨眼之间,整只野兔仅剩下半边。
林启瑞发现时,想阻止都来不及:“肉没熟透你就吃?也不怕拉肚子!”
林启祥:“乌鸦嘴别诅咒我!”
大家还在烤,只有林启祥开吃了,林开运也跟着劝道:“你这只兔子最大,还是多烤一会儿吧。”他也怕林启祥吃坏肚子。
“再烤肉就老了,现在吃最嫩。”
林启祥用一副‘你们不懂享受’的表情看着两人,“一个月不超过三顿饭的家伙没资格说教!”
林启瑞&林开运:“……”
两人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吐槽一句,这饭桶的脾气还挺倔。
林阳一弱弱的举起一只手,“我一天至少吃三顿,有时四顿。”他看一眼手里滋啦冒油的野鸡,但火候还不太够,“我喜欢吃焦香的。”
肩上搭上一条手臂,林启祥勾住林阳一的肩膀,以经验老道的口吻劝说道:“听你祥哥的,鲜嫩的肉质也别有一番风味……”
经过数天的相处,林阳一与林启祥等人的关系已经变得相当熟稔,虽然身份地位有所不同,但终归同属一族,平日里都以兄弟姐妹相称。
林阳一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刚想说那我也试试,结果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惨叫,林启祥被他亲哥一脚踹翻在地。
林启瑞:“少主别听他的,他小时候就因为乱吃东西,三天两头拉肚子。”
“你也说那是小时候!”林启祥一晚上被亲哥踹两次屁股,倒在地上哇哇惨叫,众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火势越来越旺,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儿,眼见大家手里的野鸡野兔和鱼都烤得差不多了,林启祥停止装惨,从地上爬起来,抢走林启瑞的烤鱼,美滋滋的啃着。
不出意外的,林启瑞赏了他一个响亮的脑蹦子,但也无可奈何,鱼已经被林启祥啃掉两口,抢回来他也下不去嘴,只能转头去啃没动过的烤鸡。
一顿夜宵,众人吃得心满意足,特别是林启祥,肚子圆滚滚的,眼见夜色加深,众人灭掉火堆,踏着月色返回灵兽阁。
……
回到住处,林阳一没有随林昱琛等人一起上楼,而是跟在陈浙北、鸢九、渊小阳三人身后,打算去冬延楼瞧瞧。
看到林阳一没跟上来,林昱琛纳闷的转过身,结果发现,那小子随着渊小阳等人,已经走到冬延楼外,正准备一起上楼。
“你去哪儿干嘛?!”他遥遥喊一声。
“去找人。”他回头笑应一声,然后随着陈浙北三人上楼。
林昱琛向林开运等人匆匆交代几句,让他们先上楼,自己则朝着冬延楼跑去。
冬延楼的内部设计与秋至楼相似,同样是一座三层小楼,进门便是露天庭院,院里摆着不少春色盎然的盆栽,抬头往上看便是回字形走廊,月光可以透过镂空的房顶,落到庭院中。
几人的房间也在三楼,两间房相邻着,此时房门紧闭,里头黑漆漆的,预示着房内无人或已经睡下。
四人前脚刚走到房外,林昱琛的身影后脚就出现在回廊上,林阳一推门的手顿住,“你怎么也跟来了?”
林昱琛先是瞄了一眼陈浙北,然后假装正经道:“我、我来看看沈大哥回来没有。”
林阳一推门而入,其他人跟在身后,冬延楼也是双人间,一左一右两个内室,房里静悄悄的,很显然,沈渊城还没回来。
众人不禁疑惑,人到底去哪儿了?
林阳一皱了皱眉头,当即决定今晚在这里住下,看人究竟何时回来。
听到林阳一说不回去睡,林昱琛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却装作一副愁眉苦展的样子,“你不回去睡?那我怎么办?”
林阳一不冷不淡的瞥他一眼,林昱琛的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你自己睡。”
林昱琛惊叫一声,表情假得不能再假,“那么大的房间,我不敢一个人睡!”
林阳一懒得拆穿他,“那你也在这睡,反正这里有两张床。”
“不行!”林昱琛摇头表示拒绝,“这是沈大哥的房间,我可不敢睡这。”
林阳一挑眉道:“那你想怎么办?”
林昱琛拿眼神瞄陈浙北,陈浙北一眼看穿他的把戏,立即拉着鸢九和渊小阳出门,“走走走!已经很晚了,我们回房!”
把房门锁死,一定不能让外人进来!
林昱琛立即拔腿追出去,生怕晚一步混不进去,以至于生生错过良好时机。
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林阳一笑着摇摇头,然后上前两步,关上房门,至于林昱琛能不能混上陈浙北的床,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
夜深人静,竹梆声悠远绵长,透过半开的圆窗,传入安静的室内,已经丑时了。
林阳一从案桌前抬起头,窗外的夜色仿佛浓稠的水墨,星星一闪一闪,格外明亮。
陈浙北几人离开后,他跑进空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一身宽松的坐在窗前,心无旁骛的画了一个时辰的符,但房间的主人始终不见归来。
最后,林阳一实在困的不行,只能拖着身子离开窗前,滚到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冷风透过窗户,钻入房内,烛火摇摇晃晃将灭未灭,时间在群星闪烁间流逝,烛火在夜风的撩拨中燃尽,房内陷入黑暗。
仅窗边遗留一片淡淡银白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发出细小的动静,由外而内被推开,男人携着一身凉意归来,当视线掠过床上那抹熟睡的身影时,脚步不由微微一顿。
微凉的指尖划过熟睡的脸庞。
睡梦中,林阳一正与几名小伙伴历练,阴暗的地洞爬满了蛇,宛如汹涌的海浪向他们席卷而来,几人在狭小的洞穴里狂奔。
不料。
前方忽然出现一条黑色大蛇,硕大的蛇身缠上他的身体,金色竖瞳宛如灯盏,盯得人头皮发麻,蛇信子吐出阴凉的气息,一寸寸侵蚀惊骇的脸庞。
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来。
林阳一猛地睁开双眼,全身附着坚硬鳞片的黑色大蛇、幽暗深长的洞穴、摇曳的橘红火把以及伙伴的惊叫声一下子消失不见。
是个梦。
心脏仍在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险些葬身蛇腹的惊险犹在,眼前漆黑一片,隐约可见床边坐着一个人。
他一下子坐起身,那人适时伸出手臂,将他圈抱在怀里,大手轻抚背脊,薄唇细细吻着汗湿的额头,“做恶梦了?”
熟悉且低沉的嗓音令人心安,疾速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他伸手紧紧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将脑袋埋进对方的肩窝里。
“梦见一条蛇,差点把我一口吞了。”
男人闻言低笑一声,大手继续轻抚着怀里人的背,给受惊的小崽子顺毛。
两人在黑暗中亲昵片刻,男人将林阳一重新塞回被窝,然后褪去外衣,上床躺在林阳一身边,后者侧起身子盯着他。
“师叔今晚去哪了?”
“怎么突然跑到这儿睡?”
两人竟是同时开口。
林阳一伸出一只手,蹂躏男人那张威严冷峻的脸庞,男人纵容了他的行为,再度伸出手臂将人揽到怀里。
两人的身体紧密交叠着,林阳一的脸颊靠在男人肩头,手指贱兮兮的戳对方喉结。
“你先回答我。”
呼吸蓦然沉重几分,男人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禁止怀里人深夜玩火,因为贪婪的恶兽一但出笼,接下来的场面将难以控制。
沈渊城:“阳阳半夜跑到师叔房里睡,就是为了问这个?”
“你说不说?”他挣脱那只大手,又去蹂躏男人的下巴,声音带着几分威胁意味。
“阳阳可还记得流光仙居的前主人?”
闻言,他一下子安分下来,林阳一怎么可能不记得,流光仙居的前主人在驾鹤西去之前,把毕生积攒的所有宝贝与自创功法全部传给了沈渊城。
前一段时间,林阳一上触云山找沈渊城切磋,对方所使用的金丝万缕,就是传承之一,当时的遭遇令他记忆深刻……